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回到家,狠狠地把门关上,坐在八仙桌边的官椅上生闷气。
一大妈侍候聋老太太吃晚饭,还没有回来。
生了一会气儿,晚饭也不吃,起身往后院聋老太太的屋里去了。
在聋老太太的屋里,聋老太太在数落着易中海。
“中海啊,我发现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一遇到贾家的事,你就变得没脑子了!”
易中海耷拉着脑袋,心里是不甘和不愿的。
聋老太太见易中海不作声,叹了一口气又道:“我早就跟你说了,贾家不可靠,他只会给你招惹是非,要说孝顺,还得是柱子,你有那心思,还不如在柱子身上多花点心思!”
易中海顶了一句道:“柱子?哪天大清回来,我不就白用功了吗?”
聋老太太道:“那你就一定熬得过张家那丫头?”
易中海不说话了,聋老太太继续说:“有张家丫头在,贾东旭是不可能给你养老的!”
易中海道:“应该不会吧?我观东旭这孩子挺孝顺的,脾气又好,不像傻柱,牛脾气一起来,六亲都不认,想让他给你养老,不怕他脾气上来,把你的骨头架子拆了?”
聋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呀你呀,还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东旭那孝顺只对张丫头,对你,他孝顺过你什么?三天两头地给你惹事,孝顺你活得太久了?柱子脾气不好,但他心善啊,他的牛脾气可有对你、对我发过?”
这下易中海没话说了,但心里的弯还是没有拐过来,毕竟在贾东旭身上,他投注了太多的心血,让他现在放弃,他真是不舍得,也不甘心,他就不信,他耗不过贾张氏?
不过,老太太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就把傻柱当备选的养老人吧!
不对,我怎么又和老太太扯起养老人的问题啦?现在是扯这个问题的时候吗?我想说的是怎样对付东跨院的那家伙!
聋老太太活像一个人精,怎么看不出易中海的心思,但说到底,东跨院的少小子与你易中海又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人家是偷了你的老婆还是把你儿子扔到了井里?一开始,我就跟你说了,此人来头不小,只可交好,不可为敌,你硬是没有听进一点去,嘴上不说,心里不服气,一遇到贾家那些蠢货,你就头铁硬刚上去,可哪一次你不是铩羽而归?
聋老太太突然来了一句,“你不服气?”
易中海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不服气的?论背景,老太太的那些关系在人家面前不值一提,论权势,人家的官当得比你大,论能力,人家的八方通吃,而你却活到狗身上去了,七级工都会降为四级工,还差点保不住,论做人,现在整个院子里人几乎都说人家好,有几个记得你对人家的好?”
老太太是真敢说,也不怕易中海翻脸。
易中海确实想翻脸,但他不敢,忍了!
他与老太太都是旧时代过来的人,彼此都有所了解,别看老太太现在成了五保户,背后的能量不是易中海所能惹的,老太太别看手无缚鸡之力,风一吹都会倒的人,但她手段的毒辣,易中海是见识过的,没有十足的把握,易中海根本不敢炸刺。
“我早就说过,此人只可交好,不可交恶,要和平共处,就是有什么想法,也得先蛰伏着,等待时机,可你是如何做的呢?贾家在你眼里真的那么重要吗?别到时人家把你从大院里赶出去,那时,我可保不住你!”
老太太一针见血地指出易中海的弱点。
尽管易中海心里还是不服,但背上开始冒冷汗了。
老太太最后说道:“好了,我也累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易中海和一大妈只好向聋老太太道一声晚安后,回中院了。
到家,门还没开,对门的贾张氏就带着贾东旭朝他们跑来。
贾东旭帮助易中海推开门,伸手让师傅和师娘进门,嘴里还问道:“师傅,老太太怎么说?有没有说找关系弄他?”
易中海没好气地道:“弄谁?少家吗?”
贾东旭兴奋地道:“对呀,大院这些反对你的人,都是少家鼓动的,要弄,就是弄少家啊?”
易中海气道:“弄你个大头鬼!你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搞不定,还想弄少家!”
贾东旭这才看出师傅的脸色不对,本想让师傅召开全院大会,去整一整孙家兄妹的嚣张气焰的,现在也不敢提了,于是讪讪地道:“这不是那丫头有古怪吗?说到底,那丫头的古怪也是少家弄出来的嘛!”
