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总有些惊讶的问道：“不会吧！美国人做生意，不是很讲信誉的吗？会耍这种手段？不能够吧？”

        当代的国人，觉得发达国家什么都是好的。他们还没见识过，这些所谓的文明国家的企业，耍的腌臜手段！林天河和老头，经历过前世的洗礼，早已经不信这套了！

        前世林天河看过一个新闻，2013年旅大造船厂接了挪威船王的钻井平台订单，总价130亿人民币。

        对方付了10%的定金，并要求指定仲裁机构。旅大造船厂相信了他们的人品，辛辛苦苦的赶工，垫付了100多亿的建造款。快造好了，对方突然说不要了，还发起了仲裁，要求退还定金！这一事件，搞得旅大造船厂2019年申请破产重组！

        老头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们应该聘请一个律师！”

        林天河深表赞同，他忽然又说道：“你们说，咱们刚才签订的合同，有没有猫腻？”

        老头一怔，刚才的合同，自己没有看出什么毛病。不过，真有毛病，也不会让自己看不出来呀！

        林天河也是大意了，之前没往这方面想。现在只能祈祷，合同里没有猫腻！

        找律师这事，只能求助胡先生。林天河给胡先生打了电话，电话那头，胡先生好像在搓麻将，麻将声在电话里都非常清晰，真是稀奇。胡先生说道：“小林呀，你们有没有去找张先生？他怎么说？”

        这话让林天河怎么回？林天河只能含糊其辞道：“已经找过了，张先生对我们帮助很大。我们现在需要找一位精通商务的律师！”

        电话那头，一个人用英文讲话，让胡先生快点，胡先生说道：“这事情好办！包在我身上了！我让他明天一早到！”

        胡先生这次办事很靠谱，次日一大早，一位自称安德森的律师就到了。

        这位安德森先生话不多，自称与胡先生合作多年，从没出过纰漏。如果是这样，基本上可以信任了。

        谈好了这次服务的酬劳，倪总、老头、安德森三人就跟随伊森到各家公司签合同去了。

        林天河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休息几天了。

        他前世就属于懒散的人，他天天参加这种商务谈判，让他心神俱疲。要不要去好莱坞看看？

        旧金山与洛杉矶距离不远，那里才是真正的大城市。

        在好莱坞，说不定还能碰到几个漂亮的好莱坞女童星！他想了一上午，还是决定明天再说。

        下午2点多，老头和倪总就敲门回来了！林天河很是诧异，问道：“我以为你们要到处飞呢！这么快搞定了？”

        老头有些呆呆的，倪总说道：“搞定什么呀！光刻机这边，合同签不了了！其他的都没去！”

        林天河一愣，不敢置信的问道：“签不了了？为什么？”

        老头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感：“对方表示，现在订单太多，无法承诺交期。”

        卧槽，订单再多，也有个先来后到吧！无法承诺交期？那就是准备无限期拖延？

        林天河连忙问道：“是对方直接表示无法承诺，还是你们要求承诺交期？”

        老头语气还是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的说道：“安德森律师提的。他们口头承诺交期3个月，我们要求写在合同里，他们不同意！”

        这是准备先把定金骗到手呀！交期不写入合同，晚上一年半载的，人家也不算违约！

        但自己那边，黄花菜都凉了！但是现在怎么办？这个型号的光刻机，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呀！

        该死的光刻机，前世是美国禁令，禁止向华夏出售！现在倒是能买到，却又被人为设置障碍！这是要把人逼疯的节奏呀！

        林天河越想越气，开口骂道：“踏马的，老子早晚造出自己的光刻机，把这些狗东西都搞破产！”

        倪总有些沮丧的说道：“你再骂也没有用，先别说以后了，先说现在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

        三人相对无言，大概沉默了半小时，林天河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你们看看行不行？”

        老头和倪总都眼前一亮，齐声说道：“你说！”

        林天河说道：“现在他们是认准我们，不卖给我们公司！

        那如果我们在美国注册一个空壳公司，再以这个公司名义购买设备，是不是就能绕开他们的障碍？

        空壳公司买到货，再把设备卖给我们，事情不就解决了？”

        你张先生法力无边，我给你来个七十二变！看你还怎么阻拦！

        老头和倪总都露出欣喜的表情，但没一会，两人脸色都变得凝重。

        老头首先开口道：“国际上的电子厂商都是有数的，人家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忽然有一个完全没有听说过的美国公司，购买这么一批设备，人家不会怀疑吗？”

