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盛武馆不教我武功,是因为我学不好武功,我学会了其他门派的武功,取得了优异成绩,他们又说我练的是旁门左道。长盛武馆禁止我学旁门左道,又禁止我踏入本门的练武场,不让我学师门的武功招式,然后又怪我学不好武功,要我备受同门的嘲笑。”
“现在你们把长盛武馆掌门千金的头衔去掉,各位能告诉我,我对长盛武馆而言算是什么?”
华芙朵不快不慢的陈述着,众人听完不禁陷入深思,华芙朵在长盛武馆的处境,似乎……连一个外籍弟子都不如。
华芙朵好歹是掌门千金,就算她天生绝脉,不是练武之才,她也是华掌门的掌上明珠,不应该遭受师门排挤。
换个角度想,华芙朵天生绝脉,是个习武废人,为人父亲的华禹孟,理应更加怜惜她,而非责怪她学不会武功,就处处为难她。
“因为我根本不是华禹孟的亲生女,他用尽千般手段折腾我,无非是为了报复我娘当年背叛了他。”华芙朵就像解答众人心中的疑虑,说出了令人汗颜的话。
此时,华禹孟总算明白,自己的内心深处,为何会涌现一股寒意。原来华芙朵已经知道了真相,并且借助今天的比武,让全天下的江湖武者,来看他的笑话。
周兴云真佩服华芙朵的魄力,她当众揭发华禹孟和她娘亲的事情,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华禹孟的名声臭了,可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华姑娘,或许华掌门的管教方式趋于严厉,让你平日吃了不少苦头,但有些胡话是绝不能乱说。”鳌棕万般头疼的劝道:“还请华姑娘谨言慎行,不要因一时的冲动,作出不计后果的发言。你这不仅仅诋毁了华掌门的声誉,还有损令母的清白。”
“凡事要讲证据,有些话无凭无证,你怎能颠三倒四信口雌黄。”令狐飞龙语气中隐含愤怒,他以前还觉得华禹孟教女过于苛刻,心底颇为同情华芙朵,但是听完华芙朵刚才的话后,他理解华禹孟的心境了。
如果自己的女儿,像华芙朵这样,在众目睽睽下胡说八道,令狐飞龙只怕真会忍不住,一掌将她毙了。
可见华禹孟如此严厉的管教华芙朵,是事出有因……
“想要证据吗?我可以如你们所愿,就怕华禹孟不敢奉行。”华芙朵眼中闪过一抹阴霾,气壮胆足的喝道:“华禹孟、你敢在龙翔台上,在天下人面前,与我滴血认亲吗!”
我吐!周兴云耳闻华芙朵的发言,脑子就像灌入了浆糊一样,整个人都懵逼了。
滴血认亲这种迷信且不科学的认亲方法,怎么能断定两个人是否亲子关系?
假若按照这法子来认亲,岂不满大街都是亲爹和亲妈?
当然,周兴云认定滴血认亲是迷信,没有任何科学依据,非常的不可靠,那是因为他拥有超前的现代学识。
可对于当代社会的人而言,大家普遍对滴血认亲深信不疑,就
连秦蓓妍跟周兴云学医之前,都认同古医书上记载的融血法。
华芙朵提出建议后,大家的目光转向了华禹孟,看他是否接受华芙朵的提议。
此时,即便不擅长察言观色的人,都能看出华禹孟面带迟疑,拿不定主意,不敢接受滴血认亲的提议。
“你犹豫了吗?为什么要犹豫?”华芙朵见华禹孟不回话,顿时进一步追问道:“既然你一口断定我是你女儿,为何不一口答应我的提议?为何不在众人面前,与我滴血相认?你敢吗?华禹孟、你敢吗?你不敢、华禹孟、你当然不敢。因为早在十多年前,你就听信江湖术士,偷偷地验证过,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正因如此,你非但和我娘亲大吵一架,冷落了她,甚至还暗中下毒,毒害了她!”
华芙朵毫不避讳的将事情挑明,得知真相的江湖武者们,霎时间唏嘘不已,纷纷在场边低语。
“不是真的吧。长盛武馆掌门人竟然……”
“我觉得是假的,那太难以置信了。”
“我看华千金不像是胡闹……万一她说的都是真话,华掌门岂不是杀人凶手!”
