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门口出现一个人影,“又来了,就不能让我消停会。”
柳涯心苦笑,但客还是要迎的,只得抬头道:“欢迎光临,请问……奥,是你啊。”
门口那人并不陌生,是柳家分出去的支流之一,也是目前实力最大的支流继承人——柳古云。
这条支流的前身,正是柳家的分堂——执堂。
现在的柳家,正是处于分家的虚弱状态。
柳古云看起来即将或者已经成年了,一百八十岁左右,星目剑眉,五官端正,英气逼人。
他如利剑般站在那里,
长相与柳涯心那平凡的样子相距甚远,再加上那股贵族的气质,在聚会上绝对是中心之一,如同一个阳光的聚合物。
相比之下柳涯心虽说也不丑,但看起来却并无特长,而且并未参加过十古氏之间聚会的他只知道最基本的礼仪,看起来明显柳古云更加惹人喜欢,更何况他身上还有着时有时无的香气。
支流与主流并无血缘关系,很多原本都是小家族,但被历代家主收入族中,而且不许与主族通婚。
例如柳古云这一族,原姓早已不可考究,虽然对地理与物资输送、管理等有独特的理解,但由于各种原因而落魄,被当时的柳家家主所拯救,后地位平步青云,仅在十古氏之下。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受人滴恩,涌泉相报,更何况主族有救命之恩,在主族下的各分堂眼中,或许主族的地位比天帝还高。
柳古云一见到柳涯心抬头,当即认真作揖,之后单膝下跪,态度很虔诚:“天兆城支流柳古云,见过少爷。”
柳涯心摆了摆手,话都懒得说,等着柳古云开口。
他幼时便见过柳古云,那时柳涯心懂事不久,各支流就派出预定的下一代继承人去服侍、照顾柳涯心,让还是孩子的他们互相熟悉了解。
一般所有孩子的年龄差距不会太大,这是自古的规矩,以便以后柳涯心领导各支流。
天兆城柳家,就派出了柳古云,而当时孤独的柳涯心其实是想要跟他做平等的朋友,毕竟帅气的人总有优待。
可是柳古云哪敢跟主族少爷平起平坐,聪明的他只保持在与柳涯心的若即若离之间。
这就导致了柳涯心和柳古云之间没有真心的朋友情义,只有忠诚的主仆关系。
“少爷,家主是上前线去了吗?”柳古云迈小步进来,但并未乱看,只是低着头,极为恭顺。
“你知道就不必问我。”柳涯心话中没有波澜,只顾研着各色的墨,准备绘画。
柳古云急忙上前一步:“少爷,让在下来吧。”柳涯心斜着眼看了看他,把砚台递过去,柳古云小心翼翼地接下来,开始认真地研磨。
柳涯心一时没有事情干,只能躺在软藤绿椅子上,说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回少爷,没什么事,在下家里收到家主来信,知道少爷在努力练习柳家的传承,于是让在下来给少爷打个下手。”
“不是来偷学传承的吧。”柳涯心半开玩笑道,以前老爷子在,支流不敢动手,现在爷爷去世,父亲出征,此时下手正是好时机。
多久没见到支流的人了,柳涯心想要试试柳古云的忠心,是不是还似当年一般。
柳古云急忙把砚台放在一旁,再次单膝跪下,骇然发誓道:“岂敢!传承永远是主家的,不仅我们天兆城支流,我相信所有支流都不敢对传承下手”
“若是真有呢?”柳涯心收住笑容。
“那我们天兆城支流,必将全力诛之!”柳古云依旧不敢抬头,语气却极其斩钉截铁。
“起来吧。”“是,少爷。”
柳古云慢慢站起来,并未拍衣服上的灰尘,便继续把砚台拿起来,继续磨。
“我相信是真的。”柳涯心知道,虽然的确是最好的时机,但谁都不敢动,因为十古氏之间同气连枝,即使内部有什么矛盾,也不是其他外人可以插足的。
哪个支流今日敢吞了主族取而代之,恐怕不到明日,家族便灰飞烟灭,天帝甚至有可能亲自出手,宁愿从此少一族也不肯让支流上位。
若是谁都能成为十古氏,那还叫什么十“古”氏?
