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烦了农村大锅饭生活的我,终于脱离了农村,带着孩子连同丈夫一起搬进了县城,租房子住着。我渴望城市生活,多半原因是为了孩子。
这天晚上,我和惠匿一直收拾屋子到12点,庭庭仿佛也很兴奋,此时也不睡觉。
我们先把床铺好,窗帘挂好,其他的先放在一边,慢慢去收拾。我累的已经很困啦,惠匿说:“莞,你和庭庭先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我再收拾一下。”
我说:“庭庭,困嘛,来脱衣服休息了!这下可好啦,我们庭庭呀以后就可以上县里的幼儿园啦!”
“妈妈,幼儿园在哪里呀?”庭庭问。
“在城里边,就在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县城里,过几天妈妈给你找幼儿园,然后让爸爸送你去幼儿园,那里啊有很多很多的小朋友,你可以跟他们玩,庭庭喜欢吗?”我开心的给跟子说着。
我和孩子躺着,说着话,慢慢的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惠匿关了灯。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说:“惠匿,你今天带着孩子去找我姐去,让我姐帮着联系一下幼儿园,雯雯小时候也上过幼儿园,这个我就没时间去了。你尽快去啊!”
“遵命,老婆。”惠匿说。
很快几天后,庭庭上幼儿园的事情办妥了,惠匿天天早上送他去东城幼儿园上学,下午再接回来。
孩子上学的事安排好了,我很欣慰,我告诉惠匿,每天给孩子做饭至少四个菜,最低不能低于两个菜,天天给孩子要买水果吃。并给惠匿留有足够的生活费。惠匿充当起一个家庭夫男的角色。而我也是每天下班后回来。
惠匿把庭庭接回家,开始做饭,饭做好后,他就和庭庭等着我回来一起吃。我回到家看孩子饿着,还等自己,就说:“惠匿,你以后做好饭,跟庭庭先吃,不要等我,这样把孩子的胃会饿坏的。之后惠匿就会从盘里给我拨出来菜留着。
来县城有两个多月的日子了。姐夫乐正勤这天下午正好来找惠匿玩。他们两个在平房走廊上聊着天。而我下班后,上楼看到了这一幕。装作没看见,理都没理乐正勤。
惠匿看了一眼我,这时我是一脸的乌云。但他没有跟进来,而是继续和乐正勤坐在那儿。孩子在房子里玩着积木。
我走进房间,看看锅里,碗里什么也没有,就问:“庭庭,你吃饭了吗?”
“爸爸没做饭,呐(我)饿了,妈妈!”庭庭撂下积木说。
“什么?爸爸没给你做饭!可恶!”我一下子火了。“惠匿!”
姐夫听见我在喊惠匿,但惠匿根本没有理会,继续和姐夫抽着烟聊着。
“惠匿!”我又提高了嗓音,叫道。
惠匿还没有进来。身子连动都没动一下。
“惠匿,你耳朵聋啦!”我走出房门站在房门口骂道。
惠匿这才扭头瞥了一眼我,问:“叫我干啥嘛?没看见在这说话着呢!”
“说什么话呢?都六点啦,你还不给孩子做饭,你是什么意思呀?你不吃,孩子还吃饭呢!”我怒视着他说道。
“庭庭不吃饭嘛!他要吃饼干,刚才给他买的饼干,都吃了,还做啥饭?”惠匿还在强辩。
“你是不是人啊?你让孩子刚吃一包饼干就行啦!庭庭现在饿了,你赶紧现在做饭!”我逼着惠匿做饭。
我因为上次那些话不想理睬姐夫,也怕他给惠匿教坏点子,所以我想让姐夫赶紧离开。可是姐夫还没有跟惠匿谝够,仍坐在那儿,没有要走的意思。惠匿坐在那儿也没有要做饭的意思。
我可是急了,就大声喊道:“你做不做?”
“你自己不会做吗?”惠匿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却让我听了很气愤。
“我就不会做饭,所以你必须做,快点啊!别在那谝闲传。”我仍很任性的喊着。
“我没有时间,你看着办?”惠匿还执拗起来。
“我看着办,要你干啥?我上了一天班,下午回来就看你这态度吗?让你在家看好庭庭,让你给他做饭,这是你应尽的义务,你做到了吗?还有什么脸坐在那胡吹毛料的!”我也不顾及姐夫的面子,尽管数落着惠匿。
“你不要说了,能行不?”惠匿突然站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我。
“说你又怎么啦,你今天不做饭就是不对!我说你也是应该的。”我气愤的说。“你在外边喝着茶,也不管孩子饿不饿,让他一个人在屋里玩,你像不像话?”
惠匿说:“你再说我就……”
“你就想干什么?你想打我吗?可以啊,你来啊,不想过了就来,不过了!离婚!”我被惠匿气的哭了,坐到床上。
“妈妈!庭庭饿!”我泪眼婆娑的看着孩子,说:“庭庭,我们娘俩的命好苦啊,惠匿他不是个东西,他不做饭,不管我们娘俩吃没吃饭,我回来到现他一直坐在平房上,也不进屋来做饭!”