“不……如果事情真如华姑娘所言,那也是华夫人失节在前,华掌门他只是……”
来龙翔台观看比武的江湖人士,做梦都没有想到,一场简单的比武,竟会抖出那么大单子事情。
“华掌门,此事可真?”鳌棕心情复杂的质问,虽然华芙朵和华禹孟的恩怨,属于长盛武馆的门内家事,他本不该多做追问。但是,华芙朵设下了一局,她在天龙庄给南丹红下战帖,让江湖协会的人来见证比试,如今又闹出这么大动静……
令狐飞龙只是个商人,算不上江湖人士,而华芙朵和华禹孟的争执,却发生在天龙庄……
鳌棕身为令狐飞龙的师父,是他让江湖协会的武者们入住天龙庄,此时出现了大问题,他便不得不出面主持公道,以免给令狐飞龙添麻烦。
“那全是一派胡言!”华禹孟当机立断的否认:“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
“我的话是不是一派胡言,只要请仵作开馆验尸,即可知道我娘当年是否被毒害而死。”华芙朵不含一丝感情的冷视着华禹孟,再次说出令人心惊骇然的话。
“你够了!天底下怎会有你这种不孝之人!”裘震西怒不可歇的指骂华芙朵,无形中帮华禹孟解围。毕竟,华芙朵的母亲逝世将近二十年,她居然想开棺验尸,打扰逝者安息,真不怕遭到天谴。
“滴血认亲你不敢,开棺验尸你也不敢。”华芙朵就像一个摆脱世俗常理之人,面无表情、毫不忌讳的盯着华禹孟:“你只会将仇恨转移到我身上,假借父亲之名,支配我的命运,践踏我的人生,逼我自甘堕落,永远活在世人的嘲笑与痛苦之中,从而报复我娘对你的不忠。华禹孟、承认吧,你就是如此的丑陋、愚蠢、愚昧。”
“华姑娘、请恕老夫直言,如今江湖协会大敌当前,
我们主要的任务,是对付邪道蟠龙众,长盛武馆的家事,等日后有空再议吧。”江南七大武林世家之一,段家的家主段琼,出面阻止华芙朵发言。
相信在场的江湖人都意识到,继续让华芙朵追究事情,大家都会不好下台。
“嗯。段兄所言甚是,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长盛武馆门内的家事,理应让华掌门自行处理。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不该由江湖协会出面调停。”田家家主田丰海附议点首。
“确实啊。江湖协会乃武林正道表率,是维护中原武林的次序组织。我们把华千金与华掌门的家事,上升到中原武林大事的层面,那就小题大做了。”卢文鸠也认同,华芙朵不该将自家的小事,让江湖协会来处理。
“如果各门各派的家事,都要由江湖协会来定论,那岂不闹笑话?”广墨言也在暗中帮华禹孟说话。
尽管裘志平与江南七少合不来,但长盛武馆、天下会、江南七大武林世家,可谓是一条船上的队友。
这种动动嘴皮子,就能卖华禹孟恩情的事,对他们而言,真的多多益善。
至于华芙朵是否华禹孟的亲生女儿,华禹孟是否因记恨夫人红杏出墙,毒杀了自己夫人,并且存心报复华芙朵,那根本不重要。
无毒不丈夫,身为江南七大武林世家的家主,明面上光彩夺目,私底下,肯定没少干不光彩的事。至少,华禹孟的所作所为,对于他们而言,根本算不上一件事。
若非华芙朵小题大做,给华禹孟设了个局,在公众场合闹得不可开交。这破事对卢文鸠等人而言,不外乎是茶余饭后的笑料。
“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道吗?我早就看清楚你们的嘴脸了。”
不少人站出来替华禹孟说话,华芙朵丝毫不觉得意外。
华禹孟是长盛武馆的掌门人,在江湖中权势滔天,大家都敬畏他三分。
但是,华芙朵并没有因卢文鸠几人的话,就停止她的发言……
“刚才我说的一切,还不是真相的全部,华禹孟的愚蠢,远比你们想象中更蠢。所谓的滴血认亲,根本就是江湖术士的骗局。”华芙朵不容置疑的说道:“我找人试验过很多次,即便不是亲生父子和父女,也会出现血液相融。即便是亲生父子和父女,也有血液不容的时候。最重要,前些天医仙秦蓓妍给我疗伤时,确凿的告诉我,滴血认亲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你说什么!”华禹孟的神色严厉,面色也变得有些泛白。
实话实说,华芙朵说的事,华禹孟并非没有想过和怀疑过,只是……
华禹孟已经做了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所以他只能坚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每逢华禹孟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时,他都会加大力度迫害华芙朵。
因为,如果华芙朵是他华禹孟的亲生女儿,又岂会天生绝脉,是个练武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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