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晓斌和陈囿回到省城，心里也是郁闷，便给杨善秀打电话确知他能够抽身，派车将他接过来。杨善秀之前在处理通逸地产公司时受到省厅警告过，之后，表面上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当然，吃这碗饭久了，食髓知味，自然不放手。不过，方式方法上有些调整，方向也做了改变，他的注意力不再盯着通逸地产公司，而是将精力放在柳山市那边。

        一年前，杨善秀还给调整到三市合一项目省第一期大建设的一个职能位子，位子虽不重要，但有更多的信息。到那之后，也弄明白一些之前的事。最初省里为什么一直拖着没将大建设的规划方案透露出来，为什么最后第一期启动从如今这地区开始等待，杨善秀是善于从小见大，看一点可推敲全貌的家伙，到这边后更是如鱼得水。

        对毛晓斌和陈囿两人有什么小九九，杨善秀自然明白，这一两年来也见多了老板们投机取巧的勾当，他本身就是这方面的佼佼者，想要在他手下讨好或瞒过杨善秀的双眼，几乎不可能。在三市合一大建设中，虽然不像之前那般有较大的空间来牟利，但因为机会多对他而言却是有更好的腾挪空间。

        与毛晓斌和陈囿之间的联系一直都没断，也知道毛晓斌和陈囿在申请项目之外，这两年做过不少其他建设工程项目，得到的回报虽不多，总不至于让公司闲着没有进益。与之相对的则是通逸地产公司和马忠琦、杨通逸这几个人，杨善秀也是有很大感触的。通逸地产公司在运作商业城项目过程的投入与坚决，省里这边是有不间断通报和消息的。杨善秀虽看得请马忠琦的决心，也佩服这些人的魄力，正因为如此，对毛晓斌等人的格局在对比下明显见窄了、小了。当然，表面上，杨善秀不会跟毛晓斌等人疏远，这些人的存在才有他的生存空隙与和拿到利益的可能。

        回应了毛晓斌也是想过去看看，毛晓斌和陈囿两人有什么新的想法。有车来接，虽要一些时间赶路杨善秀并不觉得辛苦。从柳山市那边过来，到省城要一两小时，主要是路上车多跑不出速度而今省城后至少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聚会地点。

        上了车，杨善秀看着车外林立的高楼，柳山市这边从无到有的建设速度之快，确实令人惊叹。如今的建设，在质量上有严格的监督体系，这也是因为通逸地产公司在迎辉楼和泰安楼改造弄成的新模式。最初的改变与适应之后，参与建设的行业公司也调整和进行改变，这并不是让人太难接受。

        杨善秀到这边来的时间迟了一年，没赶上最开始的破土动工，如今，这边的建设波及面非常广，当初毛晓斌和陈囿如果肯听从自己的建议，到这边划出一块地来做项目，那将是什么状况？自己肯定可从中拿到一分不小的酬劳。毛晓斌和陈囿格局不大，在酬劳上也不敢谋掉自己的而不拿出来。

        江少也不跟通逸地产公司做什么纠缠了，具体原因在哪，杨善秀并不是很清楚。他如今的经历也放在柳山市这边，柳山市是江少的大本营，这地域作为省里三市合一大建设的最初选择地，是不是跟江少背后的那位有关？这种可能性虽不大，但那位能够在江南省这次人事变迁中提升起来，到更主要的位子上，说明他代表的利益与某些阵营的利益是吻合的。江南省要有另一方来平衡省里那位，不能让他尽占三市合一大建设的好处，江少背后那位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平衡，在国内几乎每一个单位、每一级机构都是管理的常态，离开平衡，势必会助长某些势力过于膨胀形成反面而危害一方。但同样，因为平衡的需要，也会因此拖缓很多工作进展速度，在决策过程中大量内耗。不过，国内终究是人治之下的法制，有些东西确实说不好，对杨善秀说来，这些生态的存在恰恰是最好的土壤。

        没有江少的存在，他就少了绝对的实力作为依靠，很多说法别人不会信赖。没有江少的威势，谁肯将到手的利益拿出来？自己能够在江南省不断地得到好处，也就是认清了这些，将一些关系用到极致，便能将稻草说出黄金，而对方甘愿将利益拿出来换取更多的利益。

