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寒的工作接近尾声,只剩下一些零碎到繁琐的细节,需要秋宋处理。
这两日他都留在酒店办公,一日三餐都是曲西棠亲手准备,虽然平淡,却也格外祥和。
安娜知道他们即将离开,心中不舍。
这几日的接触,她早就将曲西棠当做知心好姐妹,便求了母亲和父亲办了一场皇家围猎,邀请他们参加作为欢送会。
皇家围猎是王宫最高接待待遇,曲西棠和祁墨寒自然不会拒绝。
王宫后山有上千亩占地面积,山后是一片平原,一望无际和天朝的颜色连接在一起。
她们安扎在山脚和平原的连接处,上百名经过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士兵,有序排列保卫三个人的安全。
已经用了两天药的安娜,头皮不再溃烂。
用束带笼住了稀疏的地方,白色衬衫外套着深棕色马甲,骑着一匹皮毛油亮的黑色汗血宝马。
阳光照在她的身后,肌肤白的发光,挥舞着手跟站台上的曲西棠打招呼。
“西棠,我们一起去围猎!”
站台是用纯木板临时搭建,用最简易的金属和掺着金线,绣着王室徽章的丝布掩住阳光。
纯白色镂空铁质欧式圆桌,摆上糕点和酒饮。
两排佣人手中捧着制作精良的弓箭。
曲西棠跃跃欲试,转头看向祁墨寒坐着轮椅的双腿,用笑容盖住了兴奋。
她双手在嘴边做喇叭形状,大声回道:“不用啦,你去玩吧,我在这等你回来。”
远处的安娜,也不知道听清楚了她的话没,骑着宝马向她的方向奔过来。
“你该不是不会骑马吧?”男人有些惊讶她的拒绝。
这不像是她一贯的做事风格,漂亮的薄唇轻启,饶有兴趣地询问。
“怎么可能?”
大家贵族的儿女为了以后的交际,自小要培养和学习各种娱乐项目。
曲家虽比不上祁家树大根深,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若是连骑马都不会,必会遭到耻笑。
草原上的风,比市中心凉爽新鲜,吹起女人的发丝,吹不散她脸上的傲娇和双眸的光芒。
祁墨寒看到了她对自由的渴望。
男人如黑曜石闪亮的眸光,在转脸看到自己双腿时暗了暗。
他单手支着额头,慵懒又优雅,“我不需要你为了我,放弃自己喜欢的事。”
金光撒在草原的嫩芽之上,男人的脸色有一瞬间凝固住的冷霜。
不等曲西棠开口,安娜下马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胳膊央求。
“本来就是为了你们,才举办的这场围猎,祁先生的情况可以理解,你要是也不来,那也太辜负我的一片好心了吧!”
曲西棠看了一眼祁墨寒。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赫然笑了,嘴角勾起,一时之间天地为之失色。
他低沉醇厚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传入曲西棠的耳朵,“去吧!”
虽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间心情如此愉悦,但安娜还在等她,她便不再推辞。
接过佣人递过来的弓箭夸在身上,利落地跃上马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练的马尾在半空中,划出漂亮的月牙形状。
安娜换上了一匹枣红色宝马,目光相碰,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
“让你见识一下本公主的准头,驾!”安娜大喝一声,宝马发出一声嘶吼,留下扬起的尘土。
“好啊。”曲西棠不甘落后,跟了上去。
马蹄与草原相碰撞踢踏声中,女人的声音格外清脆:“祁墨寒,等我回来!”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身影,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才轻呵出一个字来,“好。”
“boss,我们要不要回去,这距离驻扎的地方有些远,我担心……”
秋宋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的地界高,身旁就是同样森林的小道,实在是不安全。
“不必。”祁墨寒饮了一口冷茶。
明明已经看不见安娜和曲西棠的身影,可他仍不愿收回视线。
秋宋只好提醒身边的几个保镖巡查的时候提高警惕性,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汇报。
他带着侥幸心理心想,这毕竟是王室地界,应该不会有人这么胆大包天肆无忌惮。
安娜对那些野兔野鸡不感兴趣,曲西棠却不愿意对那些猛兽飞禽下手。
不一会,就把安娜和一众追随的卫兵跟丢了。
她也不着急寻找,慢悠悠地驾着马欣赏着草原美景,见惯了城市的灯红酒绿高楼大厦,早不知道大自然风景有多美丽。
路过一小片丛林时,她听到了剧烈的喘息声,不由皱了皱眉。
循着声音找过去,竟然发现一只待产麋鹿。
母鹿好像是难产,脑袋和耳朵精疲力尽地耷拉着,听到脚步声挣扎了一下,四肢想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逃跑。
两次,都失败了,琥珀色的眼睛透着绝望,只能眼睁睁看着曲西棠离它越来越近,疼的四肢抽搐。
靠的越近,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就越浓烈,身下的黑马显然不适应这个味道,曲西棠拍了拍它的后背,从马背上跳下。
小心翼翼走到母鹿身边,她抬手摸了摸母鹿的肚子。
里面的小鹿还有胎心,应该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才会胎位不正。
若是不赶紧生下来,恐怕就要窒息而死,母鹿也会因此丧命。
曲西棠望着母鹿流下的两行泪水,于心不忍,安抚好它的情绪后,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
取出一枚,几个穴位扎下去,胎位矫正,不到十分钟,便生下了一只小鹿。
万物皆有灵,知道是面前这个人类帮助自己和幼崽渡过生死大劫,母鹿舔去小鹿身上的血水,感激地望着曲西棠。
“不用感谢我,等它能走路了,快带着它离开这吧!”曲西棠摸了摸它的脑袋,起身就要牵着马离开。
母鹿与小鹿耳颈厮磨,见曲西棠要走,呜呜的发出几声叫喊。
曲西棠脚步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扭过头,眉宇间都是惊恐,“你刚才说什么?!这儿有人埋伏突袭?你怎么知道的?”
母鹿似乎从曲西棠的语气和表情中,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又呜呜几声。
告诉她自己临产前看到了一群黑衣人在林中埋伏,被他们发现,以明枪驱赶。
也不知道他们走远了没有,催促她赶紧离开。
耳边回想起来之前程婉莹在电话里说的话,这几日的安稳和顺利使她掉以轻心了。
从站台离开时,大部分士兵都跟着安娜和她离开了……
“糟了!”
祁墨寒有危险!
一抹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曲西棠跃上马背,加速向祁墨寒所在的地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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