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我们这镖………………”恒德说着,随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惊讶,随后看了看周遭,见周遭众人依旧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或是叫卖,或是讲价,没人注意自己,恒德这才趴在张笑原耳边轻言道“张大哥,我一直没问,我们保的这趟镖,不会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吧,比方说重甲,或者是刀兵之类的?”
见恒德说的郑重其事,张笑原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柳兄弟,这你就想多了,我们这镖可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们这趟镖保的是一些绸缎,是岭南特有的药材,茶花而已。”
“不过该说不说,这些东西在岭南贱的很,扔在路上都不见得有人去看上一眼,更不要说是捡上一捡了。可是除了岭南,这可就成了值钱货了,别的不说,就那个广陈皮,在岭南可谓是人看人嫌,除了岭南,那可是有着一两陈皮一两金。千年人参,百年陈皮的说法。还有那些个什么藿香,广巴戟,沉香,良姜,这在外面那可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要是那一天,我不干镖师了,高低得做做这个生意,这利润,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
听着张笑原的话,恒德更加好奇了,于是问道“那,张大哥,你说这些都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为什么不给他看看?他都不给我们好脸色看,那么我们还要舔着脸去给他们这些银两?没这个道理吧?”
“恒德小兄弟,初入江湖,你不知道很正常,遥想当初,我也是与你一般,爱民都不懂,什么都喜欢说一个理字,什么都要分出个黑白,可世事往往不随人愿,有些事情,他不是一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我们打个比方吧,要是有一天我被人故意踩了一脚。”张笑原说着,随后看着恒德问道“这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了,我被踩了,而且还是故意的,但是他一口咬定不是故意的,那么这个时候,我要怎么证明他是不是故意的呢?”
“这…………”听着张笑原的话,恒德觉得有些强词夺理了,因为这件事与城门那军士收钱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可张大哥却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这怎么看都不应该是胡言乱语,想到这,恒德抱拳问道“张大哥,还请直言。”
“柳兄弟初入江湖,不知道这些也合情合理,说来也怪我,不应该说的这么晦涩难懂。”张笑原说着,随后看了看周遭,见依旧没人在意自己这辆镖车之后,故意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道“柳兄弟,我们给了他银两,那么他走个形式,给我们放进来,虽说态度依旧不好着实不应该,但要是不给这个银两,他要我们掀开镖车检查,那么他看着这些个陈皮啊,良姜啊,藿香啊,他大可以说我们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在这些药材里面下了毒,然后以此为由扣压我们的镖车,这我们如何解释?”
“这…………这有何难,我们当众吃一块就好了啊。”恒德依旧是一头雾水,因为这很好解决,并不是什么大事。
“柳兄弟,你还是不懂啊,这里面门门道道多了去了,他可以说我们提前吃了解药,也可以说我们只在半数之中下了毒,或者在少数之中下了毒,再者说我们在陈皮之中下了毒,在藿香之中也下了毒,但是两者都不致命,要两者合一这才致命,或者三者合一才致命,或者两块陈皮,一块藿香才致命,或者……………………”
随着张笑原再者喋喋不休,恒德也是第一次知道了着其中弯弯绕绕,不禁有些愕然,没想到这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是这么一个理,不过这也不是不能解决,想到这,恒德再次说道“那张大哥,我们索性就不解释了,由着他们扣押,由着他们检查,到时候只要检查出没事,那么我们不是一样可以重新拿回货物吗?”
“嘿嘿,柳兄弟,你这就太天真了,初入江湖的我也不是没有试过,只不过这镖车一旦落入了他们手中,那可就由不得我们了,有些良心好一点的,他们就会推脱说人手不够,需要等上一段时间。要是我们一再逼问,那么镖车在他们手中,到时候要是他们下毒,我们可就百口莫辩咯。”
“到时候他们这污蔑状纸往上一递,一篇斩首示众的文案在城门上一贴,写上几句漂亮话,说什么我们在药材之中下毒,草菅人命,幸亏门前军士明察秋毫,让我们计划胎死腹中。”
这几句漂亮话一出,到时候我们上了断头台,你猜猜有人为我们说话吗?百姓很是良善,当然,这份良善却带着无知,说不定到时候断头台上,我们就可以吃到他们扔上来的烂菜叶。”张笑原说到这,随后更是风趣地说道“而且不止于此,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吃到他们平日都舍不得吃的鸡蛋呢。”
恒德听着这一切,心中已然有了怒火,微微回头看着已然不见踪影的城门,眉头越皱越深,心中暗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果然是这么个理。寻常老百姓要见州府大人一面比之登天还难,可每天见到的这些人,那个不是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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