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云离去的背影,如同云游四海的修士,考场中人先是怔愣片刻,随后视线纷纷凝聚于臣楚慕之身。
此人何时离场?
入门试炼,她乃全省魁首,他紧随其后,而今,后者却提前挥毫落笔。
近臣楚慕者,皆悄无声息地伸颈,欲窥其进展。
观察过于露骨,令臣楚慕略感不适。
监考长老终是按捺不住,轻咳一声,“诸位,何故分心?速速完成你们的试炼,未见已有同仁离场乎?”
学子对师尊之敬畏,深入骨髓,一语既出,众人重归试卷。
臣楚慕亦得以续文,不过须臾,笔落卷毕,成为沈清云后第二道飘逸而去的身影。
待其远离,讲台上长老终忍不住,翻阅二人试卷。
字迹工整,答案几近圆满,长老心中暗赞。
此二子,确非凡品。
即便在这汇聚全省精英的修真学院,亦是他人仰视之存在。
高阶试炼,九门课程,三日为期,晨起一门,午后双考。
沈清云离场,并未归家,而是在一家灵茶馆寻得一席。
她临窗而坐,望着外界喧嚣,手中灵茶轻搅,似有若无。
臣楚慕寻至,沈清云手中的灵茶已凉,未尝一口。
他唤来侍者,点了一壶冰魄灵液,一饮而尽。
灵液入喉,臣楚慕精神稍振。
“你书写之速,实在惊人!”臣楚慕由衷赞叹,因沈清云不仅速度超群,字迹亦是俊秀非常。
“哦?尚可。”沈清云离世即忘尘世,不愿再提试炼之事。
她漫不经心地瞥了臣楚慕那对浓重的黑眼圈,“何以寻我?欲对答案?我可先言,我从不与人对答。”
臣楚慕:“……对答非我所求,吾自信尚存。”
沈清云白他一眼,“自信满满。”
她转首望向窗外,恰逢一老者欲横穿灵路,却被疾驰而来的灵车撞飞,血染大地。
灵医车迅速抵达,将老者送至疗伤之地。
见此情景,沈清云微摇头,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臣楚慕亦目睹此景。
此类悲剧,世间屡见不鲜,对他们而言,老者自取灭亡,不足怜悯。
误以为沈清云心怀同情,臣楚慕言道:“此人实不足惜。”
沈清云侧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臣楚慕续言:“观那老者,衣衫褴褛,再看那灵车,限量版灵豹,此际横穿,或为碰瓷敛财。”
此等事例,不在少数。
有老者为后辈遗财,不惜行此极端之举。
他们只顾私欲,不顾碰瓷之人余生如何。
===仙途迷踪===
臣楚慕再唤一壶灵液,一饮而尽后言:“此乃万幸,若非豪车,寻常灵车之主,恐遭其家属索偿至倾家荡产。”
“倾家荡产?”沈清云眉峰微挑,“可知车内何人?”
“何人?”
“与尔家有宿怨者。”
臣楚慕思量良久,方忆起与家有仇且沈清云相识者。
他难以置信地望向那始终无人下车的灵车,问:“吴、吴景阳?”
沈清云颔首。
“他来此何为?!”臣楚慕闻其名,心生不悦。
“我怎知其故。”沈清云未曾料到,随意一坐,竟遇此戏剧一幕。
灵车驶近,她便觉异样,以神识探查,呵,竟是旧识。
臣楚慕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车,手指不停摩挲着灵杯,先前的慵懒已无踪影。
“或许,他是来找上官颜的?”
沈清云摇头,“未知,继续观察。”
话毕,她瞥向臣楚慕,见其面色略显苍白。
“至于如此?”仅遥望一车,未见其人,便紧张至此?
臣楚慕察觉其眼中鄙夷,叹道:“尔不懂。”
吴家多年压制臣家,给臣楚慕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沈清云忍俊不禁,“我有何不懂?你无所畏惧,却畏此等废物?”
臣楚慕复摇头,“正因你不解!”
“好好好,我不解!”沈清云厌其怯懦,“你移至旁座,勿与我并肩,羞煞人也!”
“不离,此处更安!”臣楚慕面皮渐厚。
事故周围,围观者愈多,行人不满车主久不出,围聚呼喝,欲迫其现身。
车内二人,一为御灵者,另一则是吴景阳。
吴景阳坐于后座,面色铁青。
御灵者面如土色,额间冷汗直冒,“家主,属下之过!办事不力,请家主责罚。”
吴景阳能登家主之位,岂是愚钝?碰瓷之举,一目了然。
然而怒火中烧,冷声道:“自行领罚。”
“是是。”御灵者心中大石落地。
受罚胜于丧命!
“家主,我已联络此地治安司,司长即刻便至。”
“无需等候,”吴景阳望向窗外,人群涌动,“凡人众多,直接驱车至治安司,看他们如何处置。”
“遵命。”御灵者拭汗,重启灵车,导航指向治安司,油门一踩,绝尘而去。
见灵车远去,被尾气扑面的正义路人面面相觑,“这是肇事逃逸?”
另一人接言:“必是逃逸无疑!但逃无益,我已摄其车牌!”
此言一出,赞誉之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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