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阳听了郑晓峰的话,陷入沉思。
足足有五分钟,她都紧锁眉头,眼睛失焦的盯着一个地方。
妙妙抱着妈妈的腰摇晃,“妈妈,你怎么不说话啊,你陪妙妙玩呀。
妈妈,你说话呀。”
无论妙妙怎么摇,郁阳都一动不动。
忽然,郁阳回神。
她对郑晓峰道:“我有一个朋友……”
全国各地,无论男女,遇到难以启齿的事,开场白都是这个。
郑晓峰赶紧点头附和,“嗯,你朋友怎么了?如果你知道她的情况,可以替她咨询的。”
“我朋友今年三十出头,有一个孩子。
哦,正好和我这个孩子差不多大。
三年前她通过相亲认识了老公。
结婚前,女方的工作很不错,收入也高,且是独生子女,父母在结婚时还赠予了小两口房产。
婚后男方对女方很好,有求必应。
女方怀孕生产后,在老公的哀求和保证下,选择辞掉工作,当家庭主妇。
从那天起,男人就变了。
他工作会忙,脾气会躁。
言谈举止间会嫌弃女人不赚钱。
他还经常拿女人和生产后的女明星比较。
一脸艳羡的说人家保养的好,生完就恢复原来的状态,很有女人味。
夸奖完别人,就诋毁自家老婆生完孩子胖的像猪,脸宽如饼,每天身上都充斥着难闻的味道,让人倒胃口,想吐。
说她连家都照顾不好,连孩子也看不好,蠢笨的像头猪。
还说她这样的人不配活着,怎么不从楼上跳下去。
男人无论在家里怎么斥责女人,在外人面前,他都会装出好丈夫的样子。
所有的人,包括女人的父母都觉得,这男人是天上地下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绝世好老公。
反而是他们娇惯出来的孩子太过不知好歹,每天作天作地不好好过日子。
长此以往,我的朋友非常痛苦。
甚至觉得他们说的好对,她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她开始害怕见人,每天机械活着。
郑老师,你是学心理的,你能帮我分析一下,这个女孩真得有错吗?”
郁阳一直在强调,这是朋友的经历。
可讲述到一半,她开始垂泪。
说到最后,她自己也觉得,再说是朋友的经历有些荒唐,索性改成第一人称。
“郑老师,我真的有他说的那么不堪吗?”
郑晓峰笑着说,“大声哭出来吧,心情会好很多。
等你哭够了,咱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郁阳愣愣的看着郑晓峰,随后像个孩子,哇的哭开了。
嚎啕大哭,不能自已。
她生孩子以后,情绪就很敏感,总是想哭。
可耳边的声音都是让她闭嘴,说她烦死了。
作为妈妈,她不得不逼自己一夜长大。
现在忽然有人告诉她,你可以大声哭。
她一下就绷不住了。
过往委屈喷薄而出,失声痛哭。
妙妙从来没见过妈妈这样。
她抱着妈妈的脖子,胖乎乎的小手一直给妈妈擦泪。
奶音里夹杂着心疼,“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好半晌,郁阳终于哭够了,她顶着红肿的双眼跟郑晓峰道歉。
“抱歉,真的抱歉。”
郑晓峰冲她笑笑,“没关系的,我现在来回答你的问题。
你不仅没有他说的那么糟糕,你在我眼里还很漂亮。
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直白的夸你漂亮,你肯定觉得唐突。
我说的是实话,你本来长相和底子就很好,只是在家带孩子,疏于打扮了。
可抛开打扮不谈,你身上有女性特有的光辉,美丽、善良、爱自己的孩子、为了家庭愿意舍弃事业。
这样的人不漂亮不美丽,那什么样的人才称得上漂亮美丽呢?”
