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佳妍她得了aids，她时日无多了。”素瑶站在病床前，嗓音哽咽的说道。

        刘玥珠坐在床上，松开了抓着素瑶的手腕，当她听到素瑶说的aids，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不，不，佳妍，我可怜的女儿。”

        她又气愤又心疼地用双手拍打着床铺，心底对宋佳妍充满了深深的同情与心痛。

        “妈妈，你先别伤心，我听佳妍说，她会传染这种病是阿衍，是他派人把佳妍送到了一个地方，她在那里饱受那群男人的折磨……”素瑶说到最后眼泪掉了下来。

        她看上去俨然是一位同情妹妹，担心妹妹的好姐姐。

        可是，内心是如何想的，只有素瑶自己清楚。

        “祁璟衍吗？”刘玥珠咬着牙，她表情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狰狞。

        那双紧握的拳头狠狠地抓着床单，眼底充满了浓烈的愤怒与恨意。

        “妈妈，五年了，我等够了，也等累了。”素瑶擦掉眼泪，人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若是心不在我身上，我毁了他又何妨？”

        刘玥珠握住素瑶的手，动作是那么的用力，她的眼里含着热泪，咬着牙说道，“妈妈帮你，只要妈妈还有一口气在，我会帮你。瑶瑶，你等着看吧！他们不会在一起的。”

        素瑶俯下身，趴在了刘玥珠身上，动情地说道，“妈妈，我不想再忍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刘玥珠听完素瑶这句话，浑身散发着难得少见的兴奋。

        祁璟衍，你那么想保护她，舍不下她，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失去的痛苦。

        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刘玥珠的女儿不是你能欺负的。

        病房。

        祁璟衍陪着鹿茴一下午，中途有主治医生来过，劝他先回去，他怎么也不肯听劝，始终要陪在她身边。

        林婶去了儿童病房照顾祁星澄，病房里十分的安静。

        鹿茴醒来已经是傍晚，经过早上的一段小插曲，她睡了很久很久。

        她睁开眼看到坐在病床前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是冷漠的。

        “你怎么在这里？”

        鹿茴冷淡问道。

        祁璟衍有些怔住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他查过资料，说精神病患是时好时坏的。

        “我上来看看你。”他努力地压制内心的情绪，不想透露得太多。

        “祁璟衍，你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总要照顾自己的身体呢？你死了，没有人会同情你，祭奠你的。”

        鹿茴坐起来，背靠着床头。

        【你死了，没有人会同情你，祭奠你的。】

        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祁璟衍的内心狠狠的一震。

        痛的感觉在心底蔓延，无法言说。

        “那你呢？如果我死了，你会同情我，祭奠我吗？”他问得很轻声，可是每一个字说得很快。

        好像在期待什么，好像在逃避什么？

        鹿茴没有回答。

        她的迟疑与犹豫让祁璟衍的心很痛，很痛。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鹿茴，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我永远不会忘了你。永远永远。”

        祁璟衍从病床边站起来，背对着鹿茴站立。

        她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怜，很孤独。

        “祁璟衍，我……”鹿茴的心很乱。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秦烟死的事打乱了她的生活节奏。

        他没有回头，依然背对着她站立，磁性的嗓音沙哑的说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祁璟衍走出她的病房，喉头一甜，一股铁锈的味道在口腔里染开。

        “噗。”

        他来不及用手捂住嘴，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两个躲在逃生梯里的一大一小目睹这一幕，两个人的内心充满了担忧与痛心。

        祁璟衍单手握着胸口的伤痛，他不知道到底是心在痛，还是伤在痛，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电梯前。

        逃生梯里的祁星澄抬起小脑袋，湿漉漉的双眼望着林婶，伤心地问道，“林婆婆，爹地是不是要死了？我看到他吐血了。”

        林婶蹲下来，抱住默默流泪的小奶团，“小少爷，你别哭，大少爷的身体很硬朗，他不会死的，林婆婆向你做出保证。”

        这句话就连林婶自己也不相信，这五年来，祁璟衍是怎么过的，如何过的，每一天有多痛苦，只有她知道。

        “林婆婆，我想去看看爹地。”他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好不容易得到爹地的关心，他不想这么快失去爹地。

        “好。”

        林婶拗不过他，两人走出了逃生梯。

        祁璟衍不知道是如何回到病房的，当护士看到他单膝跪在地上，手捂着胸口的伤，赶紧跑过去扶他。

        “滚。”

        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一片猩红。

        鹿茴，我没想到在你心里，我竟然连尘埃的存在都不配有。

        我傻傻地以为，我等到你回来，我们就能破镜重圆，重新开始。

        没想到，在时光的洪流中，你和我都变了。

        林婶和祁星澄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祁璟衍单膝跪在地上无法起身的画面。

        小奶团担心祁璟衍，慌忙甩开林婶的手，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上前，“爹地，你不要死，小星星不要你死。呜呜呜……”

        “不准哭，闭嘴。”祁璟衍大声呵斥道，看到儿子越哭越凶，他又心疼地哄道，“男孩子不可以哭，还有我不会有事，别告诉你姨姨。”

        他的话刚说完，眼前一黑倒在了icu病房的地板上。

        吓得小奶团趴在他身上扯开嗓门嚎啕大哭，“爹地，爹地……”

        祁璟衍再次晕倒，原本第二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的决定也被主治医生取消，一整夜icu病房陷入了死寂一般的静。

        林婶把祁星澄送回到儿童病房，让佣人帮忙照顾他，她去了鹿茴的病房送晚餐。

        鹿茴见林婶回来，她连忙问道，“林婶，小星星的病情今天怎么样？”

        林婶想到躺在icu里的祁璟衍，再看一眼鹿茴，她知道精神病是好一阵坏一阵，现阶段的她应该是好的。

        “少夫人，小少爷有人照顾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

        她轻轻颔首。

        “少夫人，你对大少爷是不是没有爱了？”

        林婶站在病床前，等待着鹿茴的答案。

        鹿茴靠着床头，眼睛望着窗口方向的万家灯火，心情沉寂，“林婶，在一段婚姻里，爱是走不到最后的。我和他有太多太多的误会和太多阻碍。曾经，我以为只要爱他，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能承受。可是分离的五年，我与他再次重聚，我发现我和他从未有过感情的基础，这样的爱是经不起挫折，承受不住风雨的打击。”

        祁璟衍，我和你终归是要离婚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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