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阁内,臣楚慕凝视着那辆疾驰而去的灵辇,只留下一抹尘烟,“他们竟如此洒脱,一走了之?”
“还能如何?莫非你还指望他们驻足,以命相抵?”同伴淡然反问。
“总不能任由其逍遥法外……”臣楚慕未曾料到,吴景阳竟会选择遁逃。
沈清云轻捻着柔顺的青丝,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或许并非逃离,我观其行进方向,似是朝向仙律府,但,那又如何?”
此言令臣楚慕一愣,旋即悟透其意。
是啊,即便吴景阳投奔仙律府,那老者之死,又岂能轻易了结?
身为修真者,吴氏一族超脱凡尘,世俗律法对他们而言,不过虚设,更何况,是那老者先有违规之举。
见臣楚慕陷入沉思,沈清云戏谑问道:“难不成,你们臣家从不以势压人?”
“世事哪有如此简单……”
臣家,富甲一方,暗中所行之事,多有不为人知。
臣楚慕轻叹,“无论如何,老者的最终目的算是达成了。”
以吴家之地位,俗世金银在其眼中不过浮云,若那老者及其家人真欲求财,或许还真能如愿以偿。
然而,对于臣楚慕的观点,沈清云却不以为然。
“不论老者是否有意为之,你以为,吴景阳那般人物,会轻易让碰瓷之人得逞?”
沈清云双臂环抱,续道:“那等阴险小人,我猜他更可能寻人灭口,以绝后患!”
臣楚慕默然,她对吴景阳的厌恶之情,似乎更甚于他。
虽知沈清云对吴家无好感,却未料到已至如此地步。
“那,我们该如何?”
“何来‘我们’之说?”沈清云不解,此事怎会与他们相干?
臣楚慕解释:“你不打算讨个公道?”
他深知沈清云因吴家利用外放的魔族报复她而愤恨,甚至誓言要手刃吴景阳,如今仇人自投罗网,岂能错过!
“讨公道?何必急于一时?”
沈清云望向他,“再者,若我此刻追去,下午的仙术考核又如何应对?”
为一介将死之徒,耽误仙途大计,实非智举。
臣楚慕无奈,“也罢,考核为重。”
心中疑惑未解,“清清,你该不会早知吴景阳今日会有此劫,特在此守株待兔吧?”
此念突现,臣楚慕心有所感。
此地视野开阔,事故全程尽收眼底,而吴景阳即便下车,亦难以察觉此处有人窥视。
适才,沈清云不时眺望窗外,似有所待,随后便逢吴景阳之祸,太过巧合。
面对质疑,沈清云非但不怒,反而浅笑。
她对窗外事发现场挑眉,未正面回应臣楚慕,却言:“正所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此人未寻已至,倒是省却一番周折。
沈清云暗下决心,若考毕吴景阳仍未离去,便让他永留于此。
三日试炼时光转瞬即逝,而吴景阳那一撞所引之波澜,亦尘埃落定。
此事被秘而不宣,即便是当日路见不平的行人,亦如烟消云散,未留片语。
最终一科试炼结束,沈清云与臣楚慕再度捷足先登,离场后,二人选一静谧茶馆,对坐论此事。
臣楚慕言道:“君之所料不虚,吴景阳果真驱车直入仙门府衙。”
言及此,他轻蔑一笑,“府衙之主,见吴景阳如孙遇祖,恭谨至极,未敢妄动声息,即刻遣人平息此事。”
“且吾等所猜无误,被撞之家确有图谋,欲借此索财,然……”
“然此次却踢中磐石,反噬其身,财未得,反将自身陷入囹圄。”沈清云接言道。
臣楚慕颔首,“诚哉斯言,那老者终因救治无望,魂断手术台。吴景阳严令,将彼家余者尽数拘捕,赐其‘专食之地’,以偿其过。”
言至此,他忽生感慨,“吴氏之狠,竟连其家中十余岁幼子亦不放过,美其名曰:家族团聚。”
“双方皆非善类,犬争残羹耳。一乃藏獒,一为泰迪。”沈清云一语中的。
“然吴氏尚在此地盘桓?”
“仍在。”臣楚慕答,“闻八大家族将举盛会,吴景阳此行,意在网罗英才。”
“盛会?”沈清云眉峰微蹙,语带讥诮,“彼等修为,亦敢言赛?莫非比试谁更不堪?”
臣楚慕非修士,对此不便置喙。
他轻触鼻尖,续道:“此赛似欲于散修中择优,加以精培。君应知,当今八大家族,盛况不再,凋敝日甚。”
吴家尤甚,除吴景阳外,再无扛鼎之人。
家族后辈,多为不自量力之辈,而省城之内,沈清云以神识探查,隐居修士实繁有徒。
故寻才育英,家主亲至,亦在情理之中。
沈清云问:“何赛也?炼丹、制器,亦或符箓?”
臣楚慕摇头,“此事吾亦不明。”
毕竟臣家仅为凡商,修士之事,臣楚慕仅窥皮毛。
见其确不知情,沈清云不复追问,转念晚间向南翊询问。
谈及吴景阳事毕,臣楚慕忽忆起前夜沈清云言将暂居白颜府邸之事。
试炼既毕,校方允三日休憩,意味着沈清云或将连日寓居白颜府!
思及此,臣楚慕心绪难平:“今夜便将迁居白颜府?”
沉吟片刻,臣楚慕觉察此事需再确认。
本以为沈清云必答应,孰料她轻轻摇头。
此摇头之举,令臣楚慕心生希冀,他谨慎问道:“摇头何意?改主意乎?”
“是也。”沈清云答,“吾今晚另有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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