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嘛?我冷声说道,我没事,你赶紧放开我。
我话虽说的不好听,但心跳其实跳的很快,没办法,长这么大没正经和男生接触过,冷不丁被人抱在怀里,还用一种这样令人怀疑的姿势,我心里多多少少得有些不好意思。
庄星澜听见我说话,低头移向我的脸却没有丝毫停滞:你先别说话。
他说着,动作倒不似一开始那样轻柔,薄唇很快压了下来,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温凉的,叫人头皮发麻。
到这份上,我自然以为他是要亲我,便抬起手抵在他胳膊上,想把他推开,但毕竟刚才在女鬼那儿吃了大的亏,眼下浑身没力,我这手一搭,不但没起到威慑的作用,还跟欲拒还迎似的,我脸上一僵,庄星澜略带着凉气的体温就传到了我的鼻间。
正不知所措间,我感到一股带着薄荷味的气息喷在了我的唇上,温凉的,像是有实质一般,绕着我的唇沿转了好几圈,继而被我吸入口中,顺着我的呼吸直达四肢百骸。
——庄星澜朝我吹了一口气。
好点了没?庄星澜见我死了似的僵在他怀里不动,好笑地捏住了我的鼻子不让我喘气,感觉到我真的良久都没往外吸气他又有点奇怪,拧着眉晃了晃我的鼻子,又说,想什么呢,问你好点没?没好我再给你吹点儿。
我的脑子这才翰旋过来,推了推他的肩膀从他怀里起来,一个劲儿说:好了好了,不用了谢谢啊。
庄星澜闻言,上下瞥了我一眼,仰着头从鼻子里喘出一丝冷笑来,继而瞧着我,十分看不上地说:打今儿起,你改名叫叶从心得了,我瞧着挺符合你的个性的。
什么意思啊?我坐在一边,生无可恋地抹嘴,因为刚才在河里呛了不少水,此时满嘴都是淤泥的味道,十分难受,从他怀里起来之后,我就下意思地趴在一边把那些恶心的东西往外呸,根本没工夫猜他的心思,更没听清楚他话里的意思。
庄星澜又冷笑了一声,大手一伸捞住我的下巴,捏住了就用了劲道晃了两下,趁这个空档从牙缝里把刚才那句法给我翻译了一遍:你就是一个大写的“怂”字!不叫从心我都替你亏得慌。
听见他又损我,我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拍下去,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却不依不饶地又粘了上来,捏着我的下巴把我拖到他跟前去,一手捏着打着光的手电,一手掰开我的嘴,凑近了去看我满是淤泥的口腔。因为离得近,我能瞧见他微垂着的眼睑跟那无比专注的眼神。
别动!他说,给我瞧瞧。
他说这话的时候,温凉的气息全数钻到我被迫大张着的嘴里,我有点慌,感觉到自己肯定脸红了。
我无比地尴尬,甩着双手拍他结实的肩头,继而抵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外推,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有病啊,这有什么好看的?泥你没瞧过?想啃那河里多得是,别来我嘴里找。
这话我囫囵一出口,才意识到我到底说了什么,腾地一声,险些没把自己臊死。
幸好庄星澜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冷着脸说:以前我也总听说狗啃泥,狗啃泥,就是没亲眼看见过,好不容易摊上一这么新鲜的,多看两眼怎么了?
滚蛋!我又去推他,一边摆着脑袋想挣开他的桎梏,一边大声朝他道,你丫才是狗呢!我要不让女鬼拖河里去我能这样么,说的跟我多乐意似的,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可就歇菜了!
庄星澜瞧我张牙舞爪的样子,也没恼,反而又朝我吹了一口气,依旧像刚才一样,那股宛如实质的气流顺着我的唇沿转了几圈,继而融入了我的周身各处,说来也奇怪,就因为吸了这么一口气,还真的比一开始舒坦很多,起码被女鬼夺舍的疼没有那么严重了。
好意思说呢!庄星澜没好气地捏着我的下巴晃了晃我的脑袋,冷笑着说,我来晚了怨我?之前都说了换个衣服就送你回来的,你倒好,趁我试衣服的功夫撒丫子跑了居然!
