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存款，张家三个人的女人都沉默了。

        李华无需多言，妈妈早晚会被发现。

        而杨晓云和李晴显然心中有愧， ** 。

        “把存折给我，明早我去银行取一百块钱给你。”张峰向杨晓云伸手索要存折。

        杨晓云脸色苍白，说话都开始结巴：“不就是二十块嘛，给你，不用去银行取。”

        为了避免张峰拿存折，杨晓云勉强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丢在地上。

        李华脸一沉，忍住眼泪没有出声。

        虽然能让她妈妈在关键时刻掏钱已经很难得，但作为一名有尊严的成年人，她的自尊心仍然受到伤害。

        张峰皱眉：“你这脾气，难道希望我对她动手吗？你看看你！”

        杨晓云非常气愤，既要掏钱又要哄李华，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但李晴立即站起来，蹲下捡起钱，还拍干净后交给李华：“李华别误会，妈心里是为你好的，只是她最近休息不好，脾气大了点。”

        李华接过钱，仍旧不说话。

        李晴深知，如果妈妈继续保持这种态度，将来很难让妈妈在李华面前树立威信。

        李华握住钱，依然沉默。

        “李华，走，爸给你煮面。”张峰瞥了一眼

        刚吃完面，李芸便认真地洗好自己的碗筷，随即返回自己的房间，捧起书看了起来。

        陈梅见状，发现李芸仅收拾了自己的碗筷，顿时怒火中烧，就要发作。

        李涵连忙制止了陈梅，对她摇了摇头，无声地说了两个字：“账本。”

        这两个字像是戳中了陈梅的痛点，刚才还像鼓鼓的气球准备 ** ，此刻立即变得瘪了下来。

        “妈，我来洗吧。”李涵虽然心里抵触这油腻的感觉，但还是强忍着把手伸进了水中。

        陈梅立刻将李涵的手拉了出来：“不用，妈妈来就好，你可不需要干这种粗活，你只要回到房间里好好复习……涵涵，家里的情况，妈妈一直没对你隐瞒，你不能再惹你爸生气，也别给妈妈找麻烦，明白吗？”

        “妈，你放心，不会有下一次了。”李涵想起自己之前怂恿母亲把书籍全部卖出，一本不剩，导致她如今想装装样子都无法做到了。

        陈梅当初只想卖李芸的书，根本没打算碰李涵的书。

        而李涵则是因为刚初中毕业，看到那些书便感到反感，迫不及待想要卖掉。

        她还劝说陈梅，如果不卖她的书，万一李芸来找她借书怎么办？

        李涵原本的意图只是断了李芸退路，但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也会陷入这个局面。

        从厨房走出来，李涵陷入了短暂的茫然，不知该做些什么。

        思索一番后，李涵为父亲端上一杯茶，然后“诚恳”地向他认错，对于那本书的具体来源以及考试之前是否有阅读的事情，绝口不提。

        李涵善于用小聪明博取父母的好感，尤其是面对父亲时，知道直率认错往往更为有效。

        果然，一番讨好之后，乔栋梁（父亲的名字在这里应当改为“陈伟”，以符合人物关系）也只是语气柔和地告诫李涵不要再次犯同样的错误，要好好学习，不要和陈梅一样动不动就斥责李芸。

        在安抚了父亲之后，李涵意识到最近妹妹似乎有所变化。

        李涵不断反思，或许自己在李芸面前不小心透露了一些蛛丝马迹？为什么妹妹对自己的态度变得不同了？

        父女关系缓和后，李涵决定努力改善姐妹之间的关系。“芸芸，我可以进来吗？”

        等待片刻未听到回应，李涵直接推门而入。从前，李芸的房间总是任由她进出，无需敲门。

        “芸芸，你在看什么呀？”见李芸背对着自己翻书，尽管看不见是哪一本书，但李涵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书早就被卖掉，还能有什么正经书给李芸看呢？

        “芸芸，快告诉我你藏了什么书，别对我保密，我也是为了你好，别让你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了学业。爸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你不想让他伤心对不对？上次已经是我犯的错了，你可不能再走同样的路。你放心，如果愿意把书交给我，我一定在爸妈面前替你说情，只要你保证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如果实在害怕，我可以帮你隐瞒，但这书你必须交出。”说着，李涵试图从李芸怀中夺走那本书。

        “哼。”李芸冷笑，她清楚凭借李涵的那嗓子，父母怎会听不见。还说什么帮忙隐瞒，只怕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过错。

        “出了什么事！”陈梅闻讯最先赶到，手里还握着锅铲。

        李涵的话和陈伟（再次纠正为父亲“陈伟”）的出现使场面更加混乱。“你自己看看，这丫头有多放纵，不但是外出玩耍不顾家，就算在家也不好好学习，反而躲在房间里看闲书？涵涵中考刚结束，而她是升初三的关键阶段。像她这种态度，我们花钱让她上学简直是浪费！”

