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二皇子风磊方才曾助落天抵御恶灵和沧离花,功过相抵,我们不该恩将仇报,为难于他。”云落天朗声道。
“笑话,杀掉魔界两位皇子,怎么能称得上恩将仇报?你别忘了自己身份。”昊飏不容置疑道。
“就是,自古神魔不两立,根本不必和魔族讲什么恩不恩的。”众人纷纷议论,几乎人人都赞同太子的话,认为该趁机诛杀魔界皇子,给魔皇致命打击。
小影紧张的看看众神,小声问:“云,怎么办,你真的要杀掉他们兄弟俩吗?”
云落天与父亲遥遥对视一眼,也看出了父亲的决定,心知今天放走风寂兄弟,不说日后会树立一个风寂这样的强敌,最关键的是,昊飏以及其他别有用心的人一定会借题发挥,将此事扩大歪曲成他勾结魔界,与宿命仇敌同流合污,要承担极大罪名和惩处。
不过,那晚万丈神塔下面,若非得风寂殊死指引,他和小影绝不可能生还,而这两三个月,风磊一直守信重诺,受尽恶灵噬咬,守护在那棵浮欢树下。
他们两兄弟,一个对他和小影有活命之恩,一个是言出必信的磊落少年,无论哪一个,他都不能在今日捉拿他们,歼灭他们。
他小声回答:“我会放过他们,小影,你暂且随风磊离开神寂陵,等过段时间风声过去,我便接你回来。”
“为什么要我离开?云,我想陪在你身边。”小影不乐意道。
先是拒绝天帝指婚,现在又要不顾众议,放风寂兄弟离开,自己肯定会受到天帝严惩,很有可能是死罪,父亲也会受牵连,小影若留在神寂陵,要么会陪他一起接受制裁,要么会被悦天和天后下毒手。
父亲虽然是凤帝,但是毕竟是天帝的臣子,想执意护住小影很不现实,为今之计,魔界少主风磊最有庇护小影的权利,他一定得说服它暂时离开神寂陵这个注定要卷进漩涡的凶险莫测之地。
因为这些顾虑,他握着小影的手,柔声低语道:“小影,这几天我要面对拒婚风波,你在我身边多有不便,会说不清楚我拒婚与你无关,你先随风磊离开,避避风头,等神寂陵局势稳点下来了,我就去接你,好吗?”
“你是不是会受到严惩?云,我想与你一起面对。”
“傻瓜,都和你说了,你与我在一起,无法澄清关系,我与悦天的婚事就极难解除,你先让我平息了这次风波,再回神寂陵好不好?”
小影忽然想起因为自己和风磊结义,悦天和昊飏就一口咬定云落天想勾结魔界,自己现在留在他的身边,的确会给他带来种种解释不清的麻烦,沉吟良久,它终于道:“好,我先离开神域,你会想着我,接我回来吗?”
云落天点点头,然后看向风磊:“风磊,请代我照顾它一下。”
风磊笑道:“还用你说,我是它弟弟,怎能不倾其所有对它好?”
一招手,小影只觉天旋地转,就被风磊以强大魔法收去,现出小麻雀的原身,握于手心里。
风磊和风寂对着云落天一拱手,转身飞走。流水沙冷笑扫视了众人一眼,云袖一舒,随之远去。
昊飏等人正待追杀,云落天阻拦道:“请太子放过他们三人,现在的风寂,法力精进数倍,你我未必拦得住。”
“本太子的功力是拦不住,可是,落天,你和你父王,难道就没有击杀他们的能力?”昊飏大怒。
“风磊刚才助我破解恶灵和沧离花之劫,我不能一转眼就杀了他。”云落天单膝跪地,道:“下次他们若再敢犯我神寂陵,我一定不遗余力,血战到死,也要将他们拿下。”
“下次?下次恐怕就是你父子二人与魔界里应外合,将我神界拱手送给魔皇做礼物吧?”昊飏冷笑。
云落天眼神一变,就知道昊飏绝不会放过给自己和父亲罗织罪名的机会,他苦涩却认真道:“请太子殿下明鉴,云落天绝无此心,我父王更不会自堕英名,向魔皇示好。”
“那就请你解释一下,魔界少主为何会认识那只小麻雀,并且结拜为兄弟?那小麻雀可一直都在你的庇护下长大,它若有什么异心,也必出自你的授意。堂堂魔界少主,有什么理由与一个最低贱的小麻雀称兄道弟?”昊飏冷笑道:“我们神界最受子民敬仰的凤帝千年华诞,魔界大皇子为何会逾界前来相贺?怎么几千年来从来不见魔界皇子为神界其他高位者贺寿呢?甚至就连我父皇天帝,都享受不到此等殊荣。”
这两个问题,云落天都无法回答,因为要说清楚,就必须说明风磊猎取凤心以及净化那棵浮欢树的协议,而这些,都会被昊飏等人借题发挥,编排出更多疑问和罪名。
无奈一叹,云落天道:“臣守护神域之心从未改变过,永生永世都不会做出背叛神界之事,只是有些事确有苦衷,无法对太子你言明。”
“哼,来人,暂且将云落天收监看押起来,并修书一封,速将今日之事上奏天廷,等候天帝与群臣决议之后,再行定罪。”昊飏吩咐道。
天后皱眉道:“昊飏,今日若非落天和凤帝联手化解恶灵和沧离花之劫,整个神寂陵必将沦为魔域,我们所有人也都难逃一死,这劫难还会扩散蔓延成三界一场浩劫。不管怎么说,落天都是有功的,岂能定罪下监?”
