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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蜀中龙庭传中是徐扶苏还是陈扶苏第六章 情字十一画

第六章 情字十一画

        “还有半年时间,子墨叔叔我再教你一剑。”吴子墨提起手中木剑,神色认真地和何熏儿说道。

        那红衣姑娘侧着头,不解,出声疑问:“你所擅长的剑气一九,我已经学会了呀。”

        吴子墨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你子墨叔叔习剑最强的不是剑气,亦不是剑招,而是剑理。”

        姑娘邹了邹眉,听不明白。

        吴子墨也不卖关子,徐徐说道:“天下剑,分为剑五境。第一境利剑无意,在于出剑凌厉刚猛,无坚不摧;第二境软剑,软剑无常,你的那柄红袖剑身柔软如绢,力道不易掌握运用之故,非是你熟练于它,换成其他人难自如运用,这个境界是将招式变化发挥到了极致。第三境重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则是以力破万法。”

        “第四境,木剑无形,你常问我为什么用木剑而不用铁剑,因为在我看来,剑术至此,已经不在乎剑身本质,而在于持剑之人的剑心。练入此境,哪怕是木剑也是绝世宝剑。飞花摘叶,皆能为剑。”

        何熏儿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她还是耐下性子发问:“那第五境呢?”

        吴子墨闭目酌谈,“这第五境,只是我的猜测。那就是无剑无招。”

        “无剑无招?没了剑,怎么施展剑法?”

        吴子墨淡笑:“无剑无招,无招胜有招,人就是剑,天地万物都是剑,或许那时天下已经没有了剑,却也只剩下了剑。”

        “可惜这个境界,只能是你子墨叔叔胡掐乱编的,我还没听过有人能练到这个境界。”

        何熏儿撇撇嘴,“说了半天,自己也没有学会嘛。”

        吴子墨被姑娘怼的哑口无言,一脸挫败地提着木剑进了竹屋睡觉去了。

        他刚躺下,就听到外头那位徒儿大喊:“师傅!我能传给别人吗?”

        “传给北梁世子可以,其他人不行。”暗暗骂了句胳膊往外拐的吴子墨干脆屏蔽五识,安心睡觉,大寒天,哪有睡觉来的自在。

        “哦~”何熏儿拉长了声音回道,可心底总归是高兴的。她弯下身子捡起一根木头在地上横横写写,写了一个大大的“徐”字,满意地盯着地上的字,双手撑着下巴,见犹心喜。但随即愁眉哭脸,这五剑之意,到底是该怎么去练呀?姑娘愁眉,她想要快些下山,偷偷溜去北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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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府,自从何熏儿上东林学宫,跟着文殿副殿主吴子墨学剑。何坤撩升至骊阳户部尚书,偌大的尚书府,冷冷清清。

        负责保护何清幽的白姨斜靠在门外廊道横栏,身穿白袍长衫的她双手抱在脑后,凝视望天,漫天雪飘。

        “也不知道那个人,在北梁过的怎么样?”白姨怀中抱剑,身形修长的她还不能全把腿给伸直了,只好换了个舒服躺姿。这长安多年不变的落雪,也是看的烦厌了。她将目光投向许久没有动静的屋内,心中暗叹,这二小姐的冷漠性子。已经有多少天没出门了,每次都是白姨将饭食送到屋中。老爷也来探过,无功而返。

        何清幽的闺屋外,白姨百无聊赖,时不时会想起那个黑衫长袍,还会有些害羞的武夫。没跟他打过,不知道谁更厉害。思虑于此,白姨低眉浅笑,别有一番风情。内屋中传来“沙沙”,似乎是二小姐在落笔做画。白姨嘴角微勾,这何府的两位小姐都爱作画,也都爱画那心上人。

        屋内,一位样貌极佳的女子垂直发髻,长发直垂脚踝,有有仙子般脱俗气质。女子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站在书案前,提着画笔,书案上铺着一块画布。

        女子十指纤纤,在画布上刷刷动笔。雪白中透着粉红肌肤,犹如凝脂,一双朱唇,更是语笑若嫣然。若是画中男儿出尘,那画外女子就是谪仙。

        女子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

        女子望着桌案上的画布,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画布上,那画作之人渐渐清晰,是一个少年在酒楼喝酒。

        少年穿着粗布麻衣,随意地将脚放在凳上,醉眼朦胧,一只手握着酒碗,一只手捧着书。

        “书不是酒,酒不是书,有书有酒,醉是得意,醉也得意?......”何清幽嘴角含笑,轻轻地放下画笔。那少年形象跃然纸上,犹如当年在酒楼,何清幽匆匆一憋那人初颜。

        何清幽伸出手,轻轻的抚过画卷,眼中愁思流露,最是怜人。

        陈郎,若关于你,想知,想听,也想问。若无关于你,大抵是不愿知,不想听,也不过问。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屋内的长明灯燃尽灯焰熄灭,白烟渺渺。换了盏长明灯,何清幽拿出火折子点燃,悠悠灯火映照佳人容颜。可能是感觉到屋里闷了些,何清幽打开门,半掩。

        屋外清瘦影贴墙沿,白姨不知何时睡去。架上青编泛冷,画布上画已干。茶半盏,凉了无人续。

        心心念念的那位少年郎,此刻总算如释重负地放下手中黑子,朝那棋盘对面执棋之人作揖恭声道:“承让。”

        那执棋之人是位身着宽松长袍,略显消瘦的中年男子,男子苦笑摇头,同样抱拳称赞道:“我黄名霞,自愧不如。”

        幻境褪去,那执棋之人也是烟消云散。

        陈世墨吐出一口浊气,与这执棋之人共下了十局,输赢五五,却没想到是那位中年男子先认输了。他缓缓沿道阶下山,下一个关又是谁?后知后觉,知道了这是刘业最后的考核的陈世墨重新拾起心情,继续走下去。

        他想要再快一点,他有一句话其实在酒楼时没有说出来,他想亲口跟那位女子说:

        “这世间最烈的酒,是那姑娘低头噙笑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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