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伶悠悠醒转过来,见出尘紧拥着自己,一脸的失神与茫然,顿时又哭了起来。
“姑娘,我们是快死了么?三日了,无人问津。铃兰与欢儿呢?皇上呢?都不管我们了么?”
“她们,自有苦衷,鞭长莫及呀。”出尘叹息。心里却一遍遍浮现出子谦那日静默的脸,一语不发,神情复杂。这样的他,叫她感到凛冽的寒意,比冰天雪地,凛冽风霜里,仍要寒冷。
记得自己初次入暴室时,隔壁还住着一个采女,此回已三日了,都是不见她的影子。出尘心中不由地生出不祥之感,带着侥幸之意问了一个女子。答案是:已亡。
心下立时便生出了沧桑之意,彼时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此时在人间已永无痕迹。而自己与紫伶,怕是也要这般的死去了。清泪滑落,无法停息。
夜月冷,紫伶在身畔已沉沉睡去,梦中不时发出惊恐的呓语。出尘却无法入睡,无声息的泪涌落个无休无止。紫伶似是极为寒冷,睡梦中瑟瑟发抖。出尘将自己的薄被加盖在紫伶身上,自己只和衣躺着,心事难平。
整个屋子里,根本就照不进阳光。当从懵懂中被看管的妇人叫醒时,眼前仍是无尽的昏暗与冷意,虽然已近夏日。
方一睁眼,便觉得身子倦倦地,头亦疼痛难忍。紫伶见出尘无力起身,便伸手去搀她,手甫一触碰到她的手,便立时缩了回去,低低惊叫了一声,又急急拿手抚上她的额头,霎时间惊慌的神色便涌在了面上,“姑娘,你?发烧了。”
出尘无力的抬起头,放在自己额上,额头滚烫,“只是发烫罢了。”她倦倦地说。
“快点干活了!”看管的妇人不悦地大吼着。
“她病了,能否让她休息休息?还有,她需要大夫。”紫伶问。
“会有大夫来医治她的。”看管的妇人仍是不耐,“巳时一刻,大夫才会来。此时你们快些干活去!”
“离巳时尚有好几个时辰,姑娘她发着高烧,可是不敢耽搁啊。”紫伶苦苦哀求,“这般病着,如何能去干活。”
“如何能去干活?”这名妇人不是初进来时与出尘有过交集的那位,她冷冷的笑着,扬起手中的鞭子,“啪”的一声脆响,长鞭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而后落在尚躺在稻草上的出尘身上。出尘强忍着,在紫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觉得眼前金花缭乱,闪烁一片。她缓缓移着步子,随着紫伶去舂米。
手绵软无力,似是失去了筋骨,抬起来都十分费力,更况且要舂米。出尘强忍着,紫伶在一旁替她忧心,却不敢放慢手中的活计,唯恐又是狠狠一鞭。
不知过了多久,半个时辰都是煎熬,喉中干涩一片。
摇摇晃晃,再也无力支持。躺下去吧,双腿已负担不起身子的重量,只想躺下去,放松片刻。只感到一双有力的臂膀将自己紧紧扶着,抬起倦怠的双眼望去,紫伶此时显得如此有力。她紧紧的扶住出尘,任凭那名妇人的鞭子劈头盖脸地打在自己身上。
“快住手!”暴室丞急跑进来呼道,“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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