悦天也愤然道:“二皇兄,你处事不公,赏罚不明,我不服气。”
“哼,悦天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昊飏冷笑道:“母后,你贵为天界后宫之主,掌管好后宫事务就足够了,前堂之事,女子无权过问。落天有罪还是有功,这不是我可以说了算的,自会经过众神公议,才能最后定夺。不过,若非风寂母子和魔界少主凭空出现在神寂陵,怎么可能触发亿万恶灵同时出动?那邪恶至极的沧离花又怎么会蔓延整个神寂陵,将我们众多神族同时异化成植物,你们且算算今天已经有多少人在恶灵和沧离花肆虐中灰飞烟灭?”
众神仙无不附议:“对呀,神魔两界累世为敌,互不往来,如今到了落天世子这一代,怎能堕落至此,正邪不分,做出不忠不义之事?”
眼见议论声越来越不堪,凤帝却不便为自己和儿子开脱,只能不动声色道:“落天素来律己甚严,断不至于不顾正邪是非,今日之事如何判决,我们等诸神和天帝公议之后方知,大家先散了吧。”
众人虽然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凤帝毕竟是神界仅此于天帝的至尊,向来与衡天城的城主老战神时坚分庭抗礼,位份之尊,法力之强,都不容其他人轻易敢有分毫不敬。
若非今日变故横生,昊飏又摆明了立场想要落井下石甚至恶意诬陷谋害,众神哪敢有那些非议?
等众神全部散去,凤帝略一思量,只带了两名随身侍卫去莲狱宫。
到了莲狱宫殿门前,他不由停下,有些踌躇,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踏入过这座宫殿?他记不清了。
此刻回想,唯一能记得住的是迎娶她的那一日,她一袭紫红嫁裳,洞房之中,她娇羞的说,她毕生最爱的植物是冥界九万里冥河之中九石山上的狱莲,一种清香透十里,艳红如地狱之火的莲花。
他无法给予她感情,只掀起她的盖头便算作了却婚礼,转身离开了她的宫殿。
作为补偿,他如了她的愿,次日便去九石山找鬼仙一派的宗主讨要来狱莲莲子,又耗去百年修为,以倒转星海术法,将冥河之水引渡到莲狱宫,以便只能以冥河水维持生命的狱莲茁壮生长。
他能给她的,只有这些,至于为数不多的几次召她侍寝,完全是政治联姻上不得不做的样子,她和潺妃,心里一定恨他入骨吧?
他暗自苦笑一声,明知这样冷漠太伤她俩的心,他也没有办法逼迫自己去接受她们。
正因为如此,儿子以后会喜欢什么女孩子,他尽量不做干预,他不想让自己屈从于政治因素而辜负白洛皇后的一生遗恨,让自己的儿子也去品尝。
必要的时候,他会尽可能让儿子得偿所愿,因为爱情成就姻缘,而不是政治上的诸多考虑。不过,对于小影,他并不满意。
并不是它的出身,而是它天生孱弱的体质,这样的它,就算变成女孩子,以后与落天成亲,生下的子嗣也必定是极其脆弱的体质,凤鸟一族的血统从此将会彻底被毁弃,后世子孙,将如何担负起守护使命?
他正自出神,莲狱宫的守门护卫们已经齐刷刷跪下迎接,另外派出一人飞身进去禀报释妃。
没多久,释妃在众多宫女侍卫的簇拥下,前来迎接。释妃虽然日思夜盼他的到来,可是今日侄儿惨死,她眼睛哭得红肿,面对他的突然造访,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跪拜在地,哽咽难言。
凤帝上前搀扶她起身,柔声道:“起来吧,我说过很多次,见到我不必行此大礼,我只是守护神域的凤族领袖,不想学天帝魔皇他们那一套,你我完全平等,不要有尊卑上下之分。”
“我记下了,多谢陛下。”
释妃眼睛红肿,胸口疼痛,走路有些不稳,凤帝便伸手扶着她,一起向前走去,她怔怔的抬头看了他好一会,忍不住问:“陛下这两天为什么待我忽然大为不同?”
“这两天?”凤帝有些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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