        倪总也说道：“是的，用你的方法购买一两台，可能没问题！但是我们的采购量有些大了，除非你注册很多空壳公司，每个公司都买个一台两台的！”

        林天河有些不死心，说道：“先注册一下试试，不行再说！我觉得，我们可能过分夸大了张先生的能力！你们觉得张先生会有这么大面子？RcA公司能放着钱不赚，一而再、再而三的照顾他的面子？说不定现在RcA就在后悔，毕竟他们不是直接拒绝我们，只是想拖延交期，说明他们还是想挣这个钱的！”

        倪总眼睛一亮，点头表示赞许，说道：“是这个道理！RcA毕竟不是一个人的公司，是有董事会的！他们公司肯定也不是铁板一块，应该有不少人表示反对！”

        老头还有些疑虑，说道：“我们在跟GSEc那边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实在不行，就按你说的办！”

        这次带上了律师安德森，几人表明了来意，伊森问道：“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日本的产品？这个方案里面的光刻机，日本尼康也可以生产！”

        林天河颇感意外，问道：“日本的产品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什么价格？”

        伊森说道：“没多久，就两三个月！他们的产品，质量可能没办法保证！价格倒是便宜，单价只要35万美金！”

        林天河可是知道尼康佳能的，在ASmL称霸之前，那可是尼康佳能双雄并立的时代！

        不过林天河前世听说过小鬼子的德行，产品维修什么的，都不让中国工程师靠近，怕华夏人把技术偷走！

        殊不知，他们也是偷别人的技术起家的。也许，在小偷眼中，别人都是小偷！

        听了伊森这话，林天河有些迟疑了！小鬼子的产品，应该是技术还不成熟。

        三天两头坏，那不是影响生产吗？不过小鬼子也是有特长的，镜头就做的很好！

        林天河思考着说道：“这质量没办法保证的东西，买回去怎么用呀？”

        伊森说道：“日本人的服务还是很好的！他们的维修工程师随叫随到！保证不会影响生产！”

        林天河顿感惊奇，日本产品的服务这么好吗？不是有国内企业买了日本的发电机，出了质量问题，日本人坚决不承认，维修时还磨磨蹭蹭的吗？

        35万美金，价格倒是不贵。但是自己的工厂建在大陆，经常出故障，小鬼子过来维修，会不会搞得满世界都知道了？

        现在有了两个方案，具体该选择哪一个呢？老头、倪总、林天河三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这个事情需要反复权衡。

        林天河说道：“他们的产品质量上面有问题，价格上面能不能便宜些？”

        伊森说道：“价格上应该还有些空间！你们要是决定了，我可以帮你们杀杀价格！”

        林天河说道：“这个问题很重要，我们需要慎重的考虑一下！”

        几人回到酒店，林天河支开了安德森和倪总，问道：“叔，你对尼康的光刻机了解不？水平怎么样？”

        老头说道：“我知道尼康在1981年前后推出了光刻机，没想到他们这么快！我们后世研究的是他们的成熟产品，比dSw4800要先进。他们的NSR-1010G是仿制dSw的，外观几乎一模一样。但是美国的对准系统没有使用镜头，精度要低得多。同时，尼康的的稳定性和自动化程度也更高，机器能够独立运转几个小时。而美国货不行，还需要操作人员随时干预！”

        林天河说道：“我唯一的顾虑，是咱们工厂建在大陆！尼康的技术还不成熟，如果经常出问题的话，需要日本工程师过来维修，会很麻烦的！”

        老头却自信的答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是这个NSR-1010G这个型号，都不需要他们维修，我都可以搞定！这台设备我太熟了！”

        林天河有些不敢相信，说道：“那要是里面零部件彻底坏了，没有合适的替代怎么办？就日本公司的德行，我们要是向他们采购配件，他们肯定认为我们把设备拆了仿制，不会再理我们了！要么，开出一个比光刻机还贵的价格！”

        老头说道：“你还指望购买的设备用个多少年吗？我们自己造出光刻机，谁还买他们的破烂！要是坏了，就先放着！坏的多了，就把坏的零件拆下来，给好的用！”

        林天河点点头，这倒是办法！这个价格便宜，还可以多买几台，给国内的两家光刻机公司，每家送两台，拆开研究研究！

        林天河给伊森打了电话，说到：“伊森，我们还是想购买dSw4800型号！你问问日本人，如果价格低于25万美金，我们可以考虑他们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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