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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天煞孤星养成记第76章 帅灵韵的信

第76章 帅灵韵的信

        王、忠、嗣!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一样响在了萧珪的脑海里。

        曾几何时,萧珪在读史书或者是研究某些盛唐文物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因为“王忠嗣”这个名字,而感慨万分。

        如果要萧珪用一个句话来形容这个人,那就是:盛唐第一名将!

        或者是:大唐最令人惋惜的一位忠臣名将!

        正如王忠嗣自己所言,他原名王训。他父亲名叫王海宾,曾经是大唐的一位猛将。

        王训九岁那年,王海宾在与吐蕃的一场战事当中,以身殉国。皇帝李隆基把王训收为义子,赐他名为“王忠嗣”,还将他养在宫中,让他与诸多皇子为伴从小一起长大。

        按理说,既是烈士的遗孤又当了皇帝的义子,王忠嗣便可以享受优渥的贵族生活,从此一世无忧了。但他并没有贪恋于荣华富贵,而是发愤的读书勤加练武尤其读了许多的兵书,立志继承父亲的衣钵要成一名代将。

        刚到弱冠之年,王忠嗣便主动要求从军走上了战场,并且是从最低层的军人做起。他凭借自己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军功步步高升。到现在他还只有二十多岁,就已经成为了大唐军界一颗冉冉升起的闪亮将星。

        关于王忠嗣的事情,萧珪记得很清楚。

        到现在为止,王忠嗣打得最着名的一仗,便也是他的成名之战,应该就是“郁标川”之战。

        那一战就发生在去年,开元二十一年。

        当时,吐蕃的赞普在一个名叫“郁标川”的边境地方练兵,兵马有近十万之众。

        吐蕃一向兵强马壮,在与大唐的战争当中丝毫不落下风。这次又倚仗人多势众,不停的在边疆耀武扬威。

        王忠嗣的父亲死于吐蕃人之手,他从军的一大志愿就是想要为父报仇。眼见吐蕃赞普就在眼前,还陈兵于边界不停的挑衅。王忠嗣义愤填膺,仅仅率领数百兵马主动出击,杀了吐蕃大军一个猝不及防。

        真正的历史,有时候比《三国演义》和《水浒》这些小说,还要更加的夸张。

        那一战,王忠嗣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世人与历史诠释了两个字:虎将!

        他身先士卒杀进敌群之中,所向披靡杀人如麻,吐蕃阵中无人可挡。数万吐蕃大军被王忠嗣冲得大乱。他率领的这一支数百人的孤军,竟然杀死了数千军士。吐蕃的赞普扔下无数牛羊战利品,率着他的残军仓皇而逃!

        此一战后,皇帝李隆基亲自查阅军功薄论功行赏,将王忠嗣提拔为从三品金吾卫将军。

        从此,“王忠嗣”的大名响彻寰宇。无论是大唐还是吐蕃或者是其他的番邦,都知道大唐有了一位被皇帝称为“卫霍遗孤、忠臣之嗣”的盖世虎将。

        更加不乏有人称说,王忠嗣就是大唐的“霍去病”。

        其实,郁标川之战对于历史上的王忠嗣来说,还只是他个人军事生涯当中,牛刀小试的一个发端而已。他在后来的十几年军旅生涯当中,立下了更多的军功,创造了更大的辉煌。

        但是很可惜,历史上的王忠嗣在他四十多岁的人生巅峰之时,就因被人陷害而贬官,然后郁郁而终。在他死后不久,便爆发了历史上着名的“安史之乱”。大唐的盛世也因此而终结。

        因此有不少人认为,王忠嗣如果不死,“安史之乱”肯定会是另外一番景象。大唐的国运,也会是另外一种景象。

        但历史没有如果,所有的这一切假设,都无法得到证实。

        所以现在,当萧珪听到“王忠嗣”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突然就想到了许多的事情,内心也激起了很大的波澜。

        现在的时间,是开元二十二年。王忠嗣还很年轻,大约只有二十七八岁。

        他才刚刚打完了,人生的成名之战。接下来的十几年里,全是他创造辉煌战绩的岁月。

        同时,这一段岁月也是大唐盛世最后的辉煌。

        现在距离安史之乱,大约还有二十年的时间。

        这一切,是否还有改变的余地呢?

        就在萧珪浮想连翩的时候,张果老突然说了一句:“王忠嗣,萧君逸,你二人交个朋友吧!”

        他这句话,说得十分的突兀。

        王忠嗣明显感觉有点意外。

        萧珪则是心头一紧:这个怪老头,莫非又是看穿了我的心事?

