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走在回学院的路上，雪白的长裙上还染着砚安的血迹，当然也不光是砚安的还有一些是她身上的伤口流出的。走在街上，众人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些人认出来清秋。

        “这不是清秋吗？她怎么又受伤了，谁敢惹她啊，这可是砚二公子的心尖宠啊。”

        “对啊，对啊，怎么浑身是血。”

        “她好像是从砚府出来的。”

        “我就说，乡野丫头砚府怎么会看得上，一定是被打出来了。”

        “不会吧……”

        “我看未必，灰狼一族现在可是万灵第一世家大族，砚府又在朝堂位高权重。清秋不过是个乡下来的。”

        “看来，砚府是要换二夫人喽，清秋要下去喽。”

        “不过这砚府，是不是太没有品德了，不要就不要，怎么给打成这个样子，太惨了。”

        “……”

        清秋不愿接受众人的审判目光与言语，加快速度走回学院。回到寝室，她这副模样可是吓坏了芳甸。芳甸急忙起身迎接，道：“这是怎么了？没治好吗？”

        清秋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芳甸则不放心，上下检查一遍发现都是些皮外伤才放心下来。问道：“怎么搞了这么多血在衣服上，又打架了？”

        清秋点点头，确实又打架了，她怎么天天和别人打架啊。芳甸一副我猜就是的神情，道：“和谁，打过了吗？不行我帮你去打，如果那人灵力高强我打不过，那我们就去找先生打。对了，先生那，你们不是……”

        清秋沉默不语的样子惹急了芳甸，她道：“你说话呀，哑巴了吗！”

        清秋对视上她的眼睛，眨眨眼。芳甸惊道：“真哑巴了？！”

        清秋点点头，不等芳甸发问拿起一套干净的衣服走向浴肆。不想路上正巧遇到冲凉回来的琉霜，她们两个和浴肆真是有缘分，又是在这碰上了。琉霜也是震惊，道：“你这是……”

        清秋很想表达说话，可说不出声也不会手语，只好再次摇摇头。摇头，点头，眨眼好像已经成为她唯一与别人交流的工具，可谁能读懂她的内心呐，只有砚舟了吧。

        当清秋踏入浴肆之际，琉霜道：“劝你不要和锦桐一样，陷于情爱无可自拔。”

        清秋没有理会，径直走进浴肆。

        脸上，身上都有很多细小的划痕，热水拂过，方才觉痛意。可惜她发不出长声痛呼，只能自己忍着，忍得双眼发红，泪水涌现。她无声痛哭，她刚确立喜欢的人，现实就告诉她这个。自己喜欢的人的哥哥是几次三番要杀死自己的凶手，这谁受得了。

        末了，水完全凉了，窗户不知怎么打开了，虽是白天也是冷的。清秋才缓缓起身，踏出浴肆，不想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拎着糖袋子的砚舟。砚舟自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清秋，而清秋却不想见他，疾步离开。

        砚舟拉住清秋，道：“对不起。”

        清秋摇摇头，砚舟无需给她道歉，伤害她的从来不是他，为何要道歉，没有必要。砚舟道：“我替我哥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不过我会让我哥为他做出的错事承担责任的。”

        清秋心中嗤笑一声，他替人家道歉，真是好笑。但好笑归好笑，偏偏清秋又会接受他的道歉，砚安本人来可就不一定了。

        第一次，刺杀是在梧桐族，先生救了她扯平；第二次刺杀是在树林；第三次在万宝轩先生又救了她，又扯平。进京了，先生对她百般照顾与教导，自当算做一次救命。但还有狼火毒一次暗杀。不要让她逮到机会，下次她一定杀他。

        清秋还没有想到什么办法说出自己的所想，砚舟就开口道：“下次我一定不再拦你，不管是谁。”

        清秋不需要他这些承诺，又写到：先生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保持距离的，毕竟你是先生，我是先生的学生，我们……

        清秋点点头，转身就要走，他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先不论师生关系，他哥哥那坎清秋就受不了。砚舟拉住清秋，道：“万灵学院马上就要没有了，马上我就不是你的先生了，我们不用保持距离。”

        清秋困惑地看着砚舟，表示不解。砚舟将账本拿出，道：“还有，我哥真的改了。账本，完整的账本我找了，我哥给的。他真的有在好好忏悔。”

        清秋用写了一封通信，道：“忏悔又怎么样。账本还是拿给娇妹儿看看吧。”

        砚舟将账本塞给清秋，道：“我们一起去，好吗？”

        清秋摇摇头，不想再与砚舟厮混在一起。砚舟却无赖道：“账本就一本，在你手上，我不会拿回来的。”

        清秋大为震惊，这毫无风度耍无赖的人真的是砚舟吗？被夺舍了吧！

        砚舟自是知道自己失态了，却也不在意，破罐子破摔道：“我不是有意为难你的我只是……”

        砚舟还没说完，清秋拿着账本转身离开此地。砚舟想要追上来，清秋拿着账本指着他，见他不再跟上了，收回手走回寝室。

        没过一会儿，清秋穿着崭新的衣服走出寝室，手里还拿着一本账本。砚舟见此，迎上来。清秋皱眉，现在的砚舟哪有之前半分影子，那还是狼，明明就是一条大狗，怎么回事？哪里出了问题，怎么感觉他们倒反天罡了那？

        清秋走在前面，砚舟紧随其后。清秋心中啧了一声，真不习惯，以前都她走后面来着，但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态度，清秋还是硬着头皮走在前面。

        清秋敲敲门，云台山很快就打开了门，道：“二公子，清秋你们来了。”

        清秋点点头，砚舟也没有开口说话。奇怪的氛围让云台山直挠头，怎么了这是？进屋后，清秋把账本交给娇妹儿。娇妹儿查看一番，道：“就是这个。”

        清秋与砚舟听了很是高兴。清秋心道：终于能快点结束，回玄灵了。

        砚舟心道：“终于能结束这师生关系了。”

        娇妹儿合上账本，道：“不过，还差点东西。”

        砚舟道：“差什么？”

        娇妹儿道：“这确实是掌柜手中完整的账本，但是不是万宝轩真正完整的账本，还差些，差的正是比武奖品一列，也就是最大的洗钱处。”

        砚舟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还是要尽快找到楚杰对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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