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大老爷对凤大夫人照顾得颇为精心,哪里留意送来的丫鬟是圆的还是扁的?
手脚麻利又听话就好,他听说苏怀云为了凤乾辰过得惬意,跟凤二夫人要东西是毫不手软。
凤二夫人几乎都满足了这个侄媳妇的要求,没道理就不答应自己吧?
于是凤二夫人看着凤大老爷院子里的丫鬟走远,顿时咬牙切齿。
这一个个的都当她是丫鬟来使唤,简直欺人太甚。
嬷嬷劝着她道:“夫人息怒,大老爷也是关心则乱,未必是故意折腾夫人的。”
“就是无心,这才可恶。分明是见我对侄子不错,又答应侄媳妇的要求,大哥自然就不客气了。”她一个弟媳,连侄子的要求都满足了,根本没理由拒绝凤大老爷,这才是凤二夫人最气的。
闻言,嬷嬷也是词穷,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凤二夫人气了一会,倒是没再放心上了。
她皱了皱眉头,说道:“刚才见老爷还在,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嬷嬷的脸色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含糊道:“老爷怕是坐得闷了,出去散步去了吧?”
凤二夫人冷哼,讥笑道:“嬷嬷不必隐瞒,我早就知道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了。在外头养着一个小娼妇,还以为能瞒天过海。我没管着,他倒是越发不遮掩了。这才人被岳府弄走,老爷没处可去,正闷得慌,不就看上凤大老爷那一院子的漂亮丫头了?”
虽说凤大老爷是个混的,文不成武不就,在世家子弟里多数对他没什么好印象,暗地里嘲笑的也不知道多少。
凤二夫人嫁过来后,也很是看不上凤大老爷。
偏偏凤大老爷有一点,却是对自家夫人极好。
没见凤大夫人被他指挥着一院子的丫鬟婆子,围着她来伺候吗?
凤大老爷会派人过来要东西,也是为了凤大夫人。
思及此,凤二夫人不免有些羡慕凤大夫人的。
即便是续弦,凤大老爷对她的用心简直无人能挑剔。
一个大老爷能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难得。
嬷嬷叹了口气,劝道:“夫人心里明白,老奴也就不遮掩了。二老爷这些天频频去大老爷的院子,明面上说是要帮忙,实际上盯着院子里的丫鬟不放。”
她听说后都颇为尴尬,更别提是凤二夫人了。
嫁了这么一个表面正经,内里却是个老色胚的男人,嬷嬷都替凤二夫人觉得没脸。
这并没有出乎凤二夫人的意料之外,又听嬷嬷说道:“送去的丫鬟都是老夫人院子里的,规矩都是极好的,没有谁单独跟二老爷在一起,纷纷避嫌,夫人只管放心就好。”
凤二夫人听了,不由嗤笑道:“哪里是这些丫鬟知道规矩,这才避开老爷?分明是她们看不上老爷,一个个想要跟着大老爷来着。”
嬷嬷听得大吃一惊,瞪大眼道:“老夫人送那么多漂亮丫鬟过去,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谁说不是?虽说前头的夫人留下了辰儿一个男丁,只是身子骨却不怎么好,三天两头病,看着就是个短寿的,老夫人如何能不担心?如今成亲了,苏家那丫头身板单薄,一看就不是好生养的。老夫人再是偏心二房,却也不至于让大儿子膝下就此没个孙子。正好大哥年纪不大,再找个年轻好生养的丫鬟,开枝散叶,也没什么不好。”
嬷嬷听着不由笑了:“大夫人知道后,必定气得要命。”
她跟着凤二夫人,知道凤大夫人为人后也很是看不上。
如今能看见凤大夫人吃瘪,嬷嬷哪里能不幸灾乐祸?
凤二夫人冷笑,说道:“嬷嬷以为大夫人没瞧出来吗?正因为看出来了,又不能直接拒绝,不就把大哥支使得团团转,让他连多看丫鬟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大夫人是个厉害的,这些年把大老爷牢牢笼络在手心里。”就那样病怏怏的身子骨,床笫之事怕是撑不住的,凤大夫人居然还能让凤大老爷服服帖帖,院子里的丫鬟也没敢跟凤大老爷有瓜葛,的确是个城府极深的。
难怪当初凤乾辰也险些折在她的手里,嬷嬷对凤大夫人佩服之余,也是十分警惕。
“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只能病怏怏躺在床榻上?”凤二夫人并不看好凤大夫人,这些年能笼络住凤大老爷,那是因为大老爷念旧情,对凤乾辰这个儿子并不上心。
只是年岁一长,凤大老爷是个大爷们,没道理一直围着一个只能看不能碰的病秧子夫人,还总是这般放在心上。
男人嘛,不偷腥是少见,但是一直不沾荤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凤大夫人以为能拿捏住凤大夫人,殊不知老夫人这时候出手,不就是知道凤大老爷快要憋不住了?