        虽然王忠嗣在战场上是一位杀人如麻的盖世虎将,但平常看来他还真是谦和又大度。见张果老开了口,他连忙就对萧珪叉手拜了过来,说道:“倘若萧先生不予嫌弃,愿从仙翁之命。”

        萧珪连忙还了他一礼,“王将军太客气了。萧某一介山野村夫,何德何能高攀于王将军?”

        “哈哈!”张果老大笑不已,说道:“老道在此祝你二人,从此结为一生挚友。”

        萧珪与王忠嗣一同对张果老叉手下拜,“多谢仙翁。”

        “王将军,你过来。”

        “是。”

        王忠嗣很听话的走到了大书案的旁边。

        张果老拿起自己之前写好的那一副字,将它递到了王忠嗣的手上,“送给你。”

        王忠嗣颇感意外,“给我的?”

        萧珪则是心中一凛,原来这副字,是送给王忠嗣的!……这是有什么深意吗?

        “怎么,王将军瞧不上?”张果老笑眯眯的道。

        “不不。在下只是,有些惊喜!”王忠嗣连忙拜谢,“多谢仙翁赐字!”

        “哈哈,不用客气。”张果老笑道,“你与君逸一人一副,这才叫公平。”

        王忠嗣笑而问道:“君逸兄,仙翁给你送的什么字?”

        萧珪笑了笑,说道:“八个字,白玉不毁,孰为珪璋。”

        “我的也是八个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王忠嗣不解的道,“不知仙翁,言下何意?”

        张果老摇着他的拂尘呵呵直笑,“只是闲来无事,随便涂鸭的几个大字而已了。王将军不必多虑,不必多虑!”

        “好,在下谨遵仙翁教诲。”王忠嗣连忙小心翼翼的收好那副字,再次对张果老叉手一拜,“在下,愧领了。”

        这时萧珪说道:“有请老太公与王将军稍候,待我下去安排宴席。”

        “老太公?”王忠嗣听了觉得有些好奇。

        张果老呵呵直笑,“我是冒充了他的本家阿公,住到这里来的。”

        “原来如此。”王忠嗣呵呵直笑,又道:“君逸兄,还是不必麻烦了。我们人多,你不好招待。再者,圣人得知仙翁失踪之后颇为焦急,正在苦等回报。在下还是尽快迎请仙翁,回宫为妙。”

        “哎,急什么呀!”张果老讪讪的道,“老道还想多吃一顿鱼肉饺子,再走呢!”

        王忠嗣好奇道:“鱼肉饺子?”

        萧珪笑道:“是我自创的一道菜,老太公挺喜欢吃。”

        王忠嗣眨了眨眼睛,笑道:“这也好办。待我回宫之后,专叫御厨来向君逸兄讨教,学了这道菜去。以后就在宫里,天天做给仙翁吃。如何?”

        “不必如此麻烦。”萧珪笑道,“我现在告诉你怎么做,不就行了?”

        王忠嗣面露苦,连连摆手,“君逸兄,你就是跟我说一千次一万次,我也是只会吃,不会做。与我同来的那些蠢笨军汉,也都比我强不了多少。”

        萧珪微笑道:“那我将食材与做法全都详细的写下来,王将军回去之后拿给御厨一看,他们应该就能明白。如此可好?”

        “好!这个办法好!”张果老连忙道,“快写,你快写!”

        两人都呵呵直笑。

        萧珪连忙拿笔写下了,制作鱼肉饺子的选材与方法,将它交给了王忠嗣。

        王忠嗣小心的收好了这一份菜谱谢过了萧珪,然后对张果老叉手拜道:“请问仙翁,现在可否启程了?”

        “好。”张果老笑眯眯的点头,“待老道辞别了奴奴,这便跟你走。”

        “谁是奴奴?”王忠嗣有点好奇。

        “她是我朋友。”张果老笑呵呵的道:“君逸,就此别过。你我,后会有期。”

        萧珪面带微笑的叉手一拜,“后会有期,老太公。”

