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便带着人,押着高廉,往本州大牢而去。
赶到那里时,林冲已经将当牢节级、押狱等二三十个狱吏、狱卒都搜寻来,正要在那里询问。
看到林冲摇了摇头,王伦便说:“我是梁山山寨之主,若有说出柴大官人下落的,免尔等一死!”
一群狱卒战战兢兢,唯有一个节级模样的人抬起头来,说:“若我等说了,大王当真愿饶我等性命吗?”
王伦耐着性子,说:“我梁山已经出榜安民,与这高唐州百姓秋毫无犯,取你等性命何为?”
那人便说:“小人是当牢节级蔺仁,我知道柴大官人的去处。”
王伦看了他一眼,便说:“前面带路!”蔺仁便引着众人,朝大牢后院走去,指着一口盖了木板的枯井,说:“柴大官人就在里面!”
旁边林冲大怒:“你这狗贼,如何要害柴大官人性命?”王伦拦住,先去揭开木板,往下看时,黑洞洞的也看不出深浅来。
蔺仁便解释地说:“柴大官人自被下狱后,本州知府高廉就委任小人,专一牢固监守,不得有失,并吩咐道:但有吉凶,你可便下手。三日前,高廉又要提柴大官人施刑,小人知他是被冤屈的,不忍下手,只推辞说柴大官人害了病,若要行刑,恐受不住。”
“昨日又来催紧,小人回称柴大官人已然病死,又怕他差人来看视,恐见罪责,昨日下午便引柴大官人至这枯井处,开了枷锁,用绳索吊下,在里面躲避,如今不知存亡。”
林冲这才知道错怪了人,慌忙道歉,王伦便吩咐去找了一条粗绳索来,就要绑在腰间。
朱武大惊,连忙拦住,说:“哥哥,井下不知深浅,且先请人下去探看一遭,如何能教哥哥冒险?”
林冲就要来抢绳索,王伦躲闪着说:“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况柴大官人于我山寨有大恩,我自去救!”
却不防被李逵一把抢在手中,先在腰间缠了,说:“俺铁牛力气大,叫俺去便是!”朱武就来替李逵将绳索缠好,系了两个铜铃,沿着井口慢慢放了下去。
放了有四五丈,仍不见铜铃响,林冲便又续了一段绳索,一直放到八九丈深,再放不动。
李逵只觉得双腿湿漉漉的,便伸手去摸,发现井水只有半臂左右深浅,四处没有下脚的地方,又胡乱摸去,却从井底摸着一堆骸骨,便骂到:“甚么鸟东西在这里?”
听到耳边有些动静,顺手去摸,却在骸骨旁边摸着一个人,缩倒在水坑里,李逵惊喜地喊一声:“柴大官人?”那人又微微一动,李逵顺着摸去,摸到口鼻处,探得还有热气,便道:“谢天地!恁的时还有救性!”
先解了绳索,将柴进抱起,用绳索仔细绑了,便摇动铜铃。
王伦一直伏在井口细听,听到铜铃响起,便连忙令拉起绳索,看到是柴进,便教人放缓,几个头领围在井口,七手八脚地将柴进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
却见柴进头破额裂,两腿皮肉打烂,又被井水泡得浮肿,眼皮紧闭,听见众人的轻呼,睁了一睁,却又闭了眼。王伦在他额头一摸,烫得吓人,忙着人将随军的大夫请来。
他又命将绳索垂下,将李逵拉了上来,那井下又闷又湿,李逵浑身是汗,刚出井口,便问:“柴大官人有救么?”
那大夫诊断了,吩咐去烧了热水,先将柴进伤口擦拭了,涂抹膏药,用白纱布仔细裹扎了,又熬煮了药,教人给柴进灌入口中,这才说:“并无大碍,一二日就可以醒来了!”
王伦等人这才放下心来,便传令先去本州粮仓、武库,安排车辆装载,运送上山。
王伦便看向蔺仁,说:“蔺节级,多谢看顾柴大官人。只你恐再留在城中不得,不如随我等上山入伙!”
蔺仁只说:“还请大王放了我那些狱吏牢子,小人自愿入伙。”王伦说:“你放心,既已答应,我自会放他们回家去。”
蔺仁也是个明事理的,情知自己私藏柴进,即便王伦放他仍留城中,到时候还是要遭清算的,既选择了救人,那么他唯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跟随上山落草。
王伦便请蔺仁去协助裴宣,前往北门处的杨志派人来报,说有一群百姓都拥在城门那里,跪地恳求放他们出城去,生怕在城中受到骚扰。
王伦叹了口气,便说:“四门把守处,且将百姓劝回,再派人沿街巷巡逻,宣扬我梁山军纪,告诉裴宣,敢有侵害百姓门户的,当场捉住,杀无赦!”
从山寨组建开始,王伦就无比重视军纪,历朝历代的官兵,一旦军纪松弛,开始搞劫掠百姓的那一套,那么接下来的发展,必然就是屠城。
人变成野兽很容易,从野兽变回来却太难了。
金鼎那里,已经将高廉一家老小并仆人三四十余口,全部擒俘,又搜出柴皇城并柴进的家财,以及部分被高廉私吞的,装了二三十辆车子。
王伦便教钮文忠、刘唐两个,护送着柴家老小并家财,先送上梁山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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