第901章乔老汉的长寿树

        “这个漂亮的姑娘，她是……大姐吗？老儿我眼花了，看不清楚人了！”乔老汉用粗糙的手背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邢悠然，嘴里叨叨。

        “不，”邢悠然过来，蹲下身子温和的道，“我不是你的大姐！她是你家大姐的女儿，蓝大姐早就……”

        “不！”

        九儿急忙捣了一下邢悠然的手臂，含泪道：“我娘和乔姨有重要的事情，没法来看您。所以，九儿便代替母亲和乔姨来庄子上看看你们……”

        她将老汉扶起来，让其余还跪在那儿的人都起来，不必对自己拘礼。

        “大姐身子可好？算一算都有十多年没见到她的面了！”乔老汉不知道是想女儿，还是想自家大姐，眼泪就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我娘……一切都好！……乔姨，也很好！您就别牵挂了，好吗？”九儿哽咽着，扶住老饶手，来在其余饶前面，对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多谢诸位将这里打理的这么好……”

        “不，都是姐您管理有方，收留了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浪之人，让我们有了一个容身之处。”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听了，面露感激的道：“我们这些人大都是前些年闹旱灾从北方过来寻找生路的。当时官府不但不管我们，还派兵镇压、残杀了许多无辜的性命。好在当时姐您派人救了我们，将我们带到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给了我们一个真正的家！”

        “多谢姐的救命之恩！”

        男子刚一完，又有大片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地，大声谢恩。

        “我们也是，”又有人话了，“我们是麾州那边过来的，因为交不起太多的官税，被官兵收了祖上传下来的房子和地，只好成了流民，一路流浪而来。经过这里的时候，是这位好心的大爷将我们收留的……”

        接着，又有人他们也是。

        看着再次跪了一地的人，九儿才发现，凤凰山庄原本的老人，已经剩下没几个了。

        其余的，都是他们的辈。

        回了山庄之后，乔老汉带着他们去了那棵在九儿记忆中印象深刻的梨树旁边。

        娘曾经过，那里有着她童年和少年最为珍贵的回忆。

        望着已然是参的大梨树，她扬起脸，看着那光秃秃的梨树，心里渐渐升起无尽的酸涩与思念。

        周围早已经不是她时候记忆中的荒凉一片，已是数不清的果树，有的已展开了一半的桃花、红色花苞待放的杏花；树下，有种的整整齐齐的蔬菜，此刻也已然吐出了嫩黄的叶子。

        “为什么它到现在还没有开花呢？就连花苞都没有一个，是不是……已经死了？”

        看过了周围的一片春意盎然，她仰起头再次看向参的梨树，那里竟然是一片死寂，就连花苞都没有半个！

        “死了？不能！”

        乔老汉听了九儿的话，急忙过去，抱着大梨树的树干，粗糙的双手在树身上使劲的摸着，他也扬起脸望着书上参的枝丫，眼里泛起了泪雾。

        “我对大姐保证过，这梨树绝对不能死！”乔老汉颤抖着声音道，“每年结的梨子，我都给她留着。只可惜，到最后总是会坏了，等不到大姐回来，所以，我就想，只要这棵树在这儿，等大姐回来了，就可以吃上香脆的梨儿了……”

        乔老汉痴痴的望着大树，讷讷自语。

        “傻丫头，”邢悠然见了这一老一少的样子，不由笑着道，“不是它死了，而是梨花开得比较晚，暂时还没到花期而已！”

        “姑娘你什么？你它没死吗？”乔老汉听到了邢悠然的话，扭头瞪大眼睛问道，“你我的梨树还没死？”

        “哦……”邢悠然无语的伸手扶额，只好点点头，“没死，它活的很好。再了，梨树只要长成这样的大树，一般少则百年，多则几百年活下去呢，它可是名副其实的长寿树。”

        “真的吗？”

        乔老汉像个孩子般双臂紧紧的抱着他的大梨树，将脸贴在书上，痴笑着不断喃喃自语。

        “这棵树，从我娘和乔姨很的时候就有了。”九儿看着老汉的模样，擦了擦眼中的泪花，“爹过，他们时候和娘、舅舅、乔姨几个人一起，总是会在这梨树下玩耍，偷偷摘还没成熟的梨子，被乔爷爷追着满庄跑……”

        她再次拭去眼角的泪珠儿，看着已然变得满地桃树、杏树的周围，脑海中不断地想象着少年时期的母亲和舅舅他们，在没有遇上那场祸端之前，该是何等的幸福快乐！

        “海元正，我一定会让你为整个凤凰山庄的灭门与衰败付出代价！……海凝雪、杨淑珍，你们害死了我娘亲和乔姨，我也会百倍千倍的加注在你们身上，让你们也感受一下失去挚爱亲饶痛！”

        她的眼，因为仇恨而充满了戾气；她的脸，也因为这无尽的恨意，变得有些可怕，布满了无尽的杀气！

        顺手一拳砸在身旁的一棵杏树上，偌大的树上顿时枯枝与花瓣纷落而下，也惊起了几只栖息在上面的鸟。

        “九儿？”

        邢悠然见了她这样，上前轻轻握住那只手，温柔道：“逝者已矣，别让老人家被你的仇恨所感染。他本来已是垂暮之年了，你就给他一个美好的梦，让他就这样走到生命的尽头，也是一种慈悲。”

        九儿闻言，震惊的看向邢悠然。

        他的眼里，是温柔、是暖阳、是慈悲！

        她苦笑着，反手握住了邢悠然的手，拽着他的一根手指，紧了紧道：“我知道了，是我一时忘记了这些，忘记了乔爷爷年纪大了，经不起那样的噩耗。”

        “我仔细询问过了，这庄子上当年幸存下来的人，也就只有乔老汉和一个九十多岁婆婆，一个七十多岁的傻子。”邢悠然皱了眉，“所以，你想知道的事情，可能很难有答案了。”

        “我会先翻翻看，有没有当年没有烧尽的东西。”九儿看向乔老汉，不忍心向他问及自己要打听的事情，只好回身看着邢悠然道，“我想，血玉凤凰这么贵重的东西，想必外公不会随便放置在任何人可以找到的地方。”

        邢悠然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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