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莉有一张巧嘴，说话好听不得罪人，同样是巴结白家，方家夫妻俩的水平可是比刘家的水平高多了。

        祝卿安就挺高兴的，面带微笑地招呼道：“小莉，你也别站着了，快点坐下陪我聊聊天。”

        于莉去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祝卿安从果盘里抓了一大把瓜子花生，橘子糖果之类的零嘴放到于莉面前。

        “快些吃，别跟我客气。”

        现在物资匮乏嘛，让一个人多吃点便是最大的关心了。

        于莉知道这些东西对白家来说不算什么，自己太客气反倒显得矫情，便抓起瓜子嗑了起来，问道：“嫂子，你最近身子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身体好着呢，万里天天寸步不离地照顾我，婶子托人给我开的补药也是一天一碗，这么补着身体还不好，我不成了那娇弱的林黛玉了？”

        “嫂子是有福之人，哪能用林黛玉来比啊，快呸三声，这话当没说过。”

        祝卿安不信这种事儿，但于莉也是关心自己，祝卿安就轻轻地呸了三声，示意自己收回刚刚的话。

        “小莉，别光顾着说我了，你跟方强结婚也有些日子了，肚子有动静了没？”

        说起这个，刚刚还兴致勃勃的于莉有些失落，摸着肚子道：

        “还没呢，我跟强子哥也没特意避开怀孕，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怀上。”

        说起来原本于莉和闫解成结婚之后也一直没孩子，不知道是谁的身体有问题，或者是这个95号四合院的风水有问题，这里盛产绝户。

        祝卿安学的不是中医，不会望闻问切，没法给于莉诊脉，便安慰道：

        “小莉，你也别太心急了，这事儿也看运气，有些人结婚不到半个月就有了，有的人结婚一两年才有孩子也正常，你跟方强都年轻，结婚时间也不长，这事儿不用急的。”

        就跟祝卿安说的一样，于莉跟方强年纪轻，结婚时间不长，确实不是特别着急孩子的事情，所以被安慰了一两句之后也就不再纠结这事。

        这会儿功夫几个男人已经扫干净了院子里的雪，白万里去厨房又往锅里添了几个苞米和肉包子，然后裹着一身寒气回到了屋子。

        于莉起身道：

        “处长，今天年夜饭吃些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白万里摆了摆手，说：“这不着急，今天的活不多。”

        “我叔叔给我送来了两只宰好的羊，我预备今天吃一只，那羊我已经泡水里去腥味了，一会儿你割点羊肉下来，留着守夜包羊肉大葱饺子，剩下的就全部炖一锅羊汤，再准备点蔬菜豆腐和粉条子，晚上涮锅子吃。”

        “剩下的就再蒸条鱼，再准备两个清爽解腻的小菜也就成了。”

        白万里家今年的年夜饭安排确实不复杂，主要是一整锅羊汤分量大。

        于莉虽然一直知道白家的生活条件很好，此时也不禁在内心吐槽：‘一天就吃一整只羊，这什么家庭啊？’

        不过羊汤做起来确实不复杂，就是要看着火，别把汤烧干了。

        蒸鱼麻烦一些，得提前下料腌制才能去除腥味，还有剩下两个解腻小菜于莉还没想好做什么。

        “那我先去厨房看看。”

        于莉眼里有活，干活起劲，白万里见说了没用就随她去了，转身去柜子里拿了扑克牌和麻将出来。

        “我家活不多，这么干坐着太没意思了，咱们来打牌吧。”

        保卫处的工作比较无聊，没事的时候一天也就是到处巡逻或者在办公室摸鱼，所以闲的没事的时候也会有人玩牌。

        方强也是个游旱泳的高手，兴致勃勃地道：“处长，干打牌有点没意思吧，要不咱押点什么呗？”

        大过年的，白万里自然不会败了兴致，道：“好啊，咱们拿花生计数，吃饭以前赢得最多的两个，一人带两瓶酒回去，输的最多的两个则要洗碗，怎么样？”

        保卫处会玩牌，但内部有规矩，玩牌可以赌酒赌烟，但不能直接赌钱。

        方强知道白万里这里的酒那都是花钱都买不着的特供物资，自然大喜。

        吴家四个人本是受命来保护白万里和祝卿安的，但大过年的也不想败了兴致，便一起参与了进来，只要他们别喝酒，一直保持清醒那便成了。

        很快屋子里摆了两桌。

        祝卿安跟吴家姐俩还有方强一起搓麻将，白万里则和吴家哥俩一起打起了扑克。

        于莉则是来回转，看哪边有人不想玩了就把人换出来，伴随着收音机里播放的歌曲，屋子里的气氛热闹又欢快。

        上午各家收拾卫生，小孩子蹦蹦跳跳四处玩闹。

        到了下午，院子里各家开始预备晚上年夜饭的菜。

        能提前切好的东西就切好，要长时间炖煮的东西就给炖上，很快院子里渐渐飘出了一股肉味儿。

        都大过年的，院子里的普通邻居也舍得给自己炖点肉吃，炖个汤喝。

        除了闫家。

        杨瑞华闻着外面飘进来的肉味儿，再看着自家准备的菜，止不住地叹气。

        “老闫，今天大年三十的，各家各户都吃上肉了，咱们家这菜也太寒酸了一点，要不咱再去买点肉吧。”

        闫家也不是没准备肉，不到半个巴掌大的一小块，份量大概就一两左右，不过这肉不是炒菜直接吃的，是拿来守夜包饺子的，经典的猪肉白菜馅儿。

        不过就这个肉和菜的份量，包出来的饺子撑死有点肉腥味，应该叫做猪肉风味的白菜饺子才对。

        闫埠贵捏着两三颗花生米，喝着不知道兑了几趟水的散白，幽幽地说道：

        “你当我不想吃肉啊，拿钱来啊，你给钱我立刻买肉去。”

        以前闫埠贵到处卖惨捞好处把自己名声搞臭了，现在院子里不待见他，让闫埠贵想借着自家困难的名义去别家混点吃的都没可能，只能自己抠搜到了极限，愿意买一两肉回来包饺子已经是他对过年的最大尊重了。

        再想多吃点肉，直接拿刀子从他身上割都比让闫埠贵拿钱痛快。

        杨瑞华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继续对付自己眼前的白菜土豆，幻想着能用它们做出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而很快，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从跨院飘了过来，击碎了杨瑞华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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