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万里的话算是给这件事定了性，闫埠贵垂头丧气，满脸地失望。

        这次钱没拿到，还被人嘲讽了一顿，还算是被白万里教育了一番，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院子里的邻居瞧着闫埠贵这副样子，眼神里都是嘲笑。

        闫埠贵的话说得再好听，其实不就是想昧下闫解娣那些压岁钱吗？虽然这事儿跟他们没关系，但闫埠贵名声太差，他们也乐于看闫埠贵吃瘪。

        闫解娣听不懂那些大道理，但看到闫埠贵的样子就知道这次亲爹是输了，自己的压岁钱能保住了，抱着白万里的腿，抬起头，用漏风的声音喊着：

        “谢谢白叔叔。”

        白万里无奈地看着闫解娣，也不知道该说这丫头是有心机还是聪明呢？一般小孩子遇到这种情况可想不出这种主意来对付自己亲爹的。

        不过想到自己曾经被爹妈拿去‘保管’，之后再也没见过的压岁钱，白万里到底还是不讨厌闫解娣这个小鬼，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我要回家了，自己玩去吧。”

        白万里走后，其他人又对闫埠贵嘲讽了两句，在闫埠贵躲回家里之后觉得没意思，也就各自回家去了，他们还要出门呢。

        过年的这几天街上会相当热闹，有舞龙舞狮的，有表演杂耍的，有卖冰糖葫芦，糖炒栗子的小贩，在过年的这几天也都不会管，很多人都会在这时候出门赶集去，看看表演，买点平时不舍得的小零嘴解解馋。

        不过这种人挤人的地方，祝卿安肯定不能去，本质上不喜欢人多的白万里也乐于在家里陪老婆，在院子里大部分人都出门之后，白万里抱着老婆睡了个安稳的回笼觉。

        早上煮两碗饺子，把早饭对付了一下。

        白万里又出门看了看炉子里的煤需不需要添，回来之后把外衣脱了放在椅子上。

        “卿安，下午去爸妈那儿要带的年货都收拾好了吗？”

        “都收拾好了，就摆在柜子下边呢，你去看看吧。”

        “我看啥啊，家务事向来是你料理得清楚，我哪知道该收拾什么，你收拾好了就成。”

        白万里是个懒鬼，老婆都收拾好的东西他也懒得再检查一遍。

        过年除了逛庙会，赶大集之外，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就是走亲戚。

        白万里虽然不喜欢，但是也没办法，毕竟他在四九城里的关系还需要维持。

        大年初一先去岳父岳母那儿，叔叔伯伯比较多，大部分又不在四九城里，又加上祝卿安怀孕，不适合舟车劳顿。

        所以过年前大伯母就跟白万里说过了，叔叔伯伯们会在年初四那天一起在大伯白四海那里聚一聚，白万里到时候带着祝卿安过去就行了。

        按着之前各家长辈给自己的照顾礼物，这次拜年白万里也需要带些礼物作为回礼，至于回礼的内容就交给祝卿安安排了，白万里就是个搬运工而已。

        ——————

        某劳改农场，一个佝偻的身体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人的头发已经花白，身体消瘦，蜷缩成团，看不到脸。

        但就算让以前熟识她的人看到了脸，只怕也无法想象这个比聋老太还要瘦弱佝偻的人居然会是贾张氏。

        贾张氏之前大闹派出所，加上咆哮法庭，藐视法律，总共被判了八年劳改，如今在这里也有半年了。

        刚来到劳改农场的贾张氏还是撒泼耍赖的那一套，劳改农场的管教也不惯着她，私下授意让女囚里的牢头好好管教一下。

        犯人里的牢头也要和管教保持良好关系才能维持自己的地位，对此当然不会拒绝，结果贾张氏好好接受了一番女囚的‘迎新教育’。

        挨打，被抢走食物还算是最轻的，那些女囚还故意把贾张氏的脱发连着一块块带血的头皮给撕扯下来，弄得贾张氏原本还挺有光泽的头发一块一块地跟得了癞痢似的，甚至还用一块小石头把贾张氏的一片指甲直接给撬了下来，论折磨人的手段比男囚那边更狠。

        贾张氏去跟管教投诉根本没用，每次告状之后就会迎来更大力度的暴打。

        在持续不断的暴打和折磨之下，贾张氏总算是逐渐捡起了因为易中海袒护，觉得有了靠山之后就丢掉的那些智慧，开始学着讨好犯人里的老大，在管教面前卖乖，靠着原本不错的身体底子，总算是慢慢在劳改农场活了下来。

        但这也只是保住了命而已，生存条件依旧格外艰难，才半年的功夫，原本胖得跟煤气罐似的贾张氏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头发全都白了，被扯掉头皮的地方长不好，留下了一块块的伤疤，现在只是苟延残喘着。

        这个劳改农场的规矩是犯人在大年初一可以休息半天，上午不用干活。

        一整个早上贾张氏都躺在墙角，其他的女囚也没在意。

        等到了快中午放饭的时候，女囚里的老大英姐说：“去把那个癞痢叫醒，别让她偷懒还连累我们！”

        劳改犯每天都是有劳改指标的，如果有犯人确实无法完成的话，那么其他犯人就要帮她完成剩下的部分，而且还可能要受到管教的责罚，所以劳改犯敢偷奸耍滑的话，首先在内部就会被狠狠‘教育’。

        一个女囚来到贾张氏身边，用脚踹了踹她的后背。

        “喂！癞痢，赶紧起来，别想偷懒不干活啊，不然老娘打死你！”

        贾张氏本来已经被教育得一听到她们的声音就会爬起来，但今天贾张氏只是哼唧了两下，人还是没起来。

        那女囚以为贾张氏想偷懒，下了狠劲往贾张氏重重地踹了几脚。

        “想偷懒是吧？！不想死的赶紧给老娘起来！”

        贾张氏哎呦哎呦了几声，身体抽搐了两下，好像是想躲开，但没力气，只能哀求道：“马……马姐……我不舒服……”

        女囚眉头一皱，装病偷懒的犯人她也见过，还打过，但贾张氏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好像不是装的，她蹲下去摸了摸贾张氏的脖子和额头，都觉得烫得厉害，赶紧跑回了英姐身边。

        “英姐！那癞痢身上烫得跟火烧似的，好像真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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