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张脸对我咧嘴露出笑容的时候,房间的灯也猛然熄灭了!
我虽然看不见,但那张脸却始终留在我脑海里,我死死地闭上眼,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很快,我感觉到有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吹来,并着一股诡异的香味,这时候我便知道,并不是我看错了。
我心中紧张,下意识地想要去抓手腕上的手链,结果却发现我根本动不了!
那股香味越来越近,黑暗中我根本看不见她做了些什么,只觉得耳朵后面的皮肤一疼,隐约察觉到有血流了出来。
我这时候才开始害怕,总觉得下一秒,那东西就会把我的脸皮撕下来!
我想躲开,但身体就像不属于我似的,只能僵硬地躺在原地。因为时间过短,我并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只看到那是一张人脸,不过长得实在惊悚了些。
——它的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有乒乓球那么大,而整张脸上的皮肤却满是坑坑洼洼的斑点,像是被浇了绝情水而毁容了一样。
你看到我了吧……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耳旁阴测测地说着,你觉得我漂亮么?
她说话的空档,我愈发觉得耳后冰凉,就像是有把刀贴着那处的皮肤不停摩挲似的,恐惧的感觉顺着尾椎一直爬到头顶,激起一阵战栗的鸡皮疙瘩。
说啊,我漂不漂亮?那东西见我不说话,生气似的捏住了我的脖颈,吼道,你说啊,我是不是非常漂亮?!
感觉到她的癫狂,我脑中再次浮现那张好似被泼了绝情水的脸,生怕一招行错惹得她愤然出手,只得在心里疯狂地点头,僵硬地奉承道:漂亮,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听我夸她,她高兴地大笑了起来,但她的声音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嗝嗝嗝的,十分刺耳。
既然你这么满意我这张脸,我把它换给你,好不好?那东西贴近我的耳朵,压低了声音危险地说,换了我的脸,你就是这个世界最漂亮的人!
我险些没让她这话吓得哭出来,连忙就要拒绝,但也不知道那东西对我施了什么法,别提说话了,根本连嘴都张不开。
怎么?你可不要跟我说你不想换啊?那东西威胁地冷笑道,嗝嗝嗝,刚才不是你说的么?我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啊!
说着,她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颈,怨恨而凄厉地朝我吼道:我恨你!我最恨你这样的贱人,以为自己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就高人一等,嗝嗝嗝,我偏偏就让你尝尝没脸见人的滋味!
说着,竟然真的划开了我而后的软肉要撕我的脸皮!
一想到以后我就没有脸,或者以后我就要顶着她那张恐怖的脸生活,我自然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于是紧紧握着拳头,卯着劲儿想起来,急出了一身冷汗,但仍然动不了一根手指。
不过片刻,耳朵后面那一片软肉处火辣辣的疼痛,随着这阵无边无际的疼,耳朵后面的皮竟真被她掀了起来!
完了!天灵逆魄蚕浸染过的血对她不管用!我惊恐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感觉我的末日要来了。避免不了,我干脆死死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又慌又怕,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地往下流。
然而就在那东西已经破开了我的皮肤准备开撕的时候,原本无比兴奋的笑声忽然拐了九曲十八弯,硬生生弯成了一声破了音的尖叫!
我嚯然睁开眼,一个白影唰的一下从我眼前掠了过去,我正要去看,却找不到了。
不仅是那白影,那要跟我换脸的东西也不见了。虽然不知道是谁救了我,但不用被剥皮换脸总是件好事情,我松了口气。
也就是这时候,忽然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滴到了我连上,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沾了一手粘糊腥臭的血!
我吓得一跳,忙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捏紧了黑曜石手串四下搜寻着,出乎意料的,我看见角落的那张床上坐了一个窈窕的人影。
见我朝她看过去,她便慢悠悠地起身朝我走来,动作虽慢,速度却快,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我的床前,这时候我瞧清了,这黑影是53号,那刚刚,是她救我的?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只是站在我的床边,动也不动地看着我,天知道,这样反而更瘆人好么?
我见她不动,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便做出一副没看见她的样子,缓缓地躺回了被子里,准备装睡。
可还没等我把这套动作做完,她却又开口了,声音依旧是缥缈空灵,夹着丝丝哀伤,她问我:你能看见我,对么?
