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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唐时风云之勇者无畏第90章 谨慎抉择

第90章 谨慎抉择

        几日来,高力士被困在居所之内,那扇紧闭的门窗好似脆弱的防线,拼尽全力也阻拦不住外头弥漫开来、丝丝缕缕钻进来的紧张气息。狂风偶尔停歇,短暂的寂静却如死寂一般,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反倒更让人心里无端发慌。屋内的空气好似凝固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滞闷感,高力士在这狭小空间里来回踱步,袍角带起轻微的风,却搅不散满室的压抑。他时而走到窗前,透过窗棂缝隙望向外面阴沉的天色,那铅灰色的云团堆积如山,沉甸甸地压向大地,好似下一刻就要崩塌。望着这如墨的天色,高力士暗暗思忖:“这大唐的天,莫不是要随着这风云一同变色了?潼关的军情,怎就迟迟没有消息,真真是急煞人也!每多等一刻,未知的危险便多添几分,若寻不到可用之兵,长安城危矣,圣上又该如何自处?”时而又坐回榻上,手指无意识地捻着拂尘,把那尾毛都搓得有些凌乱,几缕绒毛悠悠飘落,在静止的空气中打着旋儿。

        小宦官领命去打探潼关军情,迟迟未归,高力士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又不得不强装镇定。他时而踱步到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试图捕捉一丝一毫廊道里的动静,心里不住地念叨:“这小子,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此番消息关乎大唐命脉,耽搁不得啊!若是路上遭遇不测,或是被人察觉意图,走漏了风声,那可就全完了,整个局势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时而又回到窗边,伸长脖子眺望宫道,眼神里满是焦灼。等待的时光漫长得好似没有尽头,每一刻的煎熬都在啃噬着他的心。那几案上的茶盏,早已没了热气,茶水表面凝起一层薄垢,他却浑然不觉,满心满眼都被那未归的小宦官和未知的潼关军情填满。

        终于,熟悉的轻巧脚步声在廊道响起,那声音由远及近,好似救命的音符。小宦官匆匆入内,还不及拍去身上的尘土,便“扑通”一声跪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在地面砸出一小片湿痕。他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因为疲惫与激动而微微颤抖:“公公,可算不负所托,打听清楚了!”高力士长舒一口气,赶忙上前扶起他,双手不自觉地用力,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快起来说,莫急。”此刻,高力士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些许,心想:“有消息就好,只盼着能有可用之兵,解这燃眉之急。若两支军队都不堪大用,后续该如何绸缪,真不敢细想。”

        小宦官缓了缓,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清了清嗓子:“潼关那儿,两支军队风头正劲。先说李云霄将军那支,足足三万精锐呐,平日里操练起来,那阵仗,震天动地!天还摸黑,将士们就摸爬滚打起来。晨曦微光里,长枪林立,舞得虎虎生风,枪尖寒光闪烁,好似银龙出海;大刀抡得呼呼作响,寒光四射,好似要把这破晓前的黑暗都给劈开。校场上,喊杀声此起彼伏,震得人耳鼓生疼。军备更是没话说,铠甲坚固,凑近看,能映出人影,那甲片的衔接处,严丝合缝,密不透风,用手指敲上去,发出清脆的当当声;弓弩拉力极大,几个士兵合力才能拉开,箭矢簇新还带着寒光,据说射程远得吓人,能直直钉入百步外的树干,箭头深深没入,只留下一小截尾羽在外面颤悠。而且,李将军为人刚正,没卷入啥派系争斗,一心扑在练兵强军上,时常能看到他身着素甲,穿梭在士卒之间,手把手教习。遇到新兵动作不规范,他也不恼,和声细语地纠正,士兵们对他又敬又畏。”高力士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暗暗估量:“这支军队看着倒是不错,没那些乌七八糟的派系牵扯,用起来想必顺手,只是不知底蕴够不够深厚,能否堪此大任。这李云霄虽说名声不错,可实战经验到底如何,万一只是徒有其表,把他调过来,能扛得住安禄山叛军的冲击吗?再者,他没什么派系依靠,会不会被朝堂上那些势力暗中拿捏,反倒误了大事?”

