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茶盏的小金:“……”嘤~清清真是威风凛凛!
它轻轻将茶盏搁置一旁,悄无声息地审视着沈清云的面色,又偷偷倾听手机中传来的低语。
彼端,沈清云话音“此人若逝,另寻即可”方落,一阵沉默蔓延,良久,对方才嘶哑开口:“呵呵,白颜,原以为你手段通天能将其纳入麾下,不过尔尔。”言罢,通话戛然而止。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中断,沈清云微眯双眸,略显困惑。
她初判,此人似欲借白颜之名对她施压。
是何人愚昧至此,竟认为白颜能成为她的软肋?沈清云暗自思量,需得反思自身何以给人此般错觉。
至于白颜是否真被擒获,此乃值得探究却对她无甚意义之事。
怎会有如此巧合?白颜刚散去修为,上官颜随即扬言除之,夜幕降临,便有人来电言及白颜之生死。
她绝不信白颜会毫无防备,轻易散功。
沈清云无声轻笑,转身携小金步入寝殿。
寝室内,小金蜷伏于沈清云的锦枕之上。
目睹沈清云于铜镜前端详己颜,摆弄多时,好奇驱使它攀上了妆台。
只见沈清云手持一无相傀儡,四肢齐全,却无具体形貌。
小金疑惑不已,这些在清清眼中皆为邪魔歪道,她曾言,以非常之道修行,终将遭天雷之劫……
为何此刻,她却握着这样一个傀儡?
沈清云一手持傀儡,一手执灵刀,刀锋流转着充沛的灵力。
小金旁观,见那傀儡渐渐显露出温婉之姿,更有一副精雕细琢、巧夺天工的面庞。
傀儡成形,沈清云放下灵刀,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杰作。
小金亦伸展身躯,欲窥其全貌。
沈清云见它好奇满满,便将傀儡递至它眼前。
她一手抚摸小金之首,一手缓缓拂过傀儡面庞,眸中闪烁着一丝恶趣味的光芒。
小金凝视傀儡良久,觉其面庞颇为熟悉,却一时难以忆起。
它蹭了蹭沈清云的手心:“清清,这面庞我似乎在哪见过。”
“这面你未见过,但其原型你定然识得。”沈清云唇角微勾,预感接下来之事,心中喜悦难掩,强抑嘴角上扬的冲动。
小金见沈清云这副忍俊不禁的模样,内心亦是欢欣鼓舞。
每当情情如此,必有好戏上演。
它以尾卷起傀儡摇晃,或因非同类,对人貌不甚敏感,久久未能辨认傀儡所仿何人。
“清清,这究竟是何人?”
“此乃……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清云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捧起傀儡,轻抚其面,语气温柔:“你不觉得她颇似上官颜与白颜的合体吗?”
小金:Σ(°△°|||)︴
“白颜与上官颜皆为男子……”而这傀儡,分明是女子之躯!
小金复又偷觑傀儡隐秘之处,蛇颜微红,惊于其傲人之态,确认这乃一丰胸细腰、长发及腰的女傀儡。
因这名称,小金在幼时颇受其他灵兽的揶揄。
他人的名,蕴含画意诗情,不窥原形难辨其类;而它的,闻之即知其身。
幼时,小金常揣测,是否因沈清云不甚在意,方随意赐予此名。
为此,它曾绝食三日,终得“小金”之名,虽仍浅白,却胜过“小蟒”多矣!
后来,小金悟出,沈清云实乃取名之困。
其本命法器,她唤作阿剑,更有小剑剑之昵称……
战后必用法器言:“小剑剑,汝劳矣……”
谁能料想,修真界泰斗清云老祖之本名,竟是“小剑剑”……
然,困于取名者不自知,反以此为傲,乐见其名直显渊源。
小金蜷缩身躯,诚然,观其金鳞易如反掌,而其主之本命剑,亦一眼洞穿,毫无深意可言(嗤鼻)。
沈清云室中徘徊,时蹙眉沉吟,时微笑轻扬,首肯复摇头。
终,她似下定决心,转身扶傀儡肩,肃言道:“自此,汝名为阿颜。”
阿颜躬身行礼,僵木之容终现喜色:“谢主人赐名,阿颜是也。”
见二人相视而笑,对新名皆大欢喜,小金心内唯有苦笑。
容颜借之,名亦盗之。
白颜,上官颜,阿颜……
同颜同名,何其相似。
“知所行乎?”沈清云凝视阿颜,问之。
“知,阿颜即刻动身。”言罢,门扉轻启,阿颜化风而去,瞬息无踪。
沈清云立于室内,透窗望其远逝,轻叹一声,缓缓阖目,沉入软榻。
力有未逮,仅一傀儡,已耗其五成修为。
小金跃至榻旁,攀上沈清云肩头,以面亲之。
“小金,白颜、上官颜见此颜,将何以应?”沈清云目闭,声平,问之。
小金摇头,人之情,它不甚解。
若它遇一蛇,肖似己或仇敌,尤其若肖仇敌,不噬之,亦必严惩。
人情复杂,未必善待貌同者,却可能对貌似仇者怀极恶。
沈清云翻身,小金滑落枕畔。
她侧卧,眸光与小金交汇,“白颜、上官颜,可会倾心阿颜?”
小金默然。
“白颜,非倾心于你?”
此二人非愚,怎会钟情貌肖仇者,况阿颜半肖仇半肖主,若换作它,日日面对,心必难安。
沈清云抚其顶,“那上官颜呢?”
“上官颜?”小金犹豫,“上官颜亦不会……”
或许,上官颜更可能一掌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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