        陈梅急不可耐地想要与陈伟讨论，如此不负责任的态度，让她们家白白浪费钱财是多么不划算。

        “住口！”陈伟（父亲“陈伟”）头疼不已，孩子们的事让人烦恼，“你有资格指责芸芸，还不是你把她初一、初二的书全卖了。你说让她看什么书？”

        “我正发愁芸芸的中考问题呢，

        “你做什么！”李明把李欣护在自己身后，胸口一挺，王静怡立刻不敢再上前接近李欣：“钱是我给欣欣的。”

        虽然他给的钱不多，但是李欣一直没有花费，多年积累下来，在关键时刻就能发挥作用！

        “欣欣，钱够不够？就买了一本书吗？不够不怕，你告诉爸，爸给你买！”

        李明看出，小女儿休想从王静怡手里多得一分钱，稍微有点钱都会被她扣走。

        还好王静怡不知这笔钱的存在，不然小女儿肯定不会想到去废品回收站买书。

        相较于大姐，大姐拿到的钱全用来买小说，而小女儿显然更理智。

        因此，李明开始逐渐重视之前一直沉默的小女儿。

        虽然是两个女儿，但在李明印象中，小女儿除了成绩好些外，几乎没有优点。

        然而今天和最近这段时间，李明发现小女儿不仅心思周到，而且头脑灵活。

        如果王静怡不是小女儿的妈，她根本不敢欺侮小女儿。

        果然，李欣的话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不止，我初一初二的书都找到了。”

        “在哪里！”王静怡第一个大声问道。

        找到这些书后，李欣想保留任何一本书都是不可能的，顶多再让她读一年书，完成义务教育就别再指望了。

        “反正不在家。”李欣哼了哼，“哪本需要用，我再带回来。”

        当着父亲的面，王静怡不敢抢书或撕书。

        听着李欣的回答，王静怡气得不行，而李明却笑着摸了摸小女儿的头：“这样也好。”

        小女儿学会了与王静怡打游击战，真是个好样的，身上有我们老李家的骨气。

        如果李欣是儿子，老李家就后继有人了！

        李明看了一眼还在生气的王静怡：“老王，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吧？欣欣不错，我们要好好培养。”

        李明一句话，让王静怡和李佳音同时变了脸色。她们不仅无法逼迫李欣辍学打工，竟然还要好好培养！

        培养李欣后，李佳音怎么办？

        一家人中，只有李明有收入，所有的积蓄都被王静怡花光了。

        一人挣钱，四人消费，其中两人还是大手大脚的消费者，王静怡急得火冒三丈，当晚嘴里就长了一圈疱疹。

        心里苦楚的王静怡却不能将此事告诉李明，只能独自焦虑。

        第二天早上，看到王静怡一脸的疱疹，李明以为是上火，但两个女儿心中都清楚原因。

        李欣自顾不暇，她一直以来都是那个被牺牲的对象，无论王静怡多么着急，李欣也无法帮忙。

        于是，开学前的一天，李欣照样先去赵家复习，为避开王静怡，她索性中午都不回家，花五毛钱买个面包对付过去。

        等晚上李明下班时，李欣再回家。

        经过两天的复习，李欣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实力，她决定找李明聊聊：“爸。”

        “有事？进来。”

        李明指了指房间里的凳子，李欣坐下：“爸，有件事需要向您反映。妈的态度你也清楚，这暑假……开学后，我的成绩可能会不太好，甚至有点差。爸，能不能不看期中考试成绩，等到期末再评价我？”

        李欣担心凭半个学期的成绩无法追上，一旦王静怡折腾，李明就会松口让她停学。

        李明想了想，回答：“可以，但你得记住，你既然在我这里立下了保证，期中考试可以暂时不论，但是期末你必须拿出满意的成绩，不然我也无话可说。”

        教育孩子需要宽严相济，既不能管得太严，也不能太放松。

        李佳音中考失败，使李明深思良久，他认为是夫妻俩对她太过放松所致。

        同样的错误，他不愿再次在小女儿身上发生。

        “嗯。”李欣不知李明的想法，但记住了李明的话。

        无论如何，她争取到了半年的时间。

        “爸，那我去复习了。”面临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李欣无比珍惜，立即回屋看书。

        “妈。”李佳音陪着王静怡在厨房，眼中充满了担忧。

        “唉……”王静怡叹了口气：“你别急，妈会想办法的。明天就开学了，这一年的事就别想了。不过到了高中，你要节约生活费。还有，你知不知道李欣

        “我不是的，我只是来问你问题的。”顾清雅注意到林婉正在学自己最怕的数学时，愈发理直气壮地说。

        林婉轻轻放下书，嘴角一挑，瞥了顾清雅一眼：“是你自己想来的，还是妈让你来的？”

        两辈子了，顾清雅什么时候真心喜欢过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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