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姬对花翎点了点头,虽然对方是个小女孩,可是她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告诉她,此女子绝不简单,绝对不能这样轻看了她。
掩去眼底的精光,随后便在前面带路,走路的步子也不像之前那样做作,步伐轻盈而矫健,花翎肯定她会功夫,而且轻功绝对不差。
勾了勾红唇,花翎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子,跟着红姬走进那扇朱红色的木门。
“请坐。”走进室内,花翎向四周看着,一张两扇画着花卉翎毛的屏风矗立在窄小的房间,遮住了里侧的床。
屏风外面放了两张红木椅,当中是一只小圆几,几后放着一个长形的铜质烛架,杏黄的烛光轻轻摇曳,柔和的烛光使室内显得十分安静。
花翎看着红姬微带尴尬的样子抿了抿唇,她这里的确是很简陋,不仅如此,连个坐的地方都是勉强挪出来的,想必她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里虽然简陋,可是整理的异常干净,空荡的房间还隐约飘散着淡淡的熏香,花翎没有丝毫犹豫,大方的落座,这让红姬对她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花翎这个人有洁癖,对她来说不管贫穷还是富贵,哪怕这里再穷,只要干净她都能接受,如果你这里有一点秽物,哪怕是金子做的椅子她也不屑一坐。
“妹妹,你大概不是来卖身的吧。”打量了花翎许久,红姬终于先开口了,本来她是以为花翎来和她谈卖身的事情。
可是,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身上的衣服绝对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而且从她的举止谈吐来看,根本不像一个缺钱的人,这样的人岂会来卖身。
“姐姐好眼色。”红姬眼底的精明让花翎兴奋不已,此女虽然只有二十出头,可是她的眼光绝对不输于她,看她的那些姑娘们就知道了。
“那么,就和姐姐我说一说你找我的目的。”红姬颇为诧异的看着花翎,刚才她眼底的欣赏她不是没看见。
要说一般女孩子家都是比较反感她们这样的人,可是她却用那种眼神看着她,要说她特别,她还真不是一般的特别。
“目的?很简单,金子,银子,银票,仅此而已。”花翎饶有兴趣的拨弄着桌上的算盘,白皙的手指在圆润的算珠上划过,闭上眼睛,倾听着算珠碰撞发出的清脆声。
“呵呵,姑娘说笑了,姐姐我这里别说金子了,就连一块大一点的银子都没有。”说到这里红姬也觉得有些丢人,毕竟她是一个开妓院的。
“呵呵,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难道姐姐就想所有的银子都飞到对面的销魂楼吗?”花翎的话倒是让红姬愣住了,美目闪过一丝不甘。
“当然不想,可是我又能怎么办,人家有后台,我呢……”红姬头疼的撑着脑袋,天底下哪有人不想赚钱的,可是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我来找姐姐不就是想帮你吗?!”花翎对红姬的不甘提起了兴趣,看来这件事情比她想象中要容易的多了。
“帮我?怎么帮?”不是不相信花翎,只因为对方是个女子,而且年龄也太小了一点,能帮她什么?
“很简单,我出钱,你出力,我要把这里拆了重建!”花翎轻笑出声,红姬皱起眉头,天底下哪会有这样的好事。
“放心,我不会白给你钱的,我要做这里背后的老板,当然赚到的钱我们分。”一提到赚钱,花翎眼底的精光就闪烁不断,在二十一世纪,她就一直想当老板了,现在终于要实现了。
“说说怎么分?”红姬也不是笨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
“我七你三。”花翎一挑眉,红唇一勾。
“不行!五五分!”红姬皱起眉头,艳红的唇瓣抿起,三成也太少了,她是生意人,不赚钱还做什么生意。
“我是老板,自然要分的多一点,就算三成也足够你重建一个妓院了。”花翎不想和她争下去,她必须要坚定自己的立场,她要红姬搞清楚她才是老板。
“你就这么自信能赚钱,别忘了对面还有一个强敌!”红姬也不在利益上面多做争夺,现在她怀疑的是能不能挣到钱。
“当然,你怕什么,又不要你出一分钱。”花翎的自信感染了红姬,最后她一拍大腿。
“好!我答应你,三成就三成,不过先说好,到时候赔了不算我的。”红姬这个样子反而让花翎笑起来,有这么一个精明的人帮她,她还愁没有钱进腰包么?
