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了看兴奋的柳涯心,柳古云也不忍浇灭他的快乐。
家主能拿到,自然有他的本事,这不是自己该过问的。
柳古珊打开信封,检查过这信没什么问题,于是交给了柳涯心,第一个看信的快乐必须让少爷来享受。
柳涯心接过来打开书信,看了看,皱了皱眉头,柳古云发现少主的表情有点不对劲,但并不敢过问。
柳涯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慢慢地覆上一层阴霾。
柳涯心看完了,却什么话都没说,将信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柳古珊和柳古云并不敢拾,这可是主族的家书,上面不知道记载的什么,瞟一眼都可能是错。
柳涯心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快压不住火了,却找不到说的人,于是说:“你俩拾起来,看看那封信上写的什么。”
柳古云这才捡起来展开,柳古珊在一旁歪着头,二人看了起来。
内容很简单,这“铳”并不是父亲想给他的宝物,所以他暂时还不能离开。
还是不能走。
信还没看完,柳古云已经知道,少爷的气压不住了。
接下来的内容就是,武器在恶界的运输出了问题,所以只能暂缓柳涯心的自由时间,而这铳就是替代那武器的生日礼物。
“你们看看,这是人话吗?没有把握寄武器回来,还给我寄什么信,东西没寄回来,信倒是寄得挺快!”柳涯心现在真的一股气不知道冲谁发。
柳涯心站住了,怒极反笑,看起来表情相当有趣:“真有意思,有能耐把铳寄回来,却没办法寄那个地宝,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柳古珊不敢说话,她可不想触正在气头上的少主霉头,但她用手肘碰了碰柳古云,示意他是物流的专业人士,站出来讲讲道理,劝劝少爷。
柳古云其实也不想站出来,现在并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少爷看似是因为送货的不专业而生气,实际上还是生家主大人的气。
但这种情况下自己只能站出来说话:“少爷,恶界战况千变万化,家主大人也是身不由己,尚不如……”
“尚不如什么?”柳涯心盯着柳古云,柳古云拿出一物:“这就是在下从堂主那里接过,想要带给少主的宝物。”
这东西看起来就像一根简单的铁丝,通体发红,尖头上略微有些闪闪的金光,约有手掌长度,上面有奇怪的纹路。
柳古云继续解释:“这就是可以解开少爷您禁制的东西,名为‘九赦令钥’,可以解开九阶以下所有禁制!”
九赦令钥可以解开自己的封印?
柳涯心不信,因为他试过。
“少爷,不用怀疑,这把是特制的。”柳古云看到柳涯心呶嘴的样子,笑着解释道。
“但堂主父亲告诉我,只能确认家主来信让打开,我才能拿出来。”
站在柳古云身边的柳古珊大吃一惊,柳古云这个行为已经不仅是违抗堂主了,这是违抗家主。
因为堂主没有掌握此物的权利,柳古云拿在手中的权力必是家主暂时给的权力,并不是使用权。
柳古云私自拿出来,这早就过了僭越的级别,即使她现在当即将他斩杀,天兆城支流只会拍手叫好。
现在是柳家支流不再有自己的专属职责的时代,削弱其他支流就是加强自己的支流,而且柳古云的僭越已经让她已经有充分的理由。
但她在犹豫,手已经不自觉地按在自己的佩剑上,隐隐待发。
可看着少主如此急切,自己不仅毫无办法,而且斩杀为了少主不惜舍命的人,少主必定会恨上自己,这样真的划算吗?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柳涯心的声音打断了他:“不行,此罪你担不起,东西你收回去,话我就当没听到,是吧,古珊。”
“是!”柳古珊放下按住武器的手,知道少主已经做了决断。
“可少爷您不是最希望出去吗?!”柳古云忽然变得决绝起来,一改原来唯唯诺诺的性子。
“我的确希望出去,可还不至于拿你的命来换!”柳涯心也果断起来了。
“我们的宿命就是为您而牺牲!”柳古云斩钉截铁地说。
柳涯心更加坚定:“那也不是为了这种小事!”
“少爷你被困在这里一百多年了,这么……”
“行了!”柳涯心大声地打断他的话:“要是你再提这事,你就滚回天兆城去!古珊,过来磨墨!”
柳古珊缓步走过去,默默地开始磨墨,柳古云低头沉默着,柳涯心开始绘画。“古云,去给我倒杯茶。”
“是,少爷!”柳古云应了一声,走进了茶室。
柳涯心画了几张就不想画了,让柳古珊走开,自己躺在椅子上睡一觉。
柳古珊应了一声,悄悄走进茶室,见柳古云正笑着倒茶,于是走上前,低声问道:“笑什么,刚才你都命悬一线了”
柳古云嘘了一下,看了看柳涯心,摇了摇头:“你没看懂吗?我安全得很,少爷不会要我的命,而我必须让少爷把火发出来,不然他会憋坏的。”
柳古珊似乎懂了,可还是不解:“那你刚才也太危险了,万一少爷治你个不敬之罪,或者家主治你僭越之罪……”
“我的少爷我懂。”柳古云轻声打断柳古珊的话,声音很小,可依然很温柔:“只要少爷不犯大错,家主大人肯定会溺爱少爷的,只要少爷知道我为了他好,我就一定很安全。”
“而你。”柳古云忽然重重地捏住柳古珊的肩膀,笑里藏刀地看着柳古珊:“我相信你不会特意向其他支流说这件事的,对吧?”
