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大终于过来，留着小平头，中等身材，一口难辨别的口音，看起来比较普通，也比较威严，可也是走在街上不容易被人记住的人，这样貌不惊人的他竟然是这个集团的老大，杨晓云有点不敢相信，其实很多犯罪分子是看不出的，如果那么容易辨认，这个世界的惨剧就会少很多。

        老大将摩托车开过来，也是当地最平常的交通工具，芬姐跟杨晓云就坐在后面，昨晚的时候，她们已经对好词，该什么讲，要注意什么，都交代了，而且杨晓云的东西都没有还给她，包括那张全家福。芬姐已经将它们全毁，一个怕晓云看到照片生异心偷跑，一个留着证件也没有用，万一查到，也没有这些证据，难给定罪。可杨晓云还以为他们拿着，怕她逃跑后找父母报复。

        摩托车走的路越来越荒凉，水泥路没有了，然后宽一点的黄泥路也没有了，再过一个多时辰，车子在羊肠小道跑着，两边都是高高的山峰，人烟很稀少。记不得走了多久，车子七拐八拐的，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杨晓云觉得走了好长的路，她也记不那么多，而且路不好走，车一路颠簸着，坐得也很不舒服。

        车在深山里的一个小村落停下来，在这里的前一天他们已经放消息出去。他们到了一家曾经有交易的地方停下来，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多，而这家的人也开始招呼他们，那男主人已经去找了村中的光棍，特别经济比较好点的。

        蒋老三从县医院检查回来，他担心的不是他的病，他想着别的事，想着自己要离开前一定要完成的事情，也是他最大的心愿。

        在车上颠簸了一天，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听到大家都在议论这个事情，媒贩（当地人对人贩字的称呼）带有一个漂亮的大学生过来，还是处女，要价三万，并且要在这里找买主的消息在村里散开。

        因为地方辟远，经济落后，没有什么女孩子愿意嫁过来，而当地的好多媳妇也是买来的，所以人对媒贩并没有很反感，觉得这个是他们的一种职业，没有什么不对，能带女人过来已经是很好的，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法律观念，有时候就是犯法的事情，可是山高皇帝远，也管不了那么多，而且这里民风彪悍，很多事情是说不明道不清的。

        蒋老三怀里揣着那检查结果，没有告诉任何人，妻子在五年前也是因病去世，当年刚初中毕业的儿子没有能够读高中，要不以他的聪明劲肯定可以考大学的，辍学后在镇上的工地到处跑，也帮人介绍镇上的矿区工作，从中提取一定的费用，钱是赚了，也舍得给自己的父亲，所以老头的身上还是有点钱的，村里很多人都羡慕蒋老三生了个能挣钱的儿子，村里的后生哥也愿意跟着他干，刚二十岁的年纪就有了自己的一支小工程队，因为做事踏实，肯吃亏在镇上也颇有名气。

        蒋老三跟着众人也挤进屋子，屋子里已经有六七个人，大家坐在简陋的客厅里打量这个不吭声的姑娘，心里都打起小九九。

        他们说着很浓重的方言，杨晓云还是可以听懂一些，知道她可能要嫁给他们其中的一个，日子也许会很悲惨，可是，总比回去强，我不能逃，我要等机会，这个是她心里的想法。

        众人讨论纷纷，有那个心可是没有那个力，很多人觉得太离谱，要知道在99年的农村，尤其是这样辟远的农村，叫他们拿一万都难了，何况是3万，如果有3万的存款，老婆都不用买，随便娶都是有可能的，可是有些人又觉得值，毕竟像杨晓云这样好条件的女孩也很少见。

        没有人还价，这帮老光棍，就只有看的份，看后可又舍不得走。

        蒋老头上前一步，    “我家要”

        众人“哗”的一声发出来，这个家伙真有米，心里都这样叹道，当中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有不以为意的，更多的是想不到的。

        “我帮我家儿子定了。”蒋老三又答上一句。

        “啊---哦----。”