“你的饼干呢?饿了吃饼干,来妈妈给你倒水。”我去倒水,一看电壶还在平房上,惠匿和乐正勤喝茶呢。
我走过去把电壶提进屋里,然后倒了杯水,晾在那儿。说:“你吃点饼干,一会喝点水,妈妈头好晕,想休息一会。你别乱跑啊!”
“嗯,妈妈!”庭庭回答道。
我把门“咵”的一声关上了,脱掉鞋子,拉开被子,然后睡下了。
乐正勤坐在那儿,被这咵的一声震了一下,苦笑着说:“哎吆,脾气大得很吗?我看你还是给人家做饭去,别把人家惹毛啦!跟你离婚!”然后他站起来准备下楼。
我很奇怪,姐夫一点也不明智,我都喊成那样了,他还不走,好像故意让门打起来。此时他已经忘了我曾经给帮助他追我姐姐的时候了。
“唉!你不知道,庭庭他妈的脾气大得很,经常这样发火,没事!”惠匿还没事人似的笑着说。
“呵呵,那我走了,有空到我那谝去。”乐正勤说。
“那你走,哥,我就不送你啦!”惠匿在二楼看着乐正勤下楼后推着车子出门,这才拿起茶碗回到房子里。他看见庭庭正在喝水,把胸前衣服都弄湿了。就说:“你咋喝水的,看把衣服都弄湿了,爸爸给你洗件衣服多辛苦,你就这样糟蹋我的劳动成果呢!”惠匿赶紧拿了毛巾给庭庭擦拭衣服。
“庭庭,想吃鸡蛋吗?爸爸给你炒两个鸡蛋?”惠匿笑着问。
“想吃。”庭庭答。
“那你把妈妈叫醒,问妈妈吃不?”惠匿利用孩子去叫我。
实际上我根本没有睡着,只是在伤心地流泪。庭庭看看惠匿,眨眨眼睛,用小手摇着我的脚,哑哑的声音叫着:“妈妈!妈妈!次(吃)鸡蛋。”我装作没有听见,我明白惠匿是想让庭庭来逗我开心。
“爸爸,妈妈不起来。”庭庭说。
惠匿说道:“莞,起来吧,我给你和孩子炒两个鸡蛋。下面吃吧。”,我不理,他就隔着被子挠我的笑肌,然后亲吻我,我就没事啦。
我“噗嗤”笑了,说道:“滚开,滚开,故伎重演!”
惠匿没有什么本事,但是我们每次吵架之后,我就会伤心,有时哭泣,惠匿都会使出他的绝招,让我重回他的爱怀里,如果不是惠匿对我这种耐心的,百般呵护的爱,我又怎么会坚定不移的不愿离开他。
惠匿做好了饭,给我们母子端好。我便慢慢地吃着面条。
惠匿说:“你以后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我再说是个男人,乐正勤本身就很小瞧我,你再这样跟我喊叫,不正让他看笑场吗?他恨不得你跟我离婚呢!”
我突然停下手中的筷子,惊讶的看着他,然后眯起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想让我们离婚?离婚对他有什么好处?”
惠匿说:“那不很简单嘛!他看不上我这一担子,他想给你再介绍一个有钱的,跟他做一担子呀!乐正勤就是一个只想占便宜的人。他看在我身上又沾不上啥光,所以就想再找一个好挑担,好沾光啊!”
“你说的太过分了吧,你这样说对我姐不好,他毕竟是我姐的丈夫呀!他怎么能想着沾我们的光呢?我们各奋斗各的,光想着占别人的光,永远也发不了大财!再说了,我刚才说离婚,只不过是说气话,离不离婚,过不过日子是我们两人的事,他就再希望也无济于事,就怕你这软耳根子立场不稳定,哼!”我说着,轻轻的哼了一声。
“我不会说这两个字的,我永远都不会和你离婚,我得到你多不容易啊!”惠匿油嘴滑舌的说。
“你又说什么?”我瞪大了眼睛,注视着他。
“不说了不说了。都是我的嘴长!庭庭,吃完饭跟你妈妈睡觉去!我来洗碗洗锅喽!”惠匿不像下午时那么可恶啦,就像突然换了一层面皮一样,表情好的出奇。
第二天下午,我从厂里回来,先去了妹妹家。妹妹已有身孕。姐姐买了一些水果给她送来了。我们三姐妹刚好在这里见面了。
姐姐问我:“你和惠匿昨天又吵架了?”