可能是因为那天在楼梯间伤到她了,她对我有所忌惮吧。虽然她现在就站在我身边,但我却非常明显地感觉她对我没有恶意,应该不是要害我。可能是有事让我帮忙,或者是要想法子折腾我。
想到这里,我更不想理了,于是闭上眼睛装睡。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她悠悠地叹了口气,哀伤地说道:你愿意不帮我?是啊,你肯定不愿意帮我,没人能帮的了我,没人……
她说着,语气无比的可怜,我甚至以为她哭了。
而且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又再一次缓步飘向了外面,像刚刚死去的那几天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跳楼的过程,神情木然,背影萧索。
看着浑身是血、体态扭曲的她,不知怎么的,我忽然就想起了关小玉。
关小玉是不是也在苗人谷的顶端重复着跳崖而死的动作?她会不会也遇到一个能看见她,但却因为胆怯而不肯帮她的人?
我忽然就难过了起来,无比紧张地捏紧了拳头,犹豫地喊了她一声“喂!”,出乎意料的,53号却没有理我,仍是孤独而无奈地往外走着。
等她再一次满身是血地回来的时候,我想了又想,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跟53号说:我能看见你,你有什么事情么?
53号的身影一顿,惊喜地回过头来,瞬间跳到了我的床上,但她仍是一副浑身骨折鲜血淋漓的模样,瞬间靠近带来的视觉冲击吓得我险些心肌梗死!见我反应这么大,53号歉意地笑了笑,变回了生前那副清秀的模样。
然而53号甫一将她的请求说出来,我就又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53号要我帮她找一样东西,据说这东西对她非常非常重要,拿了之后,她才可以安心投胎,不然就永远缠着我。我起初没有太在意,寻思着不过是找个东西,很简单的事情嘛,便答应了下来。
可我万万想不到她要找的东西竟然在后楼!
我下意识地就想拒绝,但53号听见之后,竟一改之前可怜兮兮的模样,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忽然跳到了张护工的床上,指甲瞬间暴长出五六厘米,对着张护工闭着的眼睛就要扎!
我自然不能眼看着张护工死,无奈只得答应了她。
而她怕我反悔,竟然附到了张护工身上,阴测测地朝我笑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是拎得清的吧?哼,你可得好好记着啊,张护工的安危,可全掌控在你手里呢!
看着她得意的脸,我气的不轻,但却只能在心里暗暗咬牙,因为我不能拿张护工的性命开玩笑。
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第二天上午,我一边犹豫地朝后楼走去,一边悲愤地骂53号——我好心帮她的忙,她竟然用张护工的姓名来威胁我,一点信任都没有,真的是太过分了。
而且那会儿我见她附身后还能在阳光下行走,便问她为什么不自己过来拿那个什么布包,可她却说因为这地方有结界,灵体进来以后就会被困住再也出不去,我又继续问她为什么那只魙能够来去自如?她却不再回答了,只是嫌恶地瞪了我一眼。
我直觉这眼神里的意味非同寻常,还想要继续追问,却被她撵了过来,我心中再不愿意,但瞧见张护工惨白的脸色,也只好无奈地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从小广场离开之后,我没有直接进去后楼,而是来到了上次容泽埋法器的地方,将那把黑色的雨伞挖出来,用胳膊夹着走进了后楼里。
53号要我找的东西是一个布包,里面包的是什么她并没有告诉我,只说是在地下车库的西北角,她说最角落里的那块地砖是松动的,布包就藏在那块地砖底下。
我实在不敢过多地回忆跟这栋楼有关的传言跟事实,缩在伞底下飞快地往西北角跑了过去。估计那只魙被容沛打伤了,目前也不知道逃去了哪里,一直到我拿到那个布包,也没有遇见任何不妥的事情。我松了口气,急急忙忙地要离开。
但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阵微小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忽远忽近的。
我登时就吓炸毛了,紧紧地将布包揣在怀里,闷头就要跑。
结果这边没走两步呢,又听见一个粗哑的男声恶劣地说道:贱-货,爽不爽?嗯?而随着那人低俗的问话,女人啜泣的声音更加委屈了。
意识到这两人在做什么,我的脸登时红的像猴屁股一样,原本以为是撞鬼,结果却是撞见别人好事,我越听越觉得不好意思的,便捂着脸想灰溜溜地离开。
然而地下车库本就空旷,除了中间竖着几根宽大的柱子,其余一眼就能望到头,加上这栋楼又废弃这么久了,根本就没有车,所以我刚走了没几步,就让那个女人给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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