“那你们家有给我带什么东西吗?”柳涯心坐在椅子上摇了起来,仰头看天。
平常支流前来觐见主族,总会带些礼物。
“回少爷,的确带了一件东西,可堂主让我暂时别给你,还请少爷见谅。”柳古云一边磨研一边低头不敢看柳涯心,面露惭愧之色。
堂主便是支流的话事人。
支流在没分家之前,是家族的一个一个堂,掌握不同的技术。
但因为分流后就分居于天国各地,而且自身发展需要,早就不专精只一条道了,因此一般以地名互称和自称。
“行吧,那你就暂时别给我。”柳涯心打趣道,最重要的东西都在主家,支流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看上眼的?
就这样,柳涯心终于得到了一段稍微清静的日子,每天柳古云像管家一样照顾着这位大少爷,柳涯心也省了不少事,可以每天专心于制作了。
而画天圣牌画腻的时候,也有个知趣、雅致的人说话,柳涯心也不再寂寥了。
就如此两人在当铺中忙碌而有趣地度过着,约莫过了两个月。
深秋眼看就要过去。
这天,柳涯心想出去走一走,虽无法出千米之外,但见一见阳光总是好的。
天使、使徒都是以光为养料,只有在无光的环境下,例如恶界,或者生病了营养不良,才用食物充饥。
听到柳涯心想要出去见一见阳光的想法,柳古云显得很高兴,他也已经许久未晒过阳光了。
柳古云急忙抢先一步开门,兴奋道:“那少爷咱们快走吧!”
柳涯心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兴奋,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柳古云高兴,他也很高兴。
他感觉这并不算朋友,朋友应该有更深长的交情,区区两个月的相处并不能算长。
只见一个一百三十岁的孩童后跟着一个宛若哥哥的青年,走在长百米的大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匆匆忙忙。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行人像流水,总有后面的人推他向前。
唯有这二人越走越慢,柳涯心晒舒服了,就想慢慢走,而柳古云也很配合的越走越慢。
“柳古云,你家那件东西,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啊。”柳涯心没找到共同话题,只能拿这个开聊。
“回少爷,我父亲说,要等家主大人的联络。”柳古云拱手道:“家主大人说可以给您的时候,在下自然就会双手奉上。”
“怎么又等?”柳涯心发现一丝蹊跷,这一段时间,太多人跟他说等了。
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到底等什么?等到了又怎么样?我的生活会有怎样的改变?
这些疑问不由自主地出现在柳涯心的脑子里,他停下身来,回头看了看柳古云,开口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回少爷,在下不知。”柳古云低头道。
态度挺坚决啊。
柳涯心叹了口气:“我也不想逼你,毕竟你们执堂的忠心,我还是知道的。”
分家时,爷爷把凡俗的权力几乎完全交给了执堂,可见主族对执堂是有多信任。
“多谢少爷信任。”柳古云礼貌地回复,得体的难以挑错。
柳涯心没有回话,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看着古阳挂在空中,将炽烈阳光平等地给予地上的生灵。
“走吧,难得出来一次,去玩玩。”
柳涯心站起身,往大街上走去,柳古云先是站得板正,后才紧随其后。
柳古云不知道柳涯心要往哪里去,但他没问。
但他知道,大少爷找到事做了。
柳涯心嘴角带着微笑,他想起一件有趣的事。
他要开始一项平常无聊时,偶尔进行的娱乐项目。
巡视,巡视自己被软禁范围之内的家族。
也就意味着方圆千米内的天宝从业者,又将面临一次彻骨的巡查。
他们不知道自己被软禁的事,但是他们知道柳涯心时不时会出来巡查。
这便足够了,尽管大部分时候都是批评为主,但每一次批评都意味着前进的方向。
他们之所以不惜越千里之遥,跨越山川河海,就是为了靠柳家主族近一点,能让柳家家主和柳大少爷能看到自己。
他们期待着柳涯心,柳涯心也要回应他们。
然而,柳涯心也同样不知道,这些人为了靠近柳家的主族会有多疯狂。
事实上,柳涯心以为的左邻右舍,曾经就被天价卖给柳古云的执堂。
后因为柳梦山的警告,执堂才无奈离开,之后立刻便被巨贾购得。
柳家的当铺看似破烂,但周围地产的价格无一不是高到了恐怖。
仅仅这一千米之内地产的价值,就占了法城地产总价的一半。
主持法城的陈家,借着柳家主族的搬迁才得以发达,又怎敢得罪这父子二人。
所以柳涯心看似分了家,事实上生活并不差。
即使柳家分开了,他们主族依然是制作家族的万众之主。
柳涯心双手背到身后,他决定走到哪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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