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进到隔离区的第三,康熙营帐。
“混账!都给朕滚出去!”
接着三四个太医提着医药箱,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大帐里,梁九功跪在地上不敢语言,上首的康熙因着生气,胸口剧烈起伏。
也不知过了多久,康熙呢喃道:“难道上真要收了朕的老四不成?!”
跪在下首的梁九功,心里也是如此感慨,难道上不睁睁眼吗?!四爷多好的一个人呐,怎么舍得这么早收了他性命?!
但,梁九功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道:“皇上,您看之前封锁四爷得时疫的消息,还要继续吗?”
康熙无力的叹口气,歪在椅子上,像个普通父亲一样担忧儿子,“梁九功,你上对朕真的不公平!时候朕的皇阿玛不疼朕,不疼朕的额娘,年纪得了花也要自己受着,要不是皇玛嬷扶持,这个位子都不一定是朕的。再看看朕的子嗣,早年像是受了诅咒一般,没有一个成活的,好不容易有了保成,但他额娘生下他便走了。有了保清和保成以后,朕的子嗣才算稳定下来,保成是朕心心念念的嫡子,朕自是重视,可亲自养大的孩子,你看看,他如今真是让朕寒心!朕对老四是愧疚的,前些年跟着表妹的时候倒还挺关注他,中间那几年朕也忙了,多少有些忽略他,后来跟着德妃,朕本以为老四的日子会好过一些,没成想德妃是个扶不上墙的!”
梁九功只在是下首安静的听着,康熙顿了顿又道:“这几年因着沐婉丫头的缘故,朕发现朕的老四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情,心里还是念着朕这个阿玛的,也是念着他的兄弟的,朕正打算好好弥补他,没想到上又让他遭此劫难,你,上是不是对朕不公平?”
梁九功没法答话,康熙也没想着他给个答案。
过了一会儿,康熙或许多愁善感完了,才回答梁九功一开始的问题,“发出去吧,塞外的其他营帐,还有京城,都发出去吧,朕倒要看看,你们兄弟正在受苦受难,到底有几个人把老四当兄弟的!”
梁九功从康熙话语中听出凌厉之意,恐怕这次四爷时疫事件处理不好,那些阿哥们再想让皇上考虑他们是万不可能了。
世事就是这样,甚至一个不经意的选择,到后来都可能给你一个极大的意外。
谁能想到此时皇上心里满是对四爷的愧疚呢?
谁又能想到皇上此时最看重的父子兄弟情谊呢?
想不到,那就对不起了,在你不知不觉间,顶头的大boss已经把你踢出去了,而你自己还感觉良好,沾沾自喜,想来也真是可笑。
不但康熙看到病历大发脾气,沐婉拿着病历也是一阵无力。
这几沐婉是度日如年,胤禛病情反反复复,并且还在不断加重,原本还有些肉的脸颊,现在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悦画提着一个食盒进来道:“主子,您半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子会撑不住的,奴婢给您做了一些清淡菜,您多少吃一点吧。”
沐婉摆摆手,放下病历,“我没什么胃口,你拿去吃了吧。”
悦画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又把里面的菜和粥端了出来,“主子,您哪怕喝点粥呢?主子爷还需要您呢,万一您身子撑不住,那主子爷心里得更难过了。”
瞧着沐婉神色有了波动,悦画再接再厉道:“主子,奴婢这饭食是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做的,从洗步烧菜都是用的您放厨房的井水,还有这粥,粥也是用那个水熬的,水果也是您亲自选的。”
这几,沐婉反复强调井水和水果,并且未见沐婉出去大水,悦画隐隐觉得这和主子的秘密有关系,身为主子的大丫鬟自然要帮主子遮掩,是以,悦画和初秋、初冬包了整个厨房,外人不得入内。
沐婉终是有了动作,看着桌子上摆着两碗水果粥,端起一碗,但没喝一口又放下,“悦画,我实在是吃不下去,这几忙忙碌碌,我也觉得很累,但我停不下来,肚子也不饿,嘴里也不想吃,你端下去吧。”
悦画还想再劝,一个扭头,看到胤禛张口想什么,但距离有些远,一时间听不清,“主子,主子爷好像要什么。”
沐婉立马转身,果然看见胤禛的薄唇微张,快速走到拔步床边,沐婉趴在胤禛耳边道:“爷,您想什么?”
胤禛有气无力道:“沐沐,吃点东西吧,爷心疼。”
沐婉眼里顿时蓄泪,有些呜咽的点点头,“好,婢妾听您的,婢妾一会儿会吃的,您想不想吃点东西?悦画今熬了水果粥。”
胤禛是真的不饿,并且吃什么吐什么,但看到沐婉期待的眼神,便闭了闭眼皮。
沐婉一笑,站起身扶着胤禛半躺在床上,先喂他一些井水,“爷,您今头一次醒,先喝点开水清清肠道。”
胤禛挤出一个的笑容,“听你的。”
喝了几口水,胤禛的嗓子算是湿润了,井水虽然没能让胤禛躲掉这次时疫,但到底要比寻常水好上许多。
沐婉端起一碗粥回到拔步床边上,“爷,您不要逼自己多吃,要不然身子会受不住的,您就想吃几口就吃几口。”
胤禛微微点头。
这几胤禛吃什么吐什么,再加上每都要喝那些中药,胃已经很虚弱了,沐婉不敢多喂,每勺的分量也不多,喂了半碗便停下了,“爷,婢妾不敢喂您太多,您若想吃,等会儿再醒了,婢妾再喂您。”
胃里有些东西,胤禛暂时有了力气,努力抬起头想摸摸沐婉的脸儿,但抬到一半确实没了力气,沐婉忙抓住大手往脸颊处带。
胤禛苦笑一声,“你瘦了,爷这里疼。”左手指了指心脏的地方。
沐婉笑着哭了出来,“爷,只要你能好好的,婢妾不觉得辛苦。”
胤禛吃完半碗粥还和沐婉聊了一会儿才又昏睡过去,沐婉本以为这是症状减轻的迹象,没想到半夜胤禛又是高烧,又是狂吐不止,一时间又被打回了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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