        高力士微微点头,目光深沉,犹如幽潭:“那另一支呢?”小宦官接着讲:“是刘承业将军的队伍,两万多人,也算是能征善战。这刘将军呢,和朝中几位重臣沾亲带故,平日里在潼关,靠着人脉也得了不少便利。军需官的营帐前,粮草物资堆积如山,一袋袋粮食垛得比营帐还高,崭新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士兵们作战经验丰富,不过……”小宦官说到这儿,偷偷抬眼瞅了瞅高力士,欲言又止,嘴唇微微哆嗦,眼神里透着几分担忧。高力士见他这般模样,心里“咯噔”一下,暗忖:“莫不是这刘承业的队伍有什么大问题?可别给本公公兜圈子,当下局势,容不得半点差池!若是这支军队藏着什么致命隐患,贸然调用,恐怕会引火烧身,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局势雪上加霜。”

        高力士目光一凛,眼神好似寒夜中的利刃:“不过什么,莫有隐瞒。”小宦官吓得一哆嗦,赶紧回话:“不过这刘将军的队伍,时常有些官场做派。营里头,时常能瞧见几个小头目聚在一起喝酒赌钱,骰子在碗里哗啦哗啦响,酒坛子东倒西歪,酒水洒了一地。对普通士兵的操练也没盯得那么紧,队列歪歪扭扭,士兵们懒懒散散,有人还趁着操练间隙交头接耳、嬉笑打闹。军中风气稍显散漫,不像李云霄那儿纯粹为战而生。而且,派系牵扯多,万一有个风吹草动,怕不好掌控,牵一发而动全身呐。这要是调过来,朝堂上那些势力指不定怎么拿捏,稍有不慎,长安周边就得乱成一锅粥。”高力士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内心叫苦不迭:“这刘承业的队伍,看似光鲜,实则隐患重重,若是把这颗定时炸弹调进长安近郊,到时候内忧外患齐发,别说护驾了,恐怕连这长安城都得搭进去!可若不选他,只剩李云霄这一支可选,风险也不小啊,到底该如何抉择才好?”

        高力士陷入了长久的沉思,背着手在屋内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大唐岌岌可危的国运上,脚步沉重又迟缓。如今外敌安禄山叛军在潼关虎视眈眈,好似一头择人而噬的恶兽,那扬起的叛旗在潼关城外猎猎作响,透着嚣张与张狂,这是悬在头顶的利刃;可内患也不容小觑,朝堂之上,杨国忠党羽众多,每日上朝时,他们簇拥在一起,交头接耳,眼神里透着算计,那眼神好似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东宫太子也暗自蓄力,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暗流涌动。若调刘承业的军队,虽说物资充裕、作战经验有,但那复杂的派系关系,就像一颗埋在长安近郊的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轰”地一声引爆,届时熊熊烈火会把这好不容易维持的脆弱局面烧得一干二净。可若用李云霄的部队,没有派系纠葛,用起来顺手,只是他根基尚浅,会不会难以服众,又能否扛得住这内外交困的重压?高力士揉了揉眉心,指尖用力按压,眉心处泛起一片红痕,权衡再三,最终笃定:“外敌当前,稳定内部是首要之事,绝不能因引入一支派系复杂的军队,让长安周边乱了套。李云霄虽无深厚背景,却也正因如此,能一心听从调度,只要给予足够支持,定能成为守护圣上的可靠力量。况且,他治军严谨,士气高昂,说不定正能给这沉闷压抑的局势注入一股清流。当下也没有更周全之策了,唯有信他一遭,盼着能借此稳住局面。”

        拿定主意后,高力士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那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好似雄鹰锁定了猎物。几日后,瞅准玄宗精神稍好、心情略为平复的间隙,高力士屏退左右,动作轻缓又不容置疑。待侍从们鱼贯而出,轻轻合上房门,屋内只剩下君臣二人。他缓缓躬身,身体前倾,几乎贴近玄宗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好似怕被这寂静的空气偷听了去:“陛下,老奴有要事密奏。” 玄宗微微颔首,眼神透着几分疲惫与疑惑,连日来的操劳让他形容憔悴,眼底青黑一片,龙袍也没了往日的鲜亮,显得黯淡无光。看着圣上这般模样,高力士心疼不已,暗自发誓:“陛下,老奴定要护您周全,哪怕拼上这条老命。如今局势艰难,每一个抉择都关乎生死,只愿这次决定能为陛下辟出一条生路,莫让大唐陷入绝境。”

