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楼一战后,陈路秉着大隐隐于市的选择,继续留在百兵城内。
为了不惹人眼,一行人干脆找了家道观。
由于地方不大,主事的领导道心也没那么坚强。
敢相信最后陈路化身土财主一通白话,居然把这地方买下来了。
转眼就当了主人。
把宋哲看得一愣一愣的。
而在这两天的时间里,由于鸣神蛊余毒的残留,陈路一直在萧云床边观察研究。
最终算是把毒中和了七八分。
基本对身体无恙了。
只不过还有些许,在蛊虫离体前受到引动,向体内纠结缠固。
可能需要长时间的调理才能化解。
陈路坐在床边,手上收拾火罐,对萧云道:
“这一二分的毒,虽然不算多,但是藏在体内始终是个隐患。”
“一旦你使用强大的法术,还是有可能还会触发到毒性,影响你的发挥。”
萧云披头散发,容颜清冷秀丽,盖着锦被慵懒地问:
“会影响多少?”
“嗯……”陈路仰头沉吟,“三四成吧……”
“鸣神蛊本身就是藏伏类型的蛊虫,在法力提升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就会爆发。”
“余毒因为蛊虫的脱离而再度陷入沉睡,只要你不使出全力,就不会刺激毒发。”
萧云想了想,足够了。
能够从鸣神蛊中夺回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凭借现在的功力要想保护陈路,还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她的真实身份。
还有中鸣神蛊的原因。
陈路没问,萧云也就没说。
两人保持着一种默契,不去戳破对方。
再说,陈路看萧云好像也不太愿意谈这个话题。
先前她几乎没命还要帮助自己争取时间。
陈路自然不会没趣到刻意捅破这层窗户纸,去让她难堪。
但是,有些话还是想交代。
“师姐,面对生死,我还是希望你顾全自己,命是你的,哪儿有为别人挥霍的道理?”
萧云淡定且暧昧地表示。
“你当时明明很兴奋……”
陈路被撩得表情抓狂道:
“你信不信我真的扁你,你以为我不敢辣手摧花是不是!”
萧云有趣地欣赏他的反应,却也没敷衍了事。
而是把被子盖的高些,侧躺看着陈路。
声音淡淡的,又很清宁悦耳。
“师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懂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无趣,冰冷,单调,好像抱着一堆石头混日子……”
“相信吗?师姐最擅长的是发呆,没事做的时候,就坐在房门口的台阶上,就这么等啊等,等星月变换,昼夜交替。”
“我讨厌与人交际,更讨厌人与人之间千丝万缕的关联。”
“很累,也很烦。”
“所以一直没有能相处的人。”
陈路靠坐在床框边,大腿搭在床沿,安静又惬意地聆听萧云的诉说。
不远处的水壶在火炭上咕噜噜地冒水泡,窗外的风拂动着叶影。
清香拂动,静悄悄的。
只有那一段过往缓缓展开。
她又道:
“后来,我努力地逃出那样的环境。”
“但是获得自由之后,我发现自己还是不懂怎么去活。”
“选择,欲望,好像人性一切的一切都被尽数消磨。”
说到这儿,被子里的脚轻轻碰了一下陈路。
萧云浅笑着说:
“但是在师弟身边,活着变得有意思了。”
“也许是因为你从另一个世界来,同时拥有两个世界。”
“你也不会坐而论道,大言欺人,而是活得让人艳羡,叫人不住追随,求人我之道。”
萧云缩着身子,歪头散发看着另一边的陈路,成熟的风韵中,竟有一种娇憨之状。
“我萧云不愿为活着而活着。”
“个中道理,天上地下唯陈路能授。”
“我不只是为你,而是为我自己而战,又有何不可?”