眸子从窗口看出去,销魂楼红色灯笼下依旧人来人往,客流量丝毫没有减少的意思。人来人往的都是一些衣着华丽的人群,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女人。
有意思……红色的唇瓣勾起,花翎懒散的撑着下巴,狭长的桃花眼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销魂楼你给我等着!
“这是一千两,我要你把这里重新装潢,这是图纸,里面和外面我都设计好了,一定要按上面的做。”花翎一边说一边把几张纸和一叠银票递给了红姬。
红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票,惊讶的咽了咽口水,这位未来的老板到底是何许人也,看起来也不像缺钱的啊,还需要赚钱吗?
“你不怕我拿了钱跑路?”红姬有些好笑的看着花翎,她未免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吧,一千两,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了。
“疑人不用,就算你跑了,我也会把你逮回来,我很相信我的能力。”这一刻,花翎眼底尽是自信的光芒,琉璃般的眸子闪烁着无与伦比的光彩。
花翎一句疑人不用让红姬收起脸上的调侃,她怔怔的看着花翎,随后说了一句:“红姬,永远效忠老板。”眼底的恭敬不言而喻。
花翎一愣,随后轻笑:“很好,我喜欢老板这个称呼,还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你这里的姑娘我会在这里重建的这一个月之内进行培训,我对你的要求不高,只要看住她们就行,我不允许我训练出来的人跑去为别人工作!”
花翎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不管她们有什么原因,“老板放心好了,她们耍不了什么鬼心思,想走的多了去了,哪个走的了。”
对于管理姑娘这一点红姬很是自信,她这里的情况的确不好,也有很多姑娘要求离开,可是她们哪个逃得出她的手掌心,想逃?翅膀长硬了再说。
“很好,过两天我回来看看,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花翎看了看外面,已经很晚了,再不去找那丫头,她该急了。
“老板慢走。”红姬起身送花翎,薄如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包裹着她妖娆的身段,一举一动都能勾走男人的魂魄。
走到门口花翎又回过头说了一句:“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记住我叫花翎。”说完迈腿大步离开。
“花翎,有些耳熟的名字。”红姬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好像在哪里听过。
“红姐!”里面的几个姑娘也走了出来,对着红姬的肩就拍了下去。
“丫头片子,干什么!”思绪被打断红姬很不高兴。
“红姐,你想什么呢,那个小丫头和你说了什么了?”一个身穿水蓝长裙的女子好奇的问道。
“你们谁知道花翎这个名字?”红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穿水蓝长裙的女子有些不高兴的跺了跺脚。
“花翎?我知道!”另一个女子开口了。
“说!”红姬眼眸一亮。
“她是花家的小姐,现在可是寒王的王妃,红姐你居然不知道!”说话的女子鄙视的看着红姬,这就是红姐天天不出门的缘故。
“雪鸢,你想死吧,居然这么看姑奶奶我!”红姬毫不客气的拧起那个叫雪鸢女子的耳朵,不过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红姐!你问她干什么,不就是一废物吗?!”雪鸢有些不屑的说道。
“废物?哼!”红姬冷笑一声,看着花翎离开的地方沉思,如果她是废物,那她们又是什么?