        高力士轻声道:“老奴一直揪心长安周边防务,如今派去潼关的人回来了,得知两支可堪调用的军队。一支是刘承业的,兵强马壮,作战经验丰富,只是……” 他稍作停顿,微微抬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玄宗神色,目光在玄宗脸上短暂停留,心里想着:“陛下,老奴实在不想给您添忧,但此事不得不禀明,还望您能看清其中利害。这刘承业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若是引入,朝堂争斗定会加剧,到时候内忧外患夹击,局面恐难收拾。”“这刘将军与朝中几位重臣关联颇深,派系繁杂。当下局势,引入这支军队,怕会引得朝堂暗流涌动,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危及圣驾。”

        玄宗眉头微皱,面露忧色,嘴唇微微抿起,似在思索这话中的利害:“那另一支呢?” 高力士接着说:“另一支乃李云霄将军统领,三万精锐,士气高昂得很!每日操练,从无懈怠,晨曦未露,军中便已喊杀声起,士卒们各个热血沸腾。军备也是一等一的精良,那锃亮的铠甲、锐利的兵器,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关键是,李将军一门心思扑在戍边卫国,没卷入任何派系纷争,如此纯粹忠心之人,眼下正是可用之材。老奴想着,若调他的军队来长安外围设防,既能加固京畿防御,又不给朝堂添乱,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玄宗靠在龙榻上,缓缓闭上双眼,手指轻轻敲击榻沿,似在权衡利弊。片刻后,他缓缓睁眼,眼中多了几分清明,好似迷雾中寻得了一丝曙光:“力士,你考虑得周全,如今这内忧外患的,稳定是首要。就依你所言,调李云霄的部队吧,只是此事需隐秘行事,莫要声张。” 高力士面露喜色,即刻跪地谢恩,膝盖重重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声响,“咚咚咚”,好似敲在人心上,高力士满心感激与欣慰:“陛下圣明,老奴定妥善安排,不让消息走漏半点风声。能得陛下应允,此事便成了一半,只盼后续一切顺遂,莫要再生波折,这可是大唐最后的指望了。”

        得了旨意,高力士雷厉风行,选派最得力、最嘴严的心腹,那是个身形矫健、面容冷峻的太监,扮作寻常信使模样,身着粗布麻衣,头戴斗笠,怀揣圣旨与自己的密令,悄然奔出长安城。马蹄扬起的尘土,都被刻意抖落在偏僻小径,以防引人注目。马蹄声急促又低沉,在寂静的郊外小路上渐行渐远,只留下淡淡的烟尘。那匹马好似也知晓此次任务的紧要,鬃毛飞扬,四蹄生风,踏碎一路的枯枝败叶。高力士望着信使远去的方向,默默祷告:“上苍保佑,此行务必顺遂,莫要再生波折,这可是大唐最后的指望了。李云霄啊,你可千万要担得起这份重任,莫要辜负了陛下与老奴的信任,否则这大唐江山,真不知要走向何方了。”

        使者一路疾驰,日夜兼程赶到潼关营地。彼时,李云霄正在营帐内研习兵书,烛光摇曳,映照着他专注的面庞。听闻有高力士派来的人,心中一凛,忙搁下手中书卷,整衣出迎。他身姿挺拔,几步跨出营帐,目光灼灼望向来人。夜风吹动他的衣袂,猎猎作响,更添几分英气。

        使者入内,先是郑重其事地宣读圣旨,声音沉稳洪亮,每个字都在营帐内回荡。而后悄声递上高力士的密信,凑近李云霄低语:“李将军,高公公对您寄予厚望,此刻形势诡谲,京城安危悬于一线。调您前来,一是稳固防御,二是盼您做那暗中柱石,必要时,唯圣上之命是从,切不可轻信旁人蛊惑。” 李云霄双手接过信件,目光坚定如炬,直视使者双眼,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请回禀公公与陛下,末将这条命从此就系在护驾之上,定不辱使命,即刻启程!”言罢,他转身大步流星走向营帐中央,一声令下,营中号角声划破长空,激昂又嘹亮,惊起四周栖息的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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