陈路头一次听到这种理论。
整个人都愣了。
合着萧云是跑到他身边寻找自我来了。
但不得不说,够劲。
他喜欢那种有追求的人,不由大笑。
“哈哈哈哈……有见地。”
“我说你怎么一直跟着我呢。”
“承蒙你这么看得起我,不过陈路活得远没你想的那么潇洒。”
“你要是随便把我当成灵魂导师,就为我打生打死,压力很大呀姐姐。”
萧云轻轻呵笑。
“你不用有什么压力,顺其自然就好。”
“我喜欢这样。”
陈路靠在床框边,与她相视低笑,觉得不用再说什么了。
这理由听起来新鲜古怪,但有她的道理。
虽说身份依旧成谜,不过陈路认为这也算开始了解萧云了。
他最后叮嘱道:
“我在你心口留下了一道封印,是用来压制法力的。”
“你一旦把法力释放到足够触发毒性之上限,封印就会启动,帮你收住力量,避免蛊毒复苏壮大。”
萧云抬起被子,微微拉开内衫,看见自己胸口上方有一片雄鹰似的纹样,道:
“这是师弟从天音宝册学来的封印术吗?”
“没错。”陈路道:
“这种图纹术法与符咒同理却深奥,魂灵告诉我,此法只能用来运作封印术,不过呢……”
他盯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臂,灵感在不停冲撞:
“我想我应该可以弄出点新花样来。”
讲到这儿,萧云不禁对密室之内的战斗产生好奇。
当时他们分布在不同的战场。
只有陈路有联络到各处,对总体情况有全面了解。
有关于这场斗争的来龙去脉,恐怕也只有他讲得清。
陈路想想也是,于是把红绫和宋哲叫了过来,打算一口气讲明白。
省的之后还要一个个地解释。
作为曾经当街讲述齐天大圣的说书人陈某,他在讲故事这方面一直甚有天分。
从食人太岁,雪兽冰妖,破解封印,一直到密室崩塌,全部描绘得高潮迭起,九死一生。
说到痛快处,看着他们认真听讲的眼神,陈路不知怎的心里浮现出一句歌词。
“我们坐在刚买的道观里面,听陈路讲,那过去的事情……”
红绫见他呆了,打了个响指。
“喂,这说着说着怎么没了?”
“哦!sorry。”陈路被自己的脑洞给尬住了,“灵感侧漏而已,不用在意。”
红绫气鼓鼓地说:
“我家小姐和你在一块真是什么地方都去过了。”
“好端端的大美人逛青楼,那还像话吗?”
陈路这次可以理直气壮地说:
“你家小姐自己可喜欢的紧,一个人泡十来个妞,把个海凝香都杀到了。”
“争先恐后地散发春情,那家伙,集体围在她身边谈笑风生,把我晾在一边吃冷饭。”
“逛青楼逛到我这份儿上的能有几个?”
“真的?!”红绫难以置信地看着萧云,眼珠子瞪的大大的。
萧云回想起来,其实也觉得挺有意思。
她讨厌人际关系,却并非不懂。
头一次泡妞居然还做的不错。
当时更多的目的是不想她们接近陈路。
才全力营造帅哥气场。
大范围暴杀。
没想到自己的男人扮相会这么对女人胃口。
红绫反而觉得自己有点亏了,没能看到少主散发男儿魅力的时刻。
刚想感慨几句,见宋哲又在发愣,便问:
“你怎么了?”
宋哲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啊?哦,你们这么一说,我又在想象……陈路穿女装的样子了……”
“噗哈哈哈!!”红绫被同一个梗再次逗笑,抱着肚皮乐开了花。
道观里,爆笑和骂声响成一片。
陈路铁青着脸破口喊道:
“不准想象那种事!!!你这家伙的脑袋是怎么回事?!!”
宋哲憨憨地说:
“我会想象得好看点的。”
“是那个问题吗二货?!!”
陈路那个郁闷啊,宋哲的天然感觉比严正奇还厉害。
不经意间,他看见萧云也在用异样的眼神打量自己,被发现后马上把脑袋缩进被子,陈路指着她又是一声怒骂:
“我看到了!不许想!!!!”
被子里闷闷传出。
“师弟穿女装一定很可爱……”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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