“这些天我要把这里重新装潢一下,你们都先回家一趟。”红姬对众姑娘们丢下这句话就独自回房间去了。
众姑娘们面面相觑,红姐哪来的钱装潢,她们都知道红姬最近正为钱的事情发愁呢,怎么突然就要装潢了。
不过,管她呢,又不要她们出钱,她们也没那个力气陪她折腾了,她们才不相信装潢之后生意能好到哪里去,毕竟对面的竞争对手那么强。
酒楼之上
“你去哪了?你怎么才来!”果然,慕容柔儿比花翎早到,看她满脸着急的样子,就知道她等了很久了。
“怎么?没和你男人多聊聊?”相比慕容柔儿的着急,花翎则是非常淡定,不慌不忙的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几口茶。
“额,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去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身体……”慕容柔儿俏脸因为着急而显得微红。
“柔儿,我们回去吧。”打断慕容柔儿的话,花翎直接去结账了,黑红色的长袍给慕容柔儿一种孤寂的感觉。
一路无语,慕容柔儿也不敢说话,她知道花翎最反感她提起那件事情,可是那毕竟是事实,她身体的确很差,她是亲眼看过她毒发的样子。
“抓紧我!”王府的墙头外,花翎冷冰冰的对慕容柔儿说了一句,随后拽着她再次翻过了围墙,两色长袍在空中卷起涟漪,在夜空中留下一片色彩。
“你回去休息吧。”丢下这句话之后,花翎便独自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慕容柔儿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翎……
她还清晰的记得那一次她突然闯进她房间看到的画面,陷入昏迷状态的她,满手的血,如果不是她及时帮她弄醒,估计她那个时候就死了。
本来想去帮她叫大夫,没想到她拒绝了,说了几味药便让她去抓,当时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能按照她说的去做。
后来才知道,她是中了剧毒,虽然没有死,可是如果一直不解毒的话,她也活不了多久,她体质很弱,哪怕是多晒晒太阳,她这样的身体也是吃不消的,所以她刚才才提醒她。
只是她很反感这个话题,虽然她们平时相处的不错,可是每次只要提到这件事情她就会翻脸,她一直都不知道她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
花翎走在路上心情沉重,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生死她还是比较看重的,死了一次她才知道,活着多么不容易。
可是一想到她这个毒是怎么来的,她就非常的难受,有时候她干脆不去想这个毒,可是毒发作的时候那种痛苦还是在清楚的提醒她,她的毒是怎么来的。
‘吱——’房门被花翎推开,她累得连鞋子都没脱,直接倒在了床上,一边脱掉着身上的衣服,一边靠着月光在床上摸索着。
突然,她的手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来回抚摸了几次,她瞬间收回手,迅速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床上的人就戳了下去。
不过,她的手很快就被抓住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怎么?一回来就要谋杀亲夫。”床上的温孤煊寒夺过花翎手上的簪子,他感觉到她浓烈的杀气。
是他?花翎没想到,她以为是温孤煊华那个讨厌鬼呢,温孤煊寒不是说今天晚上不会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我不来,怎么会知道你背着我偷偷跑出去,老实交代,去哪了?”黑暗中,温孤煊寒一把拉过花翎的手,顺势把她按进怀里。
修长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游走,并没有要点蜡烛的意思,花翎摇了摇头,反正她也不能说话,他就是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翎儿,真不乖,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要不是确定自己没被下药,他还真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迷恋她的味道,箍住她的下巴,唇,凑了上去,彼此都熟悉的味道蔓延开,花翎顺从的任由他平常她的美好。
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他只是把你当成暖床的工具,不要沉沦!可是,温孤煊寒那温柔而娴熟的手法,不到两分钟就让花翎娇喘不止。
听到她诱人的声音,温孤煊寒眼底的欲望更甚,如果她能说话多好,他多想听一听她叫他名字的声音,一定很动听。
温孤煊寒的手指仿佛是带火一般,所触及的地方都有一阵灼热感,花翎止不住的颤抖,有好几次她差点叫出声来。
“翎儿,你要爱我,一辈子!”
