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小时后，在刘家兄弟、闫家兄妹以及棒梗三人共同努力下，黄书院子里的道路基本清理出来了，四合院各家各户门前的积雪也被归集在一起。一群小孩子兴奋地围在雪堆旁嬉戏打闹，好生热闹。

        然而，让黄书有些无奈的是，刚送走刘家兄弟几个人后，刘海中就从屋子里窜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一瓶酒，快速朝他跑来。摆脱了易中海压力的刘海中，最近几年的气色比以前神采多了。再加上家中现在也算是父子和睦，这位老人的心态也轻松了许多，一些新想法也冒出来了。

        黄书听了何雨柱说过关于刘海中的一些旧事，猜想他是不是又为了某个位置跑来套近乎？不出所料，刘海中一进入院内就把那瓶酒递给他，笑容满面地说：“书儿啊，我听说年后你可是成了后勤部的副主任了！恭喜恭喜！”

        不错，黄书的职务晋升已经定下来了，他会在年后正式卸下原采购科科长的身份，转为担任后勤部副主任的职务。

        黄书瞥了一眼那瓶无标记的自酿酒，尽管里面的成分都是好东西，不过他依然退了回去笑着说：“老刘，咱们两人用不着这么客套，你是有事情找我？”

        刘海中嘴角抽了抽，最终鼓足勇气说道：“我这次的确是有件事情……”

        在确认无人注意到他们之后他接着说，“书儿，你看，我在厂子里也是资深老师傅了，并且为工厂培训过不少人，我是不是可以有机会……”

        看见这个一辈子致力于攀爬权力的胖子，黄书心中一阵吐槽，但却也能理解他的心境。毕竟，不图仕途的人极少，而刘海中的执着也确实让他后来走上了一条崎岖之路。

        沉吟片刻，黄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年前先别提这些了，等过了年我去跟你们主任谈谈，但是咱们说好了，你的文化程度太低，见识也不广，看问题总是停留在表面，想成为真正的管理人员不太可能，最多就是个小组长。”

        小组长，车间中最底层的管理者，职位不高，手下仅有十来个人，每个车间都有十多个这样的小组长。这跟何雨柱当初食堂班长的角色有些类似，甚至权力更小。食堂班长可谓是在食堂独揽大权，而一个车间的小组长在车间里说的话几乎没有人理睬，只有底下那十几个工人才会听。而且每天都和工人一样按量计算工作，还要应对一堆杂事，所以许多人并不愿意做这个小组长。

        但刘海中不一样。当他听到可以当上小组长时，眼神立刻变得闪亮起来，仿佛过年眨眼间就能到来，到那时他将成为“刘组长”，想到这一点他都感到自己快飘起来了。

        黄书见状，又急又笑地说：“老刘，别做白日梦了，不如多抽空读书提升一下自己，要是真能进步，将来或许还有发展空间，如果你只是整天琢磨些无关紧要的事而不学习，恐怕这小组长就是你仕途的尽头了。”

        刘海中心里满口应允：“哎，你放心吧书儿，回头我就开始读书，嘿嘿，小组长……”

        说完，刘海中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小院。至于刚刚黄书对他的建议，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在1965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九那天中午，一句“全院子的人开会了”刚一响起，四合院的居民们立即蜂拥而出，聚集在院子后方。短短几分钟后,这里已经被人群密布填满。

        布置依旧是熟悉的布置，一张方形桌，一张条凳，唯独不同于以往，这次方桌上摆上了点心和水果，而非仅仅是花生瓜籽。更让人兴奋的是，四周堆放满了已封装完毕的粮食、食油及洗涤生活用品——这些是街区办颁发的年度福利物资，九十五号四合院因其近年来的优异名声成为了整个南锣鼓巷获得最多奖品的地方。因此，自腊月半，住户早已满怀期待，静候这份年末喜礼的到来。

        在长辈监护下的一大群孩子们乖乖地坐在那里，虽然身体不停地扭动四处张望，但对于那些奖品似乎没有太多兴趣，相比之下，还是与朋友们嬉戏打闹更具吸引力。

        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两年大家的生活条件大为改观，不再为温饱担忧，如果放在几年前，他们会有这样的心气吗？

        对于这一切，院子里的人们都非常清楚是怎么回事，于是大家把孩子们看管得特别紧，稍微有点动静就是一顿斥责，孩子们立刻就乖巧下来。

        伤心？不存在的，大不了稍后再去玩耍便是。

        闫埠贵和刘海中作为院子里的二大爷和三大爷，早早地就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这批东西虽然是闫埠贵拿回来的，但即便是他，此刻看着眼前的一堆物品，还是难以抑制住眼神里的羡慕，不由得又多看了一眼。

        对于闫埠贵的表现，刘海中颇为不屑。尽管这几年他的薪水没有上涨，但每个月能拿到七十八块钱依然让他在这片区域里鹤立鸡群……除了黄书外。

        由于老大结婚后选择出走，至今未曾归来，刘海中的收入用不完，对于这些小小礼物自然是瞧不上的。此刻，他满心所思所想全是前几天黄书对他说的那些话：现在已是29号，再过七天就可以开始工作了，届时他会担任组长一职。

        每次想到这里，刘海中的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这种笑容，已经持续几天了，搞得邻居们都认为他是不是哪根筋不对劲。

        这时，跨院儿里突然窜出两道身影，径直冲进人群。

        紧接而至的丁秋楠一边无奈地微笑着，一边喊着:“槐花，叫你弟弟过来，今天需要正式点，弟弟要跟我一起。”

        人群中，槐花牵着小黄信到了秦淮茹身旁，并且冲母亲扮了个鬼脸，“弟弟，你要不要去找麻麻啊？”她问道。

        “要姐姐。”小黄信紧紧握住槐花的手，显得极为乖巧听话。

        人群随即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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