        通逸地产公司的杨通逸这个人杨善秀在心里是就像有一根刺一样，这个伤很深，深到无法用手段拔除。省里进行三市合一大建设之后，连江少都不再对通逸地产公司有想法，到底是因为没精力顾及到怀林市那边商业城项目还是其他原因？杨善秀不止一次试探过，故意在江少面前说过商业城项目的的建造投入、商业城项目等缓过气后潜在的价值，可江少不理会，这让杨善秀对通逸地产公司这边多多少少有了些顾忌。如今想来，依然看不到马忠琦或杨通逸背后有什么人在，至少，江南省三市合一的建设首选建设没房在商业城项目地域，说明马忠琦之前的选择并没有得到内部消息。

        通逸地产公司是省里竖起的一个标杆，但省里并没有因为通逸地产公司是标杆而改变选择，这难道不能说明某些问题？

        通逸地产公司的信息杨善秀一直都在关注，包括马忠琦杨通逸等公司核心管理层的资料，包括杨通逸家里的情况等等，收集整理的文档都有好几十页，研究也算透彻。知道通逸地产公司在建造商业城项目中单单资金链这方面很难找到破绽，从而击破对方，可以运作的，或许只有在销售环节，能不能有手段让他们不能正常销售或省里干预对方的销售？或许可行，但自己要找到这样的可合作的人却也难，杨善秀相信不只有他一个人在关注通逸地产公司的商业城，不仅仅是他看到商业城项目潜在的价值，动心的人多了，只要大家联手起来，必然有途径可走。

        随着通逸地产公司的商业城项目建造投入越多，建设形势越明朗，杨善秀对这个商业城价值的认可度也越高，不断琢磨，可终究找不到更好的可行办法。毛晓斌、陈囿的注意力虽不在这边，但他们或许有些想法是可行的？真要对通逸地产公司下手，毛晓斌这些人出面才是最稳当的，至少杨善秀自己不会冲锋在前。

        再一次回想通逸地产公司的崛起过程，似乎背后有超强实力的大人物在背后发力，才可能在当时的情况下拿下迎辉楼的改造权，之后跟九龙国际集团之争，继而拿下泰安楼项目，都说明这一问题，但后来呢？就更像马忠琦在赌了，申报商业城项目之初，省里似乎给了通逸地产公司倾斜与便利，单子这种便利主要是建立在通逸地产公司作为省里标杆这样的前提下吧。

        一个让人看不清的存在，总是令人忌讳的，哪怕这个存在就是一个猎物。

        见到毛晓斌，毛晓斌迎上前呵呵笑着，两人握手，说客套话。陈囿也有很热情的态度，杨善秀见两人这个样子，顾忌是他们在这边的商业街出问题了，省里最近在追查当初申报的项目划出地块的建设情况，对没有真正投入建设的地块要收回几家来警告其他，促成三市合一建设的提速。志远建设和广天建设的资源都放在柳山市那边，虽没有出面做项目可转包了不少建设工程在做，那到英国得到的利益和收益，这也是做公司必须的业务。两家公司实力都强，做这些业务自然有更强的竞争力，从而得到更多一些的收益。

        坐下来，毛晓斌将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笑呵呵地说，“杨主任，老远将你请来，辛苦了。”说着将信封推到杨善秀面前，杨善秀也不在意，知道他过来毛晓斌和陈囿肯定有表示，至少数额多少而已。

        “两位客气，不过，这段时间确实忙啊，要不是跟上司说谎话都不可能离开到省城来喝茶。”说着将信封拿起，很自然地放进包里。这种事他做习惯了，拿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心态。

        “应该的，杨主任辛苦了，还请多关照。”“好说，大家都是老朋友，即便不说能够照应的都不要说，自会转寰。”“我们也知道杨主任人好，讲感情将义气又热心帮忙，多谢了。”陈囿说。

        “杨主任，名人不说暗话，今天请你过来是有件事情要请教。”毛晓斌知道跟杨善秀说话绕来绕去没必要。随即说了齐副处长对商业街项目建设的不满和警告，自然说起杨通逸落井下石的恶行。杨善秀听了不由地苦笑，杨通逸说来今后要举报商业街的建设进展，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忽略了，说，“通逸地产公司盯上你，不管怎么样，半年做好整平势在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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