        稍后,张果老就骑上他的驴,跟着王忠嗣一起走了。

        临分别时,王忠嗣跟萧珪说今日公务在身有些匆忙,改日重聚定要一醉方休。他还告诉萧珪一个地址,叫萧珪去了洛阳“一定一定”要去他的家中做客。

        萧珪也挺想交下王忠嗣这个朋友,于是很干脆的应承了下来。

        奴奴有点舍不得张果老这个陪她喂鸡、陪她玩乐的怪老头儿,一直送到了院子外面还在不停的挥手,眼圈儿红红的都淌出了眼泪来。

        张果老走了。

        萧珪家里,像是突然一下变得冷清了许多。

        奴奴对于孤独,似乎更加敏感。

        张果老走后,尹阿婆又去了工地上,家里也没有了学生再来上课,她就形影不离的跟着萧珪。

        萧珪写字,奴奴就研墨。

        萧珪钓鱼,奴奴就提蚯蚓盒子。

        萧珪睡午觉,奴奴就从壁厨里搬出一套睡榻,在他的大床边打个地铺,也跟着一起睡午觉。

        就这样,一连过了三天。

        帅灵韵那边,仍是没有传来一点的消息。

        这天清晨,萧珪便打点好了行装,准备去往洛阳走一趟。

        吃完早饭他正要出门,家里来人了。

        “请问,是萧先生的家宅吗?”

        一位年约五旬的干瘦老头儿,站在院子门口问道。

        萧珪正好牵着马走到了院子里,上前道:“我就是萧珪。阁下有何贵干?”

        “见过萧先生。”那个干瘦老头儿叉手拜了一礼,说道:“鄙人黄彦章,乃是洛阳王记的帐房先生。奉家主之命,特来拜会萧先生。”

        萧珪微微皱眉,“你奉的哪位家主之命?”

        黄彦章笑了一笑,说道:“洛阳王记只有一位家主。那就是王公,讳元宝。”

        萧珪一听,这老头儿圆滑。他大约知道陈氏与帅灵韵之间的矛盾,也知道我与帅灵韵的关系。于是故意不提她二人,只说王元宝。

        “既然是王公派你来的……”萧珪笑了一笑,说道:“有请黄先生客厅稍坐,我们坐下慢慢的谈。”

        黄彦章叉手而拜,“多谢萧先生。”

        萧珪便将马匹又拴回了马厩里,将黄彦章请到客厅坐下,也奉了茶,再问他有什么事情。

        黄彦章既不谄媚也无敌意,满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先是拿出了一叠单据,说道:“萧先生恕罪,在下只是奉命行事。这里有一些单据,想必萧先生看了,自会心中有数。”

        萧珪拿过来一看,那些单据上都写着,之前洛阳王记送给自己的东西。无论是胡椒、孜然还是羊肉,包括一袋米、一颗蔬菜、一尺布,全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这意思很明显了,就如同陈氏之前说过的,要萧珪把从王家拿走的所有东西,全部吐出来。

        萧珪翻看了几下就没兴趣了,将单据扔回给了黄彦章,说道:“我现在没空一笔一笔的细算。黄先生直接说吧,总共折价几何?”

        黄彦章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回萧先生,共计六万四千三百三十七钱。”

        萧珪一言不发,走进自己的卧室搬出了一个大箱子,里面除了波斯金币,还有许多从北市换来的丝绢和铜板这些“零钱”。

        然后他说道:“黄先生,我这人一向不爱计算。你自己动手吧,拿足你需要带走的钱。”

        黄彦章叉手拜了一礼,说道:“好教萧先生知道晓,按市价波斯金币折价八百五十钱,丝绢二百一十钱。”

        萧珪摆了摆手,“你自便吧!”

        黄彦章倒也不客气,立刻就动手开始点算拿取,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包金币、丝绢和铜钱来。

        萧珪没有为难这个跑腿办事的下人,还拿来了一块布,替他把这些东西都打成了一个包袱,方便他带走。

        “黄先生,如此,我算是与王家两清了么?”萧珪问道。

        “自然是两清了。”黄彦章叉手拜道:“萧先生是个大气磊落之人,黄某佩服。”

        萧珪点了点头,“那我可不可以,再问黄先生几个问题?”

        黄彦章微然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递到萧珪面前,说道:“萧先生想要知道的,大约都在这里了。”

        萧珪一看那信封,封面上四个娟秀的小楷字“君逸亲启”,毫无疑问定是帅灵韵写来的!

        他连忙接过了信,并问道:“黄先生,为何不早些将信拿给我?”

        黄彦章呵呵一笑,“因为黄某事先早已想好。倘若萧先生仇视于我、无礼相待,这信我还就不给了。现在嘛,黄某倒还有两句话想要送给萧先生。不知萧先生,愿不愿听?”

        萧珪连忙叉手一拜,“黄先生,请赐教?”

        黄彦章微微一笑,说道:“萧先生,不妨先看过了信,我们再说。”

        萧珪点了点头,连忙拆开了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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