        众人同声惊讶一下，可是又觉得是应该的，要不这么漂亮的女孩如果是跟了蒋老三，那才是

        会引起公愤呢。

        杨晓云似乎有点麻木，她什么也不出想，像个木偶一样，别人叫她向东就向东，叫她向西就向西，一个多月的折磨里，对她的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摧残，她已经失去自我，甚至连自己是谁都要想一下，她觉得只有顺从就可以，那怕是加入他们跟他们一起做也会去做的，比这更坏的她也想过，别人可能觉得不可思议，单细胞的她可就是想的。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她似乎知道交易好象成功，她看着芬姐和老大高兴的神情，应该是差不多的，芬姐过来告诉她，是蒋老三的儿子，今年才二十岁，是很好的呢，也为她高兴。杨晓云却是想到，是为我高兴吗，是为钱高兴吧。

        虽然芬姐说话滴水不漏，可是杨晓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她做主的，没有她她不会到这里，可是恨归恨，可是心里还是对她很恐惧的，甚至比对打她的少强与阿东更加恐怖，对着她觉得是虽然是笑着也会有深深的寒意，这样魔鬼一样的女人只要离开不管去哪都是天堂的。

        芬姐与老大带着杨晓云去探家，一路上芬姐拉着杨晓云的手，交代着她各样的事情，也要注意的问题，尤其强调着进去以后要听话和干活，这样的媒贩虽然可恶，但还是敬业的，经她手调教出来的人还是不错的。

        蒋老三的家在半山腰，位置比较扁，顺着一条小道爬上去，是比较普通的砖房，房子好象修葺过，房子不大，可是收拾得还挺干净的，芬姐看着也觉得挺满意。蒋老三将几个人招呼坐下来，便进屋子里拿钱出来，农村人在那个时候是不喜欢存钱进银行的，尤其是年纪比较大或地方比较偏远的地方，很多人喜欢是把积蓄放在家里的。老大数完钱，跟芬姐松了一口气。

        老大把蒋老三叫出去，把交代的事情跟他说，对于这样的用钱买来的人，应该怎么对待，他们做惯这一行是很懂得人心的。留下芬姐跟杨晓云在客厅里说着。

        “闺女，你就安心在这里，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

        “你还会来吗？”杨晓云似乎吃一惊。

        “那当然，我看你过得好不好啊，你经我手出嫁的也算是我闺女啊，你看今天吃饭的那户人家也是我介绍的，那个女的还是越南的，现在还不是照样生活下来，孩子都生2个，多幸福啊，姨什么时候亏待过你。”芬姐有些自豪。

        杨晓云才想起吃饭的时候四处张罗的女主人，个子比较矮，可是话不多，微微自然卷的头发在头后面盘有一个髻，人比较年轻，没有想到她也是骗来的，可是男主人的年纪却比较大。

        “年纪大些有什么要紧，可是男人疼她啊，衣服啊吃的都不少她，那男的弟弟是镇上银行的，对他哥也好啊，还出一部分钱给他哥娶老婆呢，平常也经常接济他们，他们日子还是过得很不错的，你呢，要懂得珍惜，姨帮你找的这个听说才比你大一岁呢，人很能干的，我刚才听他们说的。”芬姐还在诱导着    ...

        杨晓云

        杨晓云不吭声，低着头，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老大与蒋老三进来，他指着杨晓云对蒋老三说：

        “听着，你就安心在这里，要是你敢跑，我们就会知道，马上找人剁掉你和你父母，听到没有？”

        他厉声说着，样子很恐怖，杨晓云不禁打个冷战，忙点了头，她一句话都没有跟老大说过，却对他也是害怕的，不单单是他，估计对这个犯罪集团里的人都是害怕的，这个是她人生中的噩梦。

        芬姐最后又交代几句，便跟着老大骑摩托车离开，这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做媒贩的勾当已经很久了，他们对女人做得多点，小孩也帮手找买主的，来到村子里很多人对他们深痛恶绝，可是那些老光棍却喜欢得很，来到的时候还好好招待。

        芬姐和老大走后，杨晓云一下子觉得这个环境很陌生，站在那里无所适从，低着头不敢吭声，蒋老三过来，带她进了一间房，同样用口音很重的普通话说：

        “你在这里等，山根晚上会回来的，你不要怕，这个是你们以后住的房间。我先出去了。”

        说完便走了出去，顺便锁上门，同样他也怕杨晓云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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