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说着话，会客室里的人尖叫起来。

        “糟糕，李娟发病了，我去拿个东西。”阮青芜说了句就走。

        等她拿了东西下来，赵明风与凌峰正在会客室门口等她。

        柳岩和另一个女警一左一右，抓着李娟往椅子上摁。

        “放开我，我要打死他！是他害死了我妹妹，他说过要把她抽筋剥皮、用血作画。

        现在他真的这么干了，不是人啊，畜牲！禽兽…你们警察竟然保护杀人犯！还有没有天理……”

        李娟歇斯底里的呼喊声，喊的人心里发毛。

        阮青芜看着蓬头垢面的李娟有点儿不敢认，这与她治疗基本康复的李娟差异很大。

        凌峰朝着柳岩和女警摆摆手，示意她们放开手出去。

        阮青芜抿了抿唇，轻轻唤声：“李娟…我是谁，你还记得吗？”

        李娟听见了那熟悉的嗓音轻轻柔柔，停止喊叫，目光移到阮青芜身上，迟疑了一刻才道：“你是、阮医生？”

        阮青芜试图转移李娟的注意力：“是，你现在睡眠怎么样了？”

        说着话朝李娟伸出左手，手心向上，一步步走过去。

        “不太好。”李娟有点儿苦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走来的阮青芜。

        没一会儿，李娟把手放在了她的掌心上。

        “你嗓子哑了，先喝点水再说话。”阮青芜笑得无比温暖，嗓音治愈人心。

        李娟听话的就着她的手，将杯子里水喝完。

        阮青芜语调越发轻慢，听的赵明风昏昏欲睡。“好了…闭上眼，我们来一个、最美丽的梦…”

        赵明风刚要开口，凌峰抓住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阮青芜轻轻抚摸着李娟的脸。

        “你很累，睡吧睡吧，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李娟在阮青芜的抚慰下慢慢合上眼，耳边是悠远的女音。

        “…你有一个极爱你的丈夫，你们风雨患难、相敬如宾……”

        阮青芜看着倚在沙发上，睡意渐浓的李娟。朝着凌峰挥手，让他们出去说话。

        李娟起了轻微的鼾声，阮青芜才松开手，出去把门合上。

        赵明风见问：“就这样让她睡着吗？”

        “大概会睡二十分钟，”阮青芜有些无奈。

        “原本按周期做心理治疗，李娟差不多到了治疗尾声…这种病结束治疗期后，必须有一个恢复期的缓冲时间。否则突然受外因刺激再次复发会更严重，就像现在这样。”

        凌峰道：“李娟能被刺激到发病，这个廖海功不可没。老赵，我们送婷婷去上课，发现李泫雅在舞蹈会所兼职。”

        赵明风眼中露出愧疚，“婷婷没问我什么吧？”

        阮青芜摇头：“尚老师说婷婷赶上国内舞蹈大赛，集训一下就可以入围，晋级大有希望呢！我就帮她报了名，”

        “难怪这两天跟我说想见你，”赵明风心知肚明，很是愤怒：“什么尚老师说，这就是婷婷的主意！她想去怕我不同意，鼓动老师跟你说。我回去非得跟她算账不可…”

        阮青芜嗔怒的看了凌峰两眼，忙解释：“赵叔，你不要为难婷婷，真不是她。她什么都没说，我是看见宣传海报问尚老师的。名已报费用也交了，这是我给婷婷的生日礼物。”

        凌峰接话：“阮医生，也算我一份。老赵孩子过十岁生日，你不管也不给我们机会，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怎么行！又不是什么大生日。”赵明风挺尴尬的，抓了抓头发。“你们别乱来，青芜，这钱我打给你。”

        “不行！”阮青芜与凌峰同声回应。

        凌峰拍拍赵明风的手臂，“哎呀，老赵你跟我客气就算了，跟阮医生还这样就见外。

        她可叫你声赵叔，给婷婷送个礼物有什么的。你就是矫情，还要去数落孩子搞矛盾呢！”

        赵明风还想说什么，凌峰直接拿出杀手锏，“老赵，还有三天，你跟肖局保证的时间要到了。咱们加紧办案吧，这儿有阮医生就够了。”

        赵明风跟着凌峰走了。

        阮青芜回身进了会客室，靠在椅子上看时间。中途柳岩进来看了一下，没说话就走了。

        半小时后，阮青芜将李娟轻声唤醒。“李娟，精神好点没？”

        李娟原本疲惫的脸色好了很多，挤出一丝笑容。

        “谢谢阮医生！前天我去你诊所约诊，那个男助理说，你最近一周不接诊。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你，”

        阮青芜了然，嘴角微微扬起，低头看脚：“是的，我最近受了点伤就请假了，如果你着急就让许医生帮你，她人也很好的。”

        李娟摇头拒绝：“不了，我可以等你坐诊。”

        阮青芜想了想说：“这样，你有问题给我发微信，这是我私人号。”

        李娟忙找出手机加微信，一边诉苦：“我这个妹妹，真让人操心。不让她找无业游民，高低不听。当初她大学毕业留在宁城，我爸妈指着我们照应她。

        曾军那时候也就是个小主管，好不容易把她弄进顾氏，她干了没几个月不干了。”

        阮青芜附和道：“你妹妹蛮有个性的。”

        “个性屁的个性 。”李娟越说越来气。

        “她是怀了廖海的孩子，怎么劝都不肯打，还非要结婚。领完证结了婚，孩子却半途流了。

        他们注定是冤家路窄，不死不休！现在好了，人没了，还不如早点离了保命！”

        阮青芜引导性的问起廖海。“廖海收入应该不错吧？”

        李娟愤愤的说：“他搞摄影工作不定性，收入就那样，养自己差不多。又不肯换工作，常年跟模特小明星厮混。泫雅更好，坐完月子混酒吧。

        我那时候怀孕管不了她，曾军忙起来也顾不到。两人一吵架，泫雅来告状，曾军就找人揍廖海一顿。

        曾军一个客户是王子饭店熟客，看泫雅长得不错，就介绍过去当大堂经理。

        谁知道，这丫头没了，我怎么跟我爸妈交代啊，呜呜，”

        阮青芜抚摸她的背，安慰道：“我觉得，还是先把你爸妈接过来，然后慢慢跟他们说。赵泫雅很可能是被随机杀害的，不像是廖海所为。”

        李娟猛地抬头，“阮医生，廖海也能雇人害泫雅。他可是当我们面说过，恨不得杀了泫雅！”

        “这个不排除，”阮青芜认可李娟的想法，然后道：“判定凶手，需要人证物证。如果廖海有罪，警察不会放过他。如果不是廖海干的，我们更不能放过真凶！”

        李娟突然紧抓住阮青芜问：“阮医生，我知道你跟这里的警官熟，有消息你一定要先告诉我。”

        “这个你放心，我会帮忙的。”阮青芜说的模棱两可，听在李娟耳中就是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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