“唉!我回来人家也不做饭也不理的。”我马上像诉苦一样的说着。
“我听正勤说了,他嫌你不给他面子,他还在那来着,你就又喊叫又骂的!你以后要给惠匿留点面子,再说也是个男人嘛!”姐姐斜眼看着我说。
“他还要面子呐!姐夫也是的,都是自己人嘛,他还嫌这嫌那的,他知道孩子还没吃饭了嘛,也不说说惠匿,还跟他在那儿谝,把我气的!”我说。
“唉,正勤有时也是,他不知跟惠匿谝啥呢,唉!”姐姐看我也不服气她说的话,就又说乐正勤。
“姐,姐夫跟他谝了一个下午。我也不知道他们谝啥内容呐?”我说。
“唉,乐正勤小心眼多的很着呢,不知道又给惠匿教啥坏点子呢?我只是给你们透露一下。”姐姐诡秘的说。
我看着姐姐说姐夫的缺点,很奇怪,就问:“姐,乐正勤对你好吗?他听你的话吗?一个好男人就要听妻子的话。”
“乐正勤倒是对我挺好,也听我的话,但是他是个孝子,他更听他爸妈的话。唉,想起我坐月子,我就恨死了那死老婆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姐姐恨得咬牙切齿。
“怎么啦?坐月子?你坐月子怎么回事呀?”我迫不及待的问。
“咱姐做月子大出血,你就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总跟着惠匿乱跑!”妹妹还是那么心直口快,直来直去,说话从不润色一下。
我的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瞪了一眼妹妹,然后看着姐姐,等待着。
“我生乐雯是在县医院来,那天当把乐雯生下来之后,突然大出血,流血不止,乐正勤去接他妈来伺候我,可是当老婆子一看到我生下的是个女孩子,转身就走。连医生都看不下去,说这人正大出血,怎么能没有一个家里人照顾那,你不知道,流的血有洗脸盆那么大四五盆,唉,当时我看那老婆子眼睛一瞪说‘是个丫头片子’,就走,我的眼泪也滚滚而下,我都伤心死了……”姐姐说到这,眼睛都有些红了。
“这该死的老婆子!那乐正勤人呐,他妈不是人,他怎么不在跟前伺候你呀?”我义愤填膺,问道。
“当时不是不准男人进去吗!后来还是乐正勤伺候我的。”姐姐说。
“唉,当时我怎么不知道,小芯你去哪啦?我当时干什么去了,我要知道,我骂不死那个死老婆子,她这是不顾你的死活,狠毒的婆子!”我很气愤的说。
妹妹说:“你当时就不在家,怎么会知道,我当时也小,傻的都不知道,唉!”
“唉,那现在呢?姐,她现在还是这样吗?”我同情的问。
“后来我出院了,乐正勤把我接回了家,死老婆子又给我脸色看,他有一个大姐和一个妹子,他大姐跟她妈一样说话难听,更加恶毒的是他的父亲,他更是看不起我!唉!你们都不知道,我坐月子期间,他父亲在院子里,就专门走到我的房子门口骂道:‘就你这没有本事的丧门星!废物!怂都干不了!就只会生个丫头片子!唉!我老头子的命好苦啊!……’骂的那些话,简直不堪入耳!”姐姐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姐,你为什么不骂他,你怕什么?生男生女是男人的基因决定的,又不是你故意的,怪只能怪他家的祖坟上没有这根,再说了,生女娃怎么啦?她想要孙子,偏不给他生,凭什么听他的!那乐正勤死去啦!他怎么不说说他父亲和他妈,在你大出血生命危险的时候不但不管,反而辱骂你,他不是爱你吗,就这样爱你的吗?”
我振振有词的说着。
“乐正勤要说确实可以,他一再安慰我,如果他再不好,那我……唉!再说他不能跟他父母顶嘴,他是个孝子,就只能安慰我!后来,他看在家里住下去不行,这不是才搬到城里租房子住嘛,现在她请我,我都不回去!”姐姐说着推着眼镜。
“嗯,别回去!让那个死老婆子好好反省反省,险些害了你的命啊!我都想去骂她!太可恶啦!”我同仇敌忾的说道。
“所以我一定要乐雯考上大学,气死他们老两口,让他们知道一下,女孩和男孩一样强!让他们后悔去吧!”姐姐这时心平气和的说。
“就是,女孩照样能干大事!”妹妹接着说。
“乐雯那么聪明,一定能考上大学,你又是教师,好好抓抓!”我平静的说。
“我要走了。”姐姐骑了车子急急忙忙的走了。
“姐,你慢点啊!”我说道。“那我也过去了,小芯。”
“哦,行。”妹妹说。
回到家里。庭庭已经睡了。惠匿说:“你今天回来这么晚!给你留的饭都凉了,我给你热热吧!”
“嗯,不热了,我不想吃饭了,吃点馒头就行了。”我不想麻烦。我开始在衣柜里翻找着什么。惠匿在一旁胆战心惊的。
“惠匿,我的那件毛衣怎么就找不着了,你帮我找找!”我问。
“哪件毛衣?”
“就我我自己照着毛衣书上织的那件紫粉色的通肩领(一字领)的毛衣吗!你见了没?”
“没有。”
“那我再找找!”我把整个衣柜翻了一个过,最终也没有找到,那件毛衣是我亲自看书织的第一件毛衣,是我的心爱之物,我明明记得压在柜子底部,怎么再找也找不见了,难道它自己长退了不成?!
我找累了,一下子蹲下,双手交叉伸出去,把头埋下去。惠匿胆怯的看着我,他的心里很慌张,说:“别找了,过两天再找!”
“过两天?为啥要过两天呐?还要在哪去找啊?你说,你天天在家待着,我的衣服呢?”我听到惠匿说的话挺奇怪,就盯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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