易中海气道:“你们以后在院里给我消停点,再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我是不会再给你们擦屁股的,尤其是你,贾家嫂子,把棒梗给我看好,再要去招惹招惹不起的人,万一被人灭了,你就等着哭吧!”
贾张氏缩了缩脖子,但随即又硬气地说:“我看他谁敢?我不挠死他!”
易中海道:“你就往死里去作吧,从此以后,我再不管你们贾家的破事了!”
说完,把门“哐”的一声关上了,将贾家母子关在门。
“别啊,师傅!”贾东旭在门外喊道。
贾张氏眼珠子转了转,对儿子说:“你师傅这是真的生气了,没关系的,等两天你师傅气消了,你让傻柱买点肉,你拿瓶酒,装得孝顺点,你师傅心一软,就不会再生你的气了!”
贾张氏算是吃准了易中海的脾气。
是夜,降了一场春雨。
翌日,雨过天晴。
95号四合院和东跨院,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昨夜之事已过,今天该上班的人继续上班,该上学的人,继续上学,没工作的大妈大嫂们,该做家务的做家务,该扎堆聊天的,继续扎堆聊天。
红星轧钢厂,李怀德的办公室,叶三涛、曹爱国又来向李怀德汇报工作了。
李怀德这才想起他昨天给少剑锋打过电话,可惜现在少剑锋不在红星制药厂上班了,接电话的宋海瑛又不肯告诉他少剑锋新单位的电话。
问道:“你们知道‘特异气象研究所’在哪里吗?”
叶三涛和曹爱国摇头说不知道。
叶三涛想了想,说:“昨天我去西直门外大街,路过中府那边,倒是看到个什么气象研究所的牌子,是不是‘特异气象研究所’,记不清了。”
李怀德听了,说:“要不,上午你再去西直门外大街找一找,如果真的是‘特异气象研究所’,打听一下少剑锋是不是在那里上班?如果是最好,问问他有没有军垦农场的电话。”
叶三涛道:“是,我这就去!”
叶三涛走后,曹爱国道:“咋办?仓库库存真的告急了,如果不及时补充,那点库存耗光了,真的会出大问题的。”
李怀德听后,真的坐不住了,但表面上他还算镇定,说:“老曹,慌什么?总会找到办法的,我就不信,离了张屠户,就吃带毛的猪?”
说完,他便挂起了电话,只是给他所熟知的供销社、肉联厂、粮食局、蔬菜公司挂了一遍后,脸色变得越来越绿,这些轧钢厂协作单位,竟然一个个都不买他的账了,最后他只好给部里的老丈人打了求助电话,好在老丈人没有拒绝女婿的求助,帮他拿到一些计划外的物资份额,但这点份额对于如今万多工人的红星轧钢厂来说,就是杯水车薪,根本顶不了几天,郊区公社的采购,仍然困难重重,连救急都达不到。
这事,最终还得落实在少剑锋身上,一定要找到那个军垦农场基地。
那个农场基地,不仅可以帮助他们调到海量的物资,而且还可以帮助他们消化计划外的钢材和钢制品,帮助轧钢厂超额完成国家钢铁及制品的生产计划。
叶三涛蹬着自行车,到了西直门外大街,找到了那家挂着“气象研究所”牌子的单位,一看,气象研究所倒是气象研究所,但却是“新夏国气象科学研究所”,并不是“特异气象研究所”,出示了介绍信和工作证,向门卫打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少剑锋的领导?
门卫道:“你如果问普通研究员,我还真不清楚有没有少剑锋这人,你要是问领导,我们所的领导还真没有姓少的,你到别处去问一问吧?”
叶三涛只好丧气地回轧钢厂了,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李怀德那里复命,而是直接朝原24车间、现在的红星制药厂赶去。
他要直接去找少剑锋的老婆颜紫玉,求得少剑锋的联系电话。
到了红星制药厂大门外,被站岗的战士拦下了,检查了叶三涛的介绍信和工作证,问明来意,找谁,并一一登记后,战士才用值班电话向办公室请示,是否放行?
一会儿战士打完电话,朝叶三涛招了招手,就让一个战士带着叶三涛往办公楼去了。
进了厂长办公室,当他看见着军便服的颜紫玉,简直不敢相信,惊得快掉了下巴。
再一看她的肩章,竟然是两杠三星,“二毛三”的上校,他才知道如今的颜紫玉竟然是正团级的红星制药厂的厂长,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颜紫玉笑道:“真是稀客啊,叶主任!”
