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武带着几人端来了一盆兑好的药水,准备给那些盗匪一一灌下。
李崇柏瞧出来了不对劲,这几日他们被绑着放在这野外,每天就稀粥吊着,还时不时拉几个去带路指出被抢的人家。
他虽然是李家人,也没被照顾,不管他如何求情,都无用。
瞅着端来那盆水颜色诡异,他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东西,便又开始求饶:
“崇武堂兄,我是你们的堂弟呀,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
“别叫我堂兄,我没有你这种堂弟。”
李崇武把那盆药水往地上一放,拿起一个小碗舀一碗,其他几人也一人拿着一个小碗围了过来。
李崇柏脸色煞白:“怎么不是,我是李长仁的儿子,自然是你的堂弟。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继子而已,而且还是人品败坏的继子。”
李崇武不屑地哼了一声,手头上继续动作,准备先给李崇柏灌药。
李崇柏拼命挣扎,赶忙喊道:“我是爹的亲生儿子,你们找伯祖父过来,我是他亲侄儿的亲儿子。”
李崇武冷笑一声,“哼,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你的那些谎话我们早就看穿了。今天给你灌下这药,也是你罪有应得。”
李崇柏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也不知道他们要给他灌的是啥药,他不停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束缚,但无济于事。
就在李崇武他们即将把药水灌进李崇柏嘴里的时候,听到李大爷的声音。
“等等。”
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李大爷。
李大爷看着李崇柏,快步走了过去:“你如何证明你是李长仁的亲生儿子?”
他刚才路过这里听到了这番对话,想着李长仁生死未卜,李崇文也战场失踪,李崇松也不知去向,现在就剩下李崇乐一根独苗,如果李崇柏是李长仁的亲生儿子,他得谨慎处理。
“我是与大哥同一天生日,我娘说当时怀着我另嫁的,这些爹都知道,不然为啥爹那时闹着帮我改名上族谱,还有愿意分家跟我过,不带李崇乐?”李崇柏坐直身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李大爷算了一下时间,发现日子上是可以说得过去。
而且他说的倒也合乎情理,这也就说明了李长仁当时为啥娶张氏后,立马闹着要给李崇柏上族谱,还有为了供养李崇柏科考,搞出分家抛弃幼子幼女的闹剧,还有逃往江北县都要带着李崇柏,放弃李崇乐兄妹。
这些种种似乎真的说明了李长仁知晓李崇柏是亲生儿子的事实。
但是也不排除李崇柏为了脱罪编出谎言,也有可能李长仁被张氏骗了。
一时间也不好判断。
李大爷思索了一会儿,对李崇武说道:“先把他单独看管起来。”
李崇武便让人把李崇柏带去一间空屋,然后准备继续给其他人灌药。
“李大爷,我是大牛呀,你也把我放了吧,怎么说咱们也是沾亲带故的呀”
张大牛见李崇柏被放过带走,急忙喊道。
“对呀,崇柏是你亲侄儿的儿子,那我们就是正儿八经的亲戚了,您老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张二牛也跟着附和。
听到他们的求情,李大爷觉得找到了突破口,或许可以从他们口中得知真相。
李大爷走到张大牛和张二牛面前,眼神锐利地看着他们,说道:
“好,只要你们如实告诉我李崇柏到底是不是李长仁的亲生儿子,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否则,你们就等着喝这些哑药吧。”
其他人听到是哑药后,都面露惊恐之色,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
李大爷就让李崇武把张大牛和张二牛带到旁边,让他们亲眼瞧着一个个盗匪被强行灌下药水,很快就发不出声音只能“啊啊”乱叫的场景。
张大牛和张二牛吓得脸色惨白,张大牛颤抖着声音说道:
“李伯父,别给我们喝那药,我们说,我们都说。”
李大爷紧盯两人,冷冷地说道:“那还不快说。如果让我发现你们说谎,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张大牛咽了咽口水,开始讲述:“其实我也不清楚李崇柏到底是不是李长仁亲生的,不过我有偷偷听我小妹二次出嫁给李长仁前和我娘谈话。说李崇柏的身世千万不能泄露,不然......后面的话我就没听清了。”
“不过我觉得李崇柏不是李长仁的亲生子,李崇柏那长相不像李家的人,更像我那死去的前妹夫。”张大牛接着补充道。
李大爷脸色愈发阴沉,“那依你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大牛挠了挠头,犹豫地说:“李伯父,我也只是猜测。说不定我小妹当初为了找个依靠,故意隐瞒了李崇柏的身世,骗了李长仁。”
李大爷冷哼一声:“好啊,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母子俩真是太过分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张二牛突然开口:“李伯父,你们不用再猜测了,李崇柏不是李长仁的儿子,我亲耳听到我娘说的。当时为了能在小妹那借到粮食,娘告诉我这个秘密,让我拿这件事威胁她,所以小妹那么爽快地答应给借粮的。”
李大爷听后,怒拍大腿:“荒唐!他们母子竟敢如此欺骗。”
李崇武在一旁气愤地说道:“那现在怎么办?不能就这么放过李崇柏那小子。”
“按原计划,今晚连夜送走。”李大爷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不管张家两兄弟如何叫唤哀求,他都充耳不闻。
在场的都明白李大爷的意思,便按着张家兄弟把药灌了。
之后就端着药去关押李崇柏房间,不顾他的吵闹和挣扎,把药灌了下去。
灌完药后,李崇柏的声音顿时变得嘶哑,再也发不出清晰的话语。
他满脸绝望地瘫倒在地,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恐惧。
傍晚时,李崇武和罗大山他们算好时间出发,他们要赶在天亮开城门之前将这群人押解到城门口。
由于都是山路,没法子弄晕把他们拖着走,只能找钟大夫要了那种降低人的反抗能力但是有力气走路的药水。
钟大夫这个百宝药箱,还真满足了他们的需求。
李崇武他们一行十来个人,带着被灌了药水的盗匪们踏上了去往山外县城的路。
当晚林婉听到李崇柏的身世故事,觉得之前那些李长仁分家跟继子不要亲幼子等不合理的行为,终于有了解释。
这人何其悲哀呀,也不知道他知道自己一向最疼爱的儿子并非亲生的时候,是否会感到五雷轰顶;是否会后悔自己曾经的偏爱与付出;是否会为自己对亲生孩子的忽视与冷落而愧疚自责;是否会在真相的打击下一蹶不振,亦或是幡然醒悟。
林婉轻叹一声,看着旁边熟睡的李可,轻轻为它掖了掖被角,想着过了今晚盗匪抢来的粮食就都归还完了,待李崇武他们将那群盗匪送到城门口,这件事就彻底结束了。
希望去县城的李崇武他们一路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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