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仪式很是壮观,清秋在一声声鸣鼓下带领着军队离开京都,前往西宁。临出城门前,清秋远远见了砚舟一眼,两人数十米相望片刻,最后依依不舍分离。
城墙上,万灵君望着浩浩荡荡的军队,道:“你说丫头能活着回来吗?”
林公公道:“君上不必担心,殿下自小受云祈教导,带兵作战之术定是深得教诲,西宁北川之乱一定可以轻松化解。”
“但愿如此。不过云祈怎么一点也不教她察言观色,我告诉她的话她是一定也没参谋懂。直!太直了!”万灵君说得气愤,一个黑色朝服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真是腻歪。”
林海看了一眼砚舟,心问道:难道不是殿下明白了你的意思,但是不愿意遵从吗?怎么还都怪到砚统帅身上了?
砚舟送远清秋跟随众臣回到城内,在准备进城时,他抬头正对上万灵君投来的目光。不等他行礼,万灵君就撤身到城墙中心看不见砚舟的位置。万灵君道:“看到他本君就来气,本来挺有分寸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还带坏了清秋,真是冥顽不灵。”
林公公道:“君上稍安勿躁,是人就有心管不住之时,殿下与砚将军这么年轻,优秀互相爱恋实属正常。再说,这两人也算得上相配……”
万灵君道:“现在的问题是他俩爱的冲昏头脑了,你看看清秋在朝堂上干了什么,她居然去给砚舟做担保,她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自己还没站稳脚倒是先护上了,要是站稳了砚家还不得上天!怎么,还要再来一个三百八十弹劾吗!”
林公公颤巍巍道:“殿下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殿下了,现如今的殿下就是一张白纸,只要引领妥当,一定不会再有上次之事。”
万灵君冷哼一声,摸了摸腰间一绿色不明物体,道:“本君这次不插手,恶人本君做够了,只要不违背大局,一切随他们吧。有些事只有她经历了才能知道轻重缓急,情爱之事只是人生的一部分,人生还有很多事比这重要。但愿,清秋不要像梧秋一样,最后才真正醒悟,到那时什么都晚了。”
林公公平声道:“君上变了。”
万灵君“哦”了一声,道:“何以见得?”
万灵君放松的声调让林公公也彻底放松下来,“君上曾经可不会这般包容梧秋殿下,君上说往西走,梧秋殿下必须往西走,不然您就是踢也要把他踢回来。对清秋殿下您却是放任托底,只能说清秋殿下赶上好时候了。”
万灵君笑指着林公公,道:“林海啊林海,现在敢对本君说这话的也就你和临渊了。”他负手望着远方,“或许是老了吧,人老了性子就跟着老了。你跟着本君多少年了。”
林海道:“从君上把老奴从师傅手里救出来,满打满算一千三百多年了。”
万灵君一蹙眉头,道:“那老变态你还叫他师傅!”
“毕竟不是因为他,老奴也活不到万灵建立啊,更不可能效忠于君上。”林公公道。
“嗯~那到也是”万灵君最后看了大军一眼,“西宁北川之行定是艰苦万分,希望她能化险为夷,快快成长吧,不然再回到京都骨头渣都剩不下一点。”
林公公道:“现在的殿下虽不在都城长大,可也是聪慧过人,定能快速成长为合格的储君。”
——
万人军队行进起来自是慢些,且人这么多并不是适合集体使用腾云之术,以至于到傍晚也就走了一百五十里路,距离西宁还需多日。
篝火前,清秋正吃着干饼,行军打仗自是比不得京都那般舒坦,不过清秋也不是娇的,吃得了这些苦。作为太子,她当然有特权吃点好的,想想众将士吃干饼,自己饕餮盛宴,她心里实在是不舒服,还是觉得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心里才踏实。
清秋不娇气,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娇气,这不就有人不舒服了。
“你们就给本公子吃这个,本公子不吃!”
一盘清蒸鱼被丢了出来,接着是一盘青菜,还有一个大白馒头。菜掉到地上沾满了泥沙,营帐外的士兵闻着香气直流口水,眼里满是可惜。
送饭的士兵被踢了出来,营帐里的人力气不小,士兵缩圈在地上疼的不敢动弹。营帐里再次传来骂声,“狗蛋西,本公子都说了,不吃还不端出去,非得本公子亲自动手!去给本公子重新做,要新鲜的。做不出来,本公子弄死你,信不信。限时半个时辰,听到了吗!”
营帐旁的其他人虽气愤,可无一人敢上前搀扶,他们只是小士兵,贵人他们惹不起。士兵忍痛爬起来,捡起大白馒头,打谱掉上面的泥土,接着又拾起来碎片里的鱼和青菜。颤巍巍地离开此地,或许是那一脚太重了,没走几步就崴坡起来。
在士兵快要摔倒之时,一只手扶住了他,道:“小心。”
士兵道了声谢便要走了,半个时辰找到新鲜食材再端上餐桌在这荒郊野外着实不是一件易事。可搀扶之手却没有放他离去,他不解地回头,瞬间心中狂滴冷汗,“殿……殿下。”
他声音颤抖眼球震荡,腿不自觉地软了起来,险些跪下。清秋托起士兵,道:“可还好?”
士兵是个老实胆小的,并不会阿谀奉承打哈那一套,吓得不敢说话。清秋笑道:“把食案给我,你去找军医看看吧。”
士兵往后收了收,小声道:“不……不可,会……会脏了殿下的手。”
清秋抢过食案,道:“这是命令。”她拉过寒,“你去带他看看吧。”
寒应声点头,带着士兵离开了此处。芳甸啃着手里的干饼,道:“真是暴殄天物啊,虽然这鱼不新鲜会腥,可随军能吃到就不错了。”
清秋卡着食案里的狼藉眼神越发阴冷,“走,去看看执风公子到底多金贵。”
刚走进执风的营帐,一双筷子就从两人耳边擦过。执风骂道:“狗玩意儿,进门不知道说一声,打扰到小爷我了。自己下去领罚!”
“本殿不知执将所说的狗是谁?领什么罚!”清秋把食案重重端到桌前,冷声道。
芳甸也是第一次见如此冷冽的清秋,不自觉轻抖了几下。执风一听声音不对,连忙松开怀里的美人起身下床,“参见殿下,臣不是在说殿下。臣以为……臣以为……”
清秋拿出帕子垫到座椅上,啧啧两声,道:“真脏啊!”
这倒不是说椅子脏,士兵在搭营帐之时必定会打扫干净再走,脏的是人,不是物。执风从小从京都长大,自也是听得出是在说自己,立刻推开美人,拉好自己的衣服,“殿下来得忽然臣失仪,还请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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