叶三涛回过神来,惊讶道:“原,原,原来颜,颜主任就是颜厂长啊!真没想到,你进步得如此之快!”
“没办法,形势逼人啊!”颜紫玉装了一回逼。
然后伸手请道:“坐,叶主任,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叶三涛心里叹服道,真是跟着什么做派的人学什么做派,当上了这么大官,颜主任还是这么平易近人,跟她的老公少主任一样,于是在颜紫玉办公桌对面的藤椅上坐下笑道:“老领导,我是来求援的!希望老领导能看在昔日的老部下的份上,伸出你温暖的手,拉老部下一把吧!”
叶三涛任协作办主任时,颜紫玉是后勤处副主任少剑锋的助理,她是能够代表少剑锋副主任的。
老领导?
勉强算是吧。
颜紫玉装作听不懂叶三涛说什么,笑道:“叶主任,你是不是求错人了?我这里能帮到你的实在是太少,药膏的份额早就定好了,红星轧钢厂的份额每月只有贴,你要是想增加一点份额,我倒是可以在计划外的份额上划点出来照顾轧钢厂,毕竟我原来也是轧钢厂的一员,而且是协作办的。”
叶三涛眉头微微地蹙了蹙,连忙道:“不不不,我不是来为轧钢厂增加药膏份额的,轧钢厂每月有贴的份额足够了,用不完。”
颜紫玉道:“这样啊,那你不是为药膏的份额而来,我这里还有什么能帮上你的?”
叶三涛再也委婉不下去了,直接说道:“您能不能给少主任打个电话,或把少主任的联系电话告诉我?”
“这样啊,你是要找剑锋?咳,不早说,我这就给剑锋打个电话,看他有没有空给你通话?”颜紫玉说完,便当着叶三涛的面给少剑锋打电话。
叶三涛大喜,顿时聚精会神地看颜紫玉拨号,并记下所拨的号码。
一会儿,电话就打通了,少剑锋听出是颜紫玉的声音,问道:“紫玉,你这时给我打电话,是制药厂发生什么事了吗?”
“制药厂没事,是轧钢厂协作办的叶主任找你,你有空接他的电话吗?”
“哦,他找我?……(少剑锋明白叶三涛为什么找他,明显他不知道是李怀德在找他,因为昨天宋海瑛并没有把李怀德打电话找少剑锋的事,告诉颜紫玉,自然少剑锋也不知李怀德打电话找过他)你把电话给叶三涛吧!”
颜紫玉把话筒递给叶三涛,说:“剑锋让你接电话。”
叶三涛激动地接过话筒,对着话筒说:“主任,您好,我是叶三涛啊,今天找你呢,主要是想让你帮助轧钢厂再联系一下军垦农场那边,希望那边继续给轧钢厂供应计划外的物资,您看?”
少剑锋在话筒里道:“哎呀,是这事啊,我都很久没有再与农场那边联系的,我离开轧钢厂后,你们不是一直都联系得好好的,你们突然之间就与那边断了联系?不应该啊?”
叶三涛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笔记本上记得电话号码打不通,李副厂长记的号码,他说是抄我的,我也不记得我以前有没有打过这个电话联系,更不记得我曾经与那个军垦农场有联系过,但是我笔记本上又有这个军垦农场的记录,是怎么回事,把我弄糊涂了,你是老领导,我们轧钢厂有这样的协作单位吗?”
少剑锋道:“那肯定是有的,我离开轧钢厂时,协作办还一直与人家保持着协作关系,协作调入大量的生产和生活物资,这后勤处仓库都有账可查,现在你们突然说,联系不上人家,别是曹爱国、李怀德又做那什么过河拆桥的把戏吧?”
少剑锋直接把黑锅往曹爱国、李怀德头上扣。
叶三涛心里一震,少主任说的,曹爱国、李怀德还真有可能干这样的事呢?要真是这样,自己何苦又要跑回来干这什么劳什子的主任?别到时曹爱国和李怀德把这口黑锅往自己头上扣?
“这……少主任,你能不能帮忙再联系一下军垦农场那边?或把那边的真实的电话号码给我,我自己去联系?”
“……好吧,我试着联系一下,很久没有联系了,联系不上,也不要怪我。”
“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会联系上的,我等主任的好消息!”
说完,便挂了电话,在颜紫玉的办公室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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