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昂他们走了没多久,就有救援车到了,这群学生们赶紧上了车,李斯把魏晰言护得紧紧的,到了车上还不打算把她放下来。
魏晰言烦躁的厉害,她拍了拍他的头:“大哥,我是膝盖上掉了皮,不是腿断了,你能把我放下来成吗?”
如是磨了半天,李斯才肯松开她,惹得她又翻了个白眼:“早就该这样嘛。”
祁巍然坐在他们对面,正在整理着自己的东西,舒思雨也腆着脸坐在他旁边不时地找着他说话,就算他不搭理她,她也还是契而不舍地说着。
本来就心烦,舒思雨又像只苍蝇一样在自己嗡嗡嗡,魏晰言打人的心都有了,她没好气地问她:“这位大姐,咱们现在能不能先闭嘴?一车的人等着休息会儿睡会儿觉呢!别继续叨叨叨的了,烦死了!”
被同龄女生称作“大妈”,舒思雨感觉鼻子都快气歪了,面上却还是柔柔弱弱地讨价还价:“我尽量声音小点儿……”
“你丫的没听懂是不是?我让你别说了!”
魏晰言大力拍了拍身旁李斯的大腿,眉毛都要倒竖起来了:“一个人在那跟个自讲神一样有意思吗……我要睡觉了!”
正在收拾东西的祁巍然扫了一眼满脸尴尬之色的舒思雨,低声道:“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要在我旁边继续说话了,很打扰我做事情。”
她都快要被气炸了,但是祁巍然也这么说了,她也只能先退下阵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等着一行人都睡着了,她的眼睛才睁开过来,死死地盯着抱着东西睡熟过去的魏晰言。
即便是在睡梦中,魏晰言还是察觉到了有一道阴冷的视线打在了自己身上,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紧了紧自己胸前的东西,继续睡过去了。
第二天,陆清然睁开眼后许久,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拉开厚重的窗帘,阴沉的天色没有使屋里亮敞起来,反而给古木质感的家具添上了些许诡谲的色调。
天际如同被捅穿了一个口子,不停地下着雨,她看着被风雨摧残的草木,和远处的蓉大宿舍,心上涌起了迷茫之感。这时,房门被敲响,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起床了。”
早餐是清淡的南瓜小米粥和点心,还有几小碟的咸菜。
白婆婆看着憔悴不少了的陆清然,满是心疼:“我的祖宗,怎么一夜就成这样了?要不是先生告诉我你发烧了……唉……”
陆清然抬起头给了她一个笑容,看起来却分外虚弱无力:“很快就会好的啦。”
白婆婆拿着公筷,给她夹了几样小点心让她多吃点,别墅的门铃却在这个时候一声接一声地响了起来,颇有几分不开门就一直按下去的意思。
白婆婆颤颤巍巍着身子,走过去开了门,陆冬城的身影一下子就闪了进来,他看着正坐在那里安然无恙地吃着早饭的陆清然,堪堪松了口气:“清然,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什么叫真的在这里?
陆清然放下手中的油条,看着他:“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我昨天登山结果被困在山上了,被二叔救了回来……”
不知为何,她头一次感觉到了心虚,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解释完了。
“有人给我发短信,说你在二叔这里。昨天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他走到她面前,上上下下扫视几遍后,才满意点点头:“看来没什么大碍。”
从他踏进这所房子开始,就已经自动忽视了正吃着早餐的陆景昂。陆景昂也不以为意,直到他拉着她的手要带走她的时候,才抬起了眼看着这位将自己视若仇敌的侄子:“你要带走她,还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握着清然纤细的手腕,陆冬城看也不看陆景昂正欲离开,他的声音却再度响起:
“今天我倒是想教你一个道理。”
陆景昂放下了手中的餐具,从旁侧抽出帕子在自己的唇边蘸了蘸,然后走到陆冬城面前:“在你有求于别人的事情还没定下来的时候,得保持恭敬的态度。”
说着,一拳就打上了陆冬城的腹部,他这一拳,出手快而力道猛,陆冬城疼得只顾捂住自己的伤处,慢慢蹲了下来,连拉着陆清然的那只手也松开了。
因着发烧过后头脑昏沉,连对着外界事情的反应都有些慢,陆清然过了好一会儿才冲过去扶起了陆冬城,让他在沙发上坐着休息,自己又给他端了杯水,他才渐渐从疼痛中醒过神来。
“陆景昂!你是发神经病吧?!”陆冬城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继续骂他,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被杀父仇人打了的屈辱甚至盖过了这段时间的韬光养晦:“你信不信只要我……唔……”
话没说完,他的嘴就被陆清然捂上了,她能清楚地看到,陆景昂眼里越来越多的不耐烦,在他的地盘上惹恼了他,陆冬城的下场只会比这更惨。
“松开,让他继续说。”
在沙发上坐定的男人转动着自己小指上的戒指,他眼里是深不可测的情绪,她呐呐开口、还想为他求情:“二叔,冬城他是——”
“松开。”
她只能把手放下来,乖巧地走到他身侧,陆景昂漫不经心地抽出一张湿巾,把她垂在两侧的手执起来细细擦拭,仿佛她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他这动作再一次激怒了陆冬城,他从沙发上一下子跳了起来,怒目而视:“陆景昂你什么意思?!”