这一刻,柳古珊好像看到了柳古云隐藏的獠牙。
她忽然想起来,当年的孩子里,柳古云不仅是最忠心的,而且因为一直跟着少爷身后,也是最为低调、最为年长的。
柳古珊不寒而栗,一时间已经不敢说话。
柳古云笑了一下,拍拍柳古珊的肩膀,端着茶走出去。
柳古云将茶放在柳涯心面前的柜台上,趁着柳涯心闭眼休息,蹑手蹑脚走出当铺外。
柳古珊颤颤地从茶室走了出来,她确实被刚才那股杀气吓到了。
看着睡觉的柳涯心,她只得坐在一旁,天气燥热,拿着扇子给柳涯心扇扇,脑袋里想着,自己对少主究竟是怎么样想的,她对少主自信有不输于柳古云的忠诚,可为什么她和柳古云所作所为却大相径庭。
柳古云像上次一样,东拐西拐地拐进一条巷子,拍了拍手,两个身影像幽灵一样冒出来,单膝跪下,柳古云先说话了:“查到什么情况没有?”
两人跪得越发佝偻,其中一人:“少主,还没有查得很清楚,目前掌握的信息不多。”柳古云也没有抱怨,知道抱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那就把已经查清楚的情况跟我说说吧,还有那个送件的人,你们查到没?”
两人相看一眼,其中一人沙哑地说道:“少主,我们并没有查到目的地是这里的寄件,家主大人的件很有可能是在恶界丢了”
柳古云颔首,难道那个送件人没问题?
“不过,上午那个送件人,级别非常高,我俩没有权限查,等级在十古氏支流以上。”
柳古云有些惊讶,这两人的权限并不算低,可依然不够,看来这个送件人可能是属于十古氏的主族,可哪个十古氏的主族会愿意送件?
难道是天兆城帝族的那群人?
帝族,就是天帝一族,也就是帝室。
十古氏的主族,傲然于万物,当然也包括帝族。
然而,支流却要小心谨慎,防止给主族惹事。
所以,帝族虽然表面上与十古氏支流平起平坐,但十古氏支流却都不想惹事,有意地避开帝族。
这谜团越来越深了,虽然柳古云查到这,已经不想往更深的地方查了。
因为这已经涉及到了其他的十古氏或者帝族,不是他一个支流可以涉及的,但是事关少爷的安危,必须查清楚才能放心。
“少主,据我们所知,熊家与柳家历来交好,而且熊家身体素质极好,那人的身影也是极快,朝廷中除了熊家没几个身形如此之快的。”
“行了,我知道了,那你们查查帝族边缘人的行程,熊家不必查了,你们没权限,我想熊家也不会害我们柳氏。”
柳古云又交代几句,猜测柳涯心该醒了,就让他们走了,自己急忙赶回去。
踏入店内,柳涯心并没有醒,柳古珊在那里扇扇子,柳古云找个地方坐下,想着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过了一会,柳涯心转醒过来,看着他们都在,心情也好了不少。
虽然他阻止了柳古云打开禁制,但这不代表他不想走。
柳古云打开是一回事,自己打开是另一回事。
要是自己打开,不就证明自己的能力了吗?
说不定,这真是父亲的本意,原来自己弱小,从未想象过自己能打开。
但现在自己掌握了天圣牌。
等等,难道这是父亲下的套?
柳涯心急忙翻看《天圣书》,查找有没有能解开禁制的牌。
边翻边觉得自己傻,当时父亲明确说天圣牌是妙不可言的,肯定有解开禁制的方式。
之前自己练习了太多基础牌了,根本没往等级高的牌想。
翻边全书只找到一个可以破除八翼天宝的禁制而且自己的圣力可以绘制的天圣牌,名为‘碎锁’。
柳涯心大喜,急忙看了看详细介绍。
结果看着看着就发现完全用不了。
这牌还真是简单直接,真就是靠蛮力碎锁,要真用了恐怕先碎的不是禁制,而是自己的锁骨。
“还真是‘碎锁’啊!”柳涯心心里吐槽了一下。
恐怕父亲早就想到自己要查了,所以早就做了手脚。
虽然《天圣书》有手掌厚,但柳涯心依旧不认为是全部,父亲肯定藏了私。
柳涯心又摊到椅子上,现在唯一能走通的办法也没了,谁帮他谁倒霉,只能靠自己,而靠自己只能用这种办法了吗?
那可是碎一根锁骨啊!
要不就是……柳涯心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难道,父亲在测试自己的决心?
柳涯心愣了一下,就似看透一样,露出了笑容,柳古云和柳古珊都不知道少爷怎么了?刚才还在气头上,现在又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只见柳涯心撸起袖子,说道:“古云,取笔墨来,古珊,帮我找一些材料!”
柳涯心看向远方,就好像要远航的船长:“一根锁骨罢了,我还玩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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