月光透过窗洒金房间,温孤煊寒接着月光看清楚了身下人儿的脸庞,吹弹可破的脸上,柳眉微蹙,朱唇微启,小巧的鼻子,修长的睫毛,无一不透露着诱惑。
温孤煊寒的呼吸异常沉重,好奇怪的感觉,不仅仅是身上传来的舒适,心里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看着她那张绝美的脸庞,他很想说什么,可是已经到了嗓子眼就是说不出来。无奈,只能把这种异样的感觉连同花翎的甘甜一起吞进肚子。
这一夜,注定又是沉沦的一个夜晚。
清晨,花翎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狭长深邃的眸子正温柔的盯着自己,动了动身子,她对他皱了皱眉,眼底的意思温孤煊寒看懂了。
“翎儿,我今天不是那么忙,就在这里多陪陪你。”说完温柔的把她搂进怀里,唇在她的额头上落下。
柔软的触感从额头传来,花翎的心更痛了,温孤煊寒,如果你不爱我就别来招惹我。
“王妃!”外面传来青莲的声音。
“进来!”温孤煊寒把花翎搂在怀里并把被子盖好,青莲进来的时候看见温孤煊寒还在,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放下手里的东西之后,她识趣的退了下去,看着她放下的东西,花翎的眸子微闪,她知道他为什么留下来了,果然还是因为……
虽然,他的怀抱异常温暖,可是花翎还是觉得一股透心的凉。动了动身子,她穿好衣服后便下床了,坐在梳妆台前静静的梳着头发。
“在想什么呢?”见花翎有些走神,温孤煊寒立刻走上前,从后面搂住她,看着铜镜里的她笑了笑。
没什么,花翎摇了摇头,并对他笑了笑,把手上的梳子递给他,示意他帮她梳头,本来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居然笑着点了点头。
接过象牙梳,温孤煊寒轻轻梳理着花翎的青丝,脸上的表情很温和。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浑身透射出一股淡淡的温馨。
好像帮花翎梳头这种事情他早就做过几万次了一般,他越是这样,花翎也是心惊。因为她知道,爱的越深,则伤的越深,他越这样对他,她对他的爱就会更深,那么日后……
迅速夺过温孤煊寒手里的梳子,花翎慌乱起身,大步走到桌前,看着青莲送来的补汤罐子,她毫不犹豫的打开盖子。
抱起罐子就想喝下去,唇还没有碰到罐子,一只手就把罐子夺了过去,花翎一愣,她不知道温孤煊寒为什么这么做。
心里有些期待温孤煊寒不会让她喝,紧张的握紧拳头,花翎看向温孤煊寒,见他也正看着自己,她脸红了红。
不过,温孤煊寒的下一句话让她的脸瞬间变白,“我喂你喝。”花翎的手颤抖了一下,如果是这样,她宁愿自己喝。
努力的笑着,花翎对他摇了摇头,想接过他手里的罐子,不过被温孤煊寒拒绝了。
“来,听话。”温孤煊寒不容分说一把把花翎拉进怀里,用汤匙轻轻舀起一勺送到了花翎的唇边。
花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笑着喝下了他亲手喂给她的避孕药,心中的痛不能用言语来表达。
然而,她并不知道,其实改变她命运的种子已经种下,她和温孤煊寒的命运也就此改变。
看着花翎高兴的喝着避孕补汤,温孤煊寒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那种闷闷的感觉让他喘不上气,可是他依旧面不改色的用指尖帮花翎擦掉嘴角的汤汁。
“好好休息,以后我每天都来喂你喝补汤,把你养得胖胖的。”温孤煊寒柔柔了花翎的青丝,最后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便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桌上还未凉的补汤,花翎笑了,笑的那么苦,那么凄凉。
她现在这样子真是活脱脱一怨妇,还是一个无比可怜的怨妇,明明知道一切,还要装作什么对不知道。
“这样也好。”这样温柔的温孤煊寒,花翎还是非常享受的,魅瞳轻闭,修长的玉臂撑着下巴,她多想一直贪恋着他的温柔。
可是,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不久之后,就连这最后一点温柔也消失殆尽,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对别的女人温柔无限。
不让自己想那么多,花翎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纸卷,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生意做大,这样到时候离开也不用不麻烦她那个美人爹爹。
想到花梓晨,花翎停下了手中的笔,她是该去见一见千雪夜了,她的毒不能再拖了,前一段时间发作还只是间接性的,最近好像比较频繁了,才短短半个月而已。
照这样的情况下去,她是撑不了多久的,必须在找到赤绝之前,向千雪夜要一定延长她生命的药。
可是,头疼的是他很讨厌自己,怎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把药给她还是一个问题,“唉,不想了!”花翎越想越头疼,最后干脆不想了。
低下头开始专注着手上的动作,太阳冉冉升起,阳光落在花翎身上,周身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仿佛是九天之上的仙女下凡一般。
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颈上带着一条紫色水晶,水晶微微发光,衬得皮肤白如雪。
似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慕容柔儿走进来的时候,觉得眼前的人若隐若现,仿佛一不留神她就会消失一般,眼底闪过忧伤。
轻轻走过去,站在桌前,听到脚步声花翎就知道是谁来了,只是她并没有抬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她必须快点把衣服的设计赶出来。
慕容柔儿还以为花翎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不理她,也不说话打扰她,乖乖的坐在一旁,拖着香腮呆呆的看着花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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