“在金融提案还没有通过之前,你这样嚣张,真的好吗?”陆景昂不疾不徐地说道,他看着神色一下子滞愣在那里的陆冬城,“你如今还没坐到陆氏集团掌舵人的位置上,架子比公司元老都还要大……我倒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树大招风’四个字怎么写。”
这番半是贬损、半是提点的话如同一口钟,敲醒了正沉浸在还未到来的成功的喜悦里的陆冬城。
他回想起近几日来的自己,在公司里都有几分走路带风的气势,不少老股东跟自己擦肩而过时,他们眼里都是奇异的眼神……
想到这里,他背上不知不觉渗出了冷汗,提案是需要在会议上表决通过的……
“多谢二叔提点。”
他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说不出到底是感激还是愤恨,只不过看到低垂着头站在陆景昂身侧的女孩儿时,她脸上的顺从令他有几分看不下去。
“只不过我再想问一句,二叔可以把我的未婚妻还给我了吗?”他看着陆景昂的手顿了顿,却依旧在她的手上擦拭着,“爷爷特地吩咐过我,让我今天带她出去一趟。二叔不会不放人吧?”
听到这番话,陆清然的眼睛里都快折射出光彩来了,既然是爷爷发话了,陆景昂应该没有不放人的理由了吧?
陆景昂松开了握着她的那只手,把湿巾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他看着陆冬城,随意道:“爷爷让你们去的?”
“是的。”陆冬城回道,“你应该也知道,我和清然的订婚日期马上要到了,我和她需要去亲自挑选一下礼服和戒指。这么重要的事情……二叔你不会不放人吧?”
“当然放人。”陆景昂摊了摊手,“既然你把爷爷都搬出来了,又拿出订婚来说事,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放人?”
他的话音刚落,陆清然就小跑着回到了陆冬城身侧,他把她的手握紧了,目光坚定地看着端坐在那里的陆氏掌舵人:“二叔也答应放人了,那我就带着清然离开了。”
说完,他就带着陆清然离开了。
他看着她不复跟自己呆在一起的拘谨、胆怯,而是连步伐都雀跃了不少,目光不由得有些凝重:跟自己呆在一起,就这么令她难以忍受吗?
不到十分钟,她又匆匆跑了回来,原本正打算上楼的陆景昂看着她急切的小脸、虽然怕得要命,还是对自己扬起了一个笑容:
“二叔,请问我的手机您给我放到哪里了?我这下要带走。”
他隐藏在眼底的些许希望就此落空,他指了指客厅的一个角落:“在那里。”
她跑过去,拿起自己的东西检查了一遍,道完谢就离开了。
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他终于转身,继续朝楼上走去。
坐到陆冬城的车里,她这才松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幻觉,刚才有一道目光一直追着自己,她一路上连头都不敢回地跑过来的!真是吓死人了!陆冬城仍旧开着陆老爷子分配给他的那辆国产小轿车,他一边开一边开玩笑道:“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你吗?跑得这么快?我敢打赌,你体育高考都没跑这么快过。”
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忍不住拿手去拧他:“嘴欠!”
路过蓉大校门时,陆冬城却没把她放下来,而是往市中心开过去,她有些迷糊:“陆冬城你往市中心开做什么?我要回宿舍!”
“你忘记了?我刚才不是才说?爷爷让我们两个人去挑礼服和戒指。”陆冬城颇有几分无奈,“婚期近了,总不可能让我们两个就随便穿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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