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柳云表示认同，“生了三个儿子，应该不会被陈家抛弃的。”

        韦辛听到后，心里发紧，她生不出儿子，难道就有被休的可能吗？

        计茴看到韦辛的神色，对葛柳云使眼色，葛柳云才发觉自己戳了韦辛的心窝子。

        “唉，我这张嘴，就是就胡说八道。”她连忙转移话题。

        “话说云兮以前在蔚衡面前，那么强硬，如今怕是不敢再造次。”

        计茴:“她要是聪明点，就该学会隐忍。”

        葛柳云：“要是我夫君是小爵爷，我也忍，不就是多了一个妾室而已吗？正好不用伺候男人。”

        计茴轻笑，“这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没到自己身上，说得都轻松，真要是落到自己头上，指不定哭得有多惨。”

        韦辛也道：“我宁愿过点苦日子，也不愿成天在那富贵窝里受气，每日吃喝拉撒在一起，哪有不磕磕碰碰的，迟早得气出病来，我可不想短阳寿。”

        “就是。”

        三人突然就不羡慕云兮的贵门日子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

        “初三是回娘家的日子，我们今年都没有娘家可回。”

        葛柳云提起这事，眼睛就发红，逃难匆忙，娘家人如何都不知晓，只是在心里坚定的认为，他们都在某一处好好的活着。

        葛柳云的一句话把计茴的眼泪都说了出来，“我娘家也不知道逃哪里去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韦辛倒是没有多少感触，她的娘早死，爹爹又续弦，继母对她不好，父亲也是忙于营生，看中继母生的儿子，根本顾及不到她身上。

        她对那个娘家早就没有多大的感情，看着计茴和葛柳云都在抹眼泪，她莫名有些羡慕，要是她娘还活着，也该同她们一样，担心惦记着吧。

        *

        大年三十，阖家欢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看绚丽的花灯。

        苏扬那日从画舫上回来就走了，说好陪家人过年的，又食言了，张氏很遗憾。

        陈伯府算是今年都城的新贵，来拜年的宾客也是极多，不过都是来攀附他们的。

        陈志成也不怠慢，想融入都城就要与这些人先结交起来，一点点再向上发展。

        而凌家也是第一年在都城过年，亲眷因为逃难都失去了联系，便都在凌云龙宅子里过年，热闹一些。

        初三，按照老规矩，云兮和蔚衡要回来，早早就备好了酒菜。

        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来人。

        崔氏有些担忧，“要不派人去看看，这都快过午时了，是不是路上耽搁了？”

        过年拜年必须赶早，过了午时就不能拜年。

        凌云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来就不来吧，过了午时，还不来，我们就吃饭。”

        他的话刚落下，云兮带着孩子们出现在凌云龙的宅子里。

        “怎么就你们？蔚衡呢？”崔氏一直担心着云兮的日子。

        看到只有云兮和孩子们，心里就打鼓。

        前两年，蔚衡虽然有了明雪，样子还是装的，过年都会来凌家的。

        云兮无所谓的笑笑，“在忙呢，毕竟如今身份不同了。”

        “这是瞧不起我们凌家了吗？初三都不来拜年了。”凌大海呵斥道。

        “是不是陪明雪去了章家？”凌云杰看穿的问道。

        “哎呀，我肚子饿了，开始吃饭吧！”云兮不想扫兴，赶紧转移话题。

        后面凌家人再提起蔚衡，都被云兮搪塞过去。

        初三就这么被糊弄过去。

        其他的日子蔚衡都很忙，每日不是在府上待客，就是同陈志成出门拜访都城权贵。

        回到府里，就来到云兮的倾兮院。

        每晚都要在云兮身边磨蹭的很晚，才去睡觉。

        陈志成一直在观察蔚衡和云兮，可是倾兮院里都是云兮的人，里面的情形他不得而知。

        眼看就到正月十五了，蔚衡反而住进了倾云院，看情形两人越发的亲厚。

        ＊

        正月初十，一大早，福元居的张妈就来到倾兮院。

        委婉的说了许多，大意就是章明雪嫁给蔚衡，第一次来娘家人，为了避免不高兴，让云兮和五个孩子都在倾兮院里别出去。

        宋妈妈一听就来气，“小爵爷，初三去陪如夫人回娘家，如今伯爵府没先请凌家人，倒是这般隆重的宴请章家人。”

        “我们少夫人是正经夫人，又不是那妾室，为何要这么对待我们的少夫人。”

        宋妈妈一向好脾气，如今也是气急，为何一个妾室来娘家人，一个正头娘子还要避开。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就是因为章家有权有势吗？”

        张妈给了宋妈妈一个‘原来你明白的’眼神，“宋妈妈既然知道，又何须多言，有本事让你家少夫人拿实力说话。”

        “要是没那本事就歇歇力气吧，赶紧把门关起来，莫要出去冲撞了贵人。”

        “你们别欺人太甚。”宋妈妈是气极了，哪怕明知道是夫人故意折辱云兮，也要说几句。

        张妈好笑，“就是欺人太甚，你们还能怎样？有本事越过章家，越过如夫人，真有那么一日，伯爵府比今日还要隆重。”

        “不过，我看你们还是等下辈子吧，这辈子想越过他们是不可能的了。”

        张妈是很会看人下菜碟的，云兮如今哪能跟如夫人相提并论，她作为张氏身边的老人。

        每日从张氏和陈志成的谈话中就能听出，如夫人就是相当于伯爵府的少夫人，而这位只是挂着一个正妻的头衔而已，实则如同一个妾室。

        “章家人来了吗？”云兮从里面走出来。

        张妈面色稍稍收敛，“还未。”

        “那就行，我现在就出门。”

        张妈脸色僵住，这个少夫人真是会钻空子。

        “让开，我有事出去，张妈也随我出去吧！”云兮转身对宋妈妈道：“我出去一会就回来，让孩子们看书，写字。”

        少夫人都下了逐客令，张妈只能跟着出了院子。

        “少夫人一大早是要去哪里？”

        云兮道：“这就不劳张妈操心了。”

        张妈被云兮一句话卡住。

        *

        明雪的娘家人巳时末来到陈伯府，陈伯府极其隆重，明雪就是女主人的派头，康儿就是嫡子的待遇。

        章泉之还算满意，只是正月十六未到，便沉着气，和家人沉浸在过年的氛围里。

        午时三刻，厅堂里开了五桌宴席，听说来的宾客只是章家的嫡亲，一些旁支还没来，章家果真是人丁兴旺。

        …

        陈伯府外，云兮从马车上下来，敲了会门。

        门房开了侧门，探出个脑袋，看到是云兮，马上关上了门。

        ……听脚步声，应该是去禀报。

        云兮目光流转，嗤笑出声，看样子是得了什么人的命令。

        果然，不一会，那门房回来，探出脑袋，“少夫人，今日章家在府里，请您走后门进府。”

        云兮冷笑，“谁说的？”

        门房为难道：“少夫人别气恼，小人也是听命行事。”

        “是如夫人，还是老爷？”

        门房不作答，他一个下人，谁都不敢得罪。

        云兮也不会为难一个门房，“好的，我明白了，你且把大门打开，他们要是找你，你就说是我非要进的，有任何事，让他们来找我。”

        “小人不敢啊，如果我放了少夫人进门，是会被挨板子的。”门房哭丧着脸。

        云兮想到他们如此对待她，那她也不必为陈伯府留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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