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儿！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只是，若是她已经得了程夫人的首肯，以后，要纳为妾室呢？”瑞王说到这儿，便向苏惜月的方向凑近了几步，沉声问道，“还未娶妻，便已是有了纳妾的人选。将来成婚后，他总是不能只守着你一人过。这，便是你所谓的白首不相离？”

        苏惜月的表情呆滞，满脸不信，轻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他答应过我的。怎么会？若是果真如此，那么在信中，他为何只字不提？而且今日见面，他也是没有只言片语，提到了她？”

        “若是他说了，你，还会应了他，进宫求旨吗？”瑞王的话，成功地打断了苏惜月最后的一缕幻想，彻底地无语了！纵然是她不喜欢瑞王，害怕瑞王，可是现在，对于他的话，她也是无可反驳！没错儿，若是他说了，自己还会答应和他一起去求旨吗？自己还会答应嫁他为妻吗？

        苏惜月有些痛心地闭了眼，满脸地失望，“子风，你到底还是骗了我吗？”

        看着苏惜月脸上的痛色，瑞王的瞳孔缩了缩，双手负于背后，未置一词。

        “呵呵！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在没有进京前，你就知道了吧？”意外地，苏惜月问出来的话，却是关联瑞王的。

        瑞王的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点点头，“没错，本王的确是一早就知道了。本王一直对你只字不提，就是想着看一看，程子风向来是自诩光明磊落，不知道这一次，他会不会做到如此？还是说，为了你，他宁愿让自己卑鄙一回！”

        苏惜月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没让自己落下泪来，“为什么？为什么你瞒了我那么久，却要在今晚告诉我？”

        “因为本王一直在给你们机会！给程子风机会。若是他肯对你坦白，那么，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是否会原谅他？你又是否真的是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本王想看看，你的要求，是仅仅对本王设定的，还是对任何人皆是如此？”

        苏惜月苦笑了两声，“没想到！一年多的书信往来，竟是如此？程子风，你竟然是如此待我！”

        瑞王看着她现在的模样，面上闪过不忍，不过，还是强忍了要上前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紧拧了眉，看着这会儿笑的比哭都还要难看的苏惜月！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笑？我一直以为自己能遇上了程子风，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因为他懂我，他知道我要什么，知道我为了什么而努力！可是现在，你的一番话，却是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如今梦醒了，我的心却是被伤的鲜血淋漓！王爷，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觉得很好笑？很解气？以前我那样冷冰对你，这会儿，总算也是遭到了报应？”

        “胡言乱语！”瑞王冷声道，“苏惜月，你在本王的心里一直都是与众不同的！无论是什么样儿的你，本王从未想过要嘲笑你！若不是担心你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本王又何需多此一举？”

        苏惜月的眼泪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如同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果然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自己不能要求太高吗？果然，自己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就是一场梦吗？

        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儿，瑞王只觉得是无比的碍眼！为了一个程子风，值得吗？为了一个不能给她全部的男人，值得吗？

        如果她有朝一日，能为了自己这般地伤心难过，自己该是感到幸福的吧？紧了紧眉，心底里轻轻地否定了！若是她为了自己这般，自己怕是就只剩下自责和对她的心疼了吧？

        “多谢王爷今日特意跑一趟了。”苏惜月的声音有些糯糯地，像是一种阴了天，下着毛毛细雨的感觉。更像是那种屋檐上掉落下来的雨滴，要断不断，要连不连的一种感觉！

        “苏惜月，本王来告诉你这个，并非只是单纯为了阻止你们进宫求旨。而是因为本王不忍你再被欺瞒。事实上，本王的本事，你该是知道的！想要阻止你们见面，本王有的是法子！可是本王没有那么做。今日让你们如愿地见了面，就是本王给程子风的最后一个机会，也是给你的一个机会！可惜了。”

        看着苏惜月的痛苦模样，瑞王的心里只觉得一揪，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眼看着她如此难受，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可是一想到她应了程子风，竟然是想着要一起进宫请旨赐婚，他的眸底再次一片阴沉！自己待她这般地好，她竟是一点儿也感觉不出来吗？还有，这一年多来，自己与她不能说是三天两头儿的见面，也是相差无几，为何她的一颗心就如此地冷硬呢？

        苏惜月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人也是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多谢王爷的好心提醒了。我会问清楚的。我说过，我要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世夫妻，永不相负。对谁都是一样。王爷，即便是程子风当真负了我，瞒了我，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还是希望王爷您，在一旁看热闹就好，莫要cha手。”

        最后的那句话，显然就是有些自嘲了！

        瑞王听了，眼睛微眯，这样的苏惜月让他很不喜欢！她不想让自己cha手？为什么，料到了自己会对程子风做什么吗？还是说，她只是单纯地想要自己解决他们之间的这些问题？

        “苏惜月，你们之间的事，本王可以不cha手。可是有一样儿，若是再见他欺负你，本王定不宽恕。”瑞王说完，也不再看她，转身离开了。

        苏惜月似乎是没有听到瑞王最后留下的那句话，仍是兀自沉浸在悲伤之中。

        瑞王带给她的这个消息，真的可以说是让她一日之间，从云巅，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白天，她还在幻想着，二人一起去请旨，一起准备婚事，甚至是以后一起慢慢变老的日子。可是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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