郁阳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手小心的爱抚着妙妙的头发。
郑晓峰和郁阳这边在聊天,艾米和张东淮也没闲着。
艾米和张东淮吃的是中餐,艾米点了一瓶白酒。
张东淮心里一喜,他在某付费知识群中学过这个问题。
异性约会,温言软语,气氛暧昧。
这时候女生提出要点瓶酒来助兴,十有八九是女人对这个男人有所图。
或者钱、或者才华、或者颜值。
张东淮自认为,肯定是自己的颜值吸引了艾米,于是更加卖力的冲艾米放电。
艾米暗想,早知道你要抛媚眼,我都该提前通知我妈,别给我生眼睛。
张东淮仔细思考着付费群里的相关内容。
关于女性主动点酒的后续是这么介绍的。
女人只喝一点点,眉眼就含羞带怯,那肯定是等着男人主动出击。
若是她说自己喝多了,甚至有些头疼,趴在饭桌上要睡着了。
请男性朋友立刻拿出手机,定最近的酒店。
haveagoodtime。
若女性朋友喝了酒没有上述两种状况,那她八成对你没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成年人,意思不意思,不重要。
重要的是今晚能不能成事。
这就要看男性朋友有没有耐心了,要专挑女性朋友的心窝子插刀。
要准,要狠。
这样你才能趁机和她抱头痛哭,距离缩小才能产生暧昧。
张东淮把上述几条背的滚瓜烂熟。
他殷切的给艾米倒酒,希望艾米在头两条中选择一条,对号入座。
艾米特给面子,两小盅白酒下肚,就迷离着双眼,头咚一下倒在桌上。
姜一同学给艾米评价是,人菜瘾还大。
但是,艾米再菜,也不至于只有两个小盅白酒的量。
张东淮要是不那么着急定酒店,多看两眼艾米,八成就能看到她眼皮在颤动。
不过没关系,张东淮就算看到了,也会认为这是男人和女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决定。
张东淮翻看距离最近的几家酒店,最终选择了最便宜的一家。
他兴奋的搀起艾米。
艾米也假意靠在他肩头。
艾米都快恶心吐了,脸上还要装出情意绵绵。
张东淮的破车载着艾米来到酒店。
前台的小妹十分负责,看到张东淮搀着一个他这样级别够不上的美女,并且对方还浑身酒味,走路踉跄,她执意要叫醒艾米。
艾米靠在张东淮肩上,冲小妹挑眉飞眼。
小妹这才放行。
一进酒店的房间,张东淮迫不及待把门关上,伸手就去搂艾米的腰。
臭嘴在艾米眼前放大,做势亲下来。
刚被张东淮扶着,艾米都忍不住想掰折他的手。
更何况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正是打人的好时候。
艾米一把抓住张东淮欲行不轨的手,往前一拽。
张东淮吃痛的大叫,重心前倾,正好把脸送到艾米面前。
艾米拳头抡圆,照着张东淮的眼睛就杵下去。
呵。
女人和男人一起喝酒,可能对这个臭男人没有兴趣。
也许就是单纯的想把他喝倒。
更或者像这样,喝倒你,再揍你一顿。
张东淮挨了一顿胖揍,脸上五彩斑斓。
红的是血。
黄的是鼻涕。
青紫色的是眼眶。
艾米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她双脚在地上来回掂跳,眉目凌厉,嗓子里还发出李小龙那样的叫声。
直把张东淮吓的浑身颤抖,以头拱地的求饶。
“石嫩蝶小姐,我错了。
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对你下手。
求求你绕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
艾米还能让他有下次机会?
她大喝一声:“呔!”
随后修长的美腿高高抬起,脚后跟带着下坠的力量,直接砸在张东淮头上。
张东淮正以头拱地的姿势撅着,脑瓜子没防备,挨了一记脚后跟。
他屁股往左边一歪,身体就佝偻着倒向左侧。
艾米收脚,“哼,这种货色我连体术都懒得用。”
这家酒店是张东淮精挑细选,最便宜的一家。
隔音着实不怎么好。
有个客人已经假意有事,在这个门口路过三回了。
他心里暗自琢磨,卧槽,玩的挺花啊,好激烈!
艾米蹲下身,嫌弃的在张东淮裤兜里掏出一部手机。
她一按手机,哇靠,密码解锁。
艾米把手机对准张东淮的脸,脸部解锁并没开启。
她又把张东淮十个手指都掰开按上去试指纹。
妈蛋,狗男人够警惕。
指纹解锁也没有打开。
张东淮这部手机只能依靠密码解锁。
看来他是不想有人在他无意识,或者睡觉的时候,偷偷打开手机。
这足以证明,手机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艾米懊悔,让这小子晕早了。
艾米把手机扔到一边,随后从收纳符中摸出黄表纸和朱砂。
自从有了上次ktv遇鬼事件,艾米现在的黄表纸都是提前撕好,又叠的齐齐整整储存的。
连清洗毛笔的水,她都自己携带。
艾米细细的洗了毛笔,沾了朱砂,开始描绘符篆。
画符一途,难在入门。
艾米掌握了技巧,所以越画越顺手。
以她目前的灵力,想要画出更高阶的符篆是不可能的。
但是各品种的低阶符篆,她多练习几遍就能画个大概。
前几天,艾米央求姜一教了她一道真言符。
被施符篆的人,对别人的提问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且句句真实。
艾米在家练习过很多次真言符,画起来速度也赶超前一次。
三四分钟后,艾米的符篆就画好了。
姜一替艾米断定过,她这张符篆的效用大概在五分钟左右。
艾米沮丧,四分钟画好,五分钟功效,自己好衰。
可转念一想,这不还多了一分钟呢么。
血赚!
张东淮人还晕着,符篆贴上去也没用。
艾米弯下腰,左右手开大,照着张东淮本就五颜六色的脸,呼了过去。
艾米的巴掌里夹杂了灵力。
打在张东淮的脸上,就像用竹条抽似的。
那是又爽脆又疼。
昏倒的张东淮挨了两下后,眼睛睁开。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大鼻兜。
昏倒时挨打,和清醒时挨打,是两个概念。
前者是后劲大,后者是,前调冲,后劲不散,疼的张东淮眼泪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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