老夫人之前不动声色,估计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趁着凤大夫人病了,可不就准备要拿她下刀?
那些说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恐怕都是特地备下的,规矩自是没错,尤其对凤大老爷的喜好必定是了如指掌。
而且也不是那些眼皮子浅的小丫头,一个个心里门儿清,越是矜持端庄,素来重视规矩的凤大老爷才会侧目一二。
她们如今没动静,不过是等着在最适合的机会才出手。
都是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调教出来的,自然连城府都不一样。
嬷嬷听着,心里不由咯噔一跳。要是这些丫鬟送到这个院子来,凤二老爷可不就跟猫儿闻着鱼腥味,简直乐不可支,可不就看都不再看凤二夫人一眼?
她不由庆幸老夫人没把手伸过来,怕是顾忌着如今还需要凤二夫人帮忙掌家的缘故。
凤二夫人瞥了身边的嬷嬷一眼,自然看出她眼底的侥幸,不由讥笑道:“嬷嬷跟着我进温国公府的时日也不短了,怎的还没看清老夫人的品性?老夫人这是变相警告我,让我别做些不该做的事。”
嬷嬷听得有些懵了,疑惑道:“二夫人兢兢战战掌家,忙得脚不沾地,老奴瞧着都心疼,老夫人怎能冤枉了夫人?”
“老夫人的意思很明白,她这是怀疑大夫人出事,就是我动的手脚。毕竟这府里,能够在老夫人眼皮底下无声无息的在大夫人的饭菜里动手脚,不就只有我能办得到吗?”凤二夫人也没想到自己掌家,居然这时候惹着一身腥。
若是她做的,那就算了,分明跟自己没关系,被人栽赃到身上来,任是谁都高兴不起来。
嬷嬷顿时急了:“老夫人这是冤枉了夫人,夫人赶紧跟老夫人解释清楚才是。”
“事情只要我一开口,就是越描越黑。而且老夫人也没正正经经说是我做的,我上赶着去解释,不就是心虚吗?”凤二夫人只能把事情放下,当作全不知情的模样:“你派人小心留意侄子和侄媳妇院子里的事,若有什么不平常的事,不管大小,务必来禀报我。”
“夫人这是怀疑大夫人的事,跟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有关系?”嬷嬷应下,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府里要说跟大夫人过不去的,除了我,不就只有大侄子了吗?”凤二夫人也只是怀疑,毕竟凤乾辰险些没命,只是稍微整治凤大夫人,手段未免太轻了一些。
大厨房的厨娘和丫鬟婆子一股脑全部换下,老夫人是不敢用了,凤二夫人是焦头烂额找人牙子来把人给填补上,这几天府里是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苏怀云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给身旁的凤乾辰塞上一颗,笑道:“这葡萄甜得很,只是夫君却不好多吃。”
凤乾辰听着有些无奈,以前有墨言在身边管着,因为主仆关系,墨言束手束脚的,只敢提醒,也不敢直接拦着他不让做什么。
苏怀云却是不同,凤乾辰不能吃的,她就不吃。凤乾辰不能用的,苏怀云就让人撤下,院子里再也没见过这物件。
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凤乾辰要是不领情,乖乖听话,那就是辜负了苏怀云的一番好意。
他张口吃掉苏怀云亲手剥好的葡萄,舌尖不经意在她的指头上一舔。
苏怀云飞快地收回手,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凤乾辰笑笑,却见墨言匆匆进来禀报道:“主子,角门有人求见夫人,说是有紧要事要说。”
他说着,又撇撇嘴道:“虽说这人乔装打扮,脸上贴了不少大胡子把大半张脸都给遮住了,小的一眼就瞧出是蒋家少爷。”
蒋睿晟?
苏怀云听了,不由诧异:“蒋家不是被封了,蒋老爷在狱中,蒋少爷也该被送进去了才是?”
“只怕他是逃出来了,让人顶替了自己的身份。”凤乾辰嘴角的笑容敛下,想到蒋睿晟走投无路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苏怀云,他心里就十分不痛快。
蒋睿晟分明笃定苏怀云会帮他,这才会找上门来。
显然没把自己这个苏怀云的夫君放在眼内,凤乾辰眯了眯眼,吩咐道:“让人把蒋少爷请去附近的酒楼,再去知会府衙一声。”
墨言早就知道他的打算,却道:“小的想要把蒋少爷劝走,只是他道手里有夫人的秘密,小的生怕他在外胡言乱语,这才没直接让护院把人直接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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