庄星澜见我恢复了一些,就十分嫌弃地甩开了我的下巴,又低头看了看刚才捏了我下巴的指尖,发觉上面沾了不少浑浊的河水,眉毛拧了起来,撇着嘴把指尖往我衣服上蹭,结果冷不丁沾了更多,一时间眉毛拧的更紧。
说起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庄星澜说着,站起身来,他本来就高,站在我身边跟座小山一样,见我不起来,就伸出锃亮的皮鞋拱了拱我的小腿,说道,你好好说,我去试衣服,你跑什么?敢情我之前跟你说那么多你都没往心里去?
我让他皮鞋拱的难受,下意识地把腿往旁边挪了挪,白了他一眼,但他实在太高了,我那白眼得翻好几秒才能移到他眼里,估计让他瞧去也涣散的差不多了,太耽误时间。
于是我便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发现满是淤泥脏水,干脆放弃地拍了拍手,揣在兜里,从他手里夺过手电筒,拖着僵直的后背想往表舅家的方向去。
庄星澜见我不说话,表情凉了几分,冷不丁伸手捏住我的后脖子把我转过来面对他,居高临下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说话!
我不自然地拧了拧脖子想把他的手晃下去,结果反倒惹得他更用力地捏我,我让他捏的疼,不由又开始犯怂,狡辩道:你干嘛啊?左右现在又让你逮着了,你非那么较真有意思么?
我较真?庄星澜让我气笑了,捏着我的后脖颈把我往他跟前带,刀子一般的眼神钉进我眼里,不知道刚才是谁说的?嗯?我要真再晚来一步,这世上估计都没你了!还能让你在这龇牙咧嘴地朝我亮刺?说话做事不动脑子,下次做什么之前给我好好想想后果!
他说话的时候,有力的大手一个劲儿捏我后脖子,那种压力罩顶的感觉叫我本能地后背发寒,特别担心他一个没兜住把我脖颈子捏断了。
行行行,你有理,我不对还不行么?我费了老劲从他手底下逃开,后脖子还是酸,于是一边背着手过去轻轻揉着,一边嘴硬地说道,那,那谁还没个露怯的时候啊,我跟你拢共见过几面,你非要跟我回老家,搁谁谁不怕?
庄星澜估计没见过我这么赖的,让我几句话说的脸色铁青,气极了就朝我冷笑。
我也怕他这么朝我笑,虽然他一张脸长得白白净净像个大学生,但他这么笑起来的时候,那表情看起来匪气忒重,就好像再说一句就得让他neng死似的。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识相地岔开话题,抠了抠满是纠结在一起的头发,说道,这么晚了,村上也没有住宿的地方,你干脆跟我去我家吧。
说着,我也没等他回答,转身走在前边带路。这个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我刚被庄星澜从水里捞出来那会儿因为无比慌乱,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静下来,风一吹,不由地就有些泛冷,一阵一阵地抽冷子。
几乎是我觉得冷的一瞬间,一件犹带着薄荷味体温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我本能地一愣,脚步顿了下来。
庄星澜将藏蓝色的厚呢大衣给我披好,见我愣神不动,又伸手到我身前来大力拢了拢,感觉到从我衣服底下泛上来的潮气,眉毛拧的死紧。
因为他实在太高,本就宽大的外套简直能装下两个我,衣服上清新的薄荷味让我有些脸红,正在这卯着劲儿不好意思呢,冷不丁被庄星澜用宽大的手背拍了脑门,登时疼的我倒嘶了一口凉气。
我捂着脑袋,瞪圆了眼睛朝他看过去,抗议地道:你打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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