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宗主别急。”乔栗捏诀,一只橙蓝色半透明的蝴蝶翩飞在她手上。
“去吧。”她轻念一声,蝴蝶从她手中展翅起飞。
这一举动勾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蝴蝶身上。
“引灵蝶……”卿羽也在注视着乔栗的一举一动。
没人知道乔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个个擦亮眼睛,把视线游移在引灵蝶和乔栗之间。
那引灵蝶晃悠悠飞到单北生面前停下,盘旋在单北生头顶始终不肯离开。
“这又能证明什么?”单北生抬手一挥,蝴蝶变成星星点点消失不见。
大家都知道引灵蝶是拿来寻找自己标记过的物品的,有了它的指引就能知道物品所在之处。
而乔栗恰好利用了这点——
“当然是为了证明单师弟身上有我的东西啊,”她上前一步,朝上方伸手,“还给我吧。”
“你在说什么?你的东西怎么可能在我这?”单北生眉宇间有一瞬间慌乱。
“在不在,打开储物袋便知,只怕单师弟不敢了。”乔栗摊手,一副你不打开凶手就是你的模样。
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单北生下意识捏紧储物袋,还未等他回话,欧阳杰沉沉开口问:“徒儿,你身上可有她的物件?”
本来还打算狡辩的单北生犹豫了。
如果他再继续狡辩,后面很可能下不来台,到时反而加重他的嫌疑。
想到这,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只玉镯,强装镇定道:“我昨日的确捡了一样东西,但是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而且就算是你的又怎样?总不能因为我捡了你的东西就强制说这是我偷的吧?哪有这种道理!”
他越说越坚定,把话题往别的方向拉,表情从一开始的心虚变得亢奋起来。
台上的弟子跟着议论纷纷,有附和单北生的,也有议论乔栗的举动的,喧嚣不止。
他的话对乔栗没有半分影响,看到那镯子,她笑了,脸颊上一颗小痣跟着向上挑,纯净的脸上添了几分神秘感:“是我的没错,但我可没说是你偷的。”
她挺拔地站在台上,一改之前软绵绵的性格,看起来自信又大方。
乔栗丝毫没有注意到卿羽和萧允礼看向她时惊艳的眼神,只是淡定捏诀,镯子像变戏法似的从单北生手上转移到她手上。
“我今日听到了关于我偷偷写我和师尊话本,且话本内容污秽不堪的传言。”
此话一出,场内一片吸气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谁也没想到她会直接把这个内容搬到明面上来说。
卿羽神色晦暗,眼底藏满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哦?这又如何?”一直没说话的灵器宗宗主顾怀春撑着下巴,饶有兴致道。
乔栗抬头对上顾怀春探究的双眼,她朝他礼貌一笑。
顾怀春这人她记得,平时就喜欢画画符咒、研究阵法,虽然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但为人很能明辨是非,他是前世少数不赞同卿羽把她逐出师门的人。
对上乔栗的笑,顾怀春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回之一笑。
坐在他身旁的卿羽显然注意到了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藏在袖子里的指尖微蜷。
他不喜欢。
不喜欢这种感觉。
乔栗脸上恢复正色,在台中踱步道:“昨日我与楚师妹曾去了一趟无上宗,还特地到单师弟院前吵了一架……”
她把回忆叙述出来。
原来昨日她前往太寻宗找楚菡茉,请求楚菡茉陪她去无上宗演一出戏。
一开始楚菡茉很愤怒,想把她赶出去,但是她好说歹说,终于半推半就拉着楚菡茉来到无上宗。
她特地拉到单北山院前,装作愤怒的样子朝楚菡茉骂道:“是不是你指使慕锦等人来害我?”
楚菡茉配合她:“不是我!你别血口喷人!”
“那我们便来这无上宗找慕锦等人当面对质,你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楚菡茉按照她给的话继续说,“你个偷偷写摇光尊上话本的蠢货,别以为我真不知道你私下里干的那些龌龊事。”
乔栗装作害怕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都看见了,回去我就告诉摇光尊上,你走着瞧吧!”楚菡茉很配合。
“我不找慕锦对质了,你别把这件事说出去。”乔栗像模像样地瑟缩一下。
楚菡茉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抬眼睨着乔栗:“这可由不得你,我要穿得整个宗门都知道!”
说罢,楚菡茉御剑而走,乔栗着急忙慌地追上去,故意留下一只玉镯。
但是,这只是楚菡茉配合她演的一出戏,话本之事只有两人知道,两人在单北生院前吵架,这件事却传出去了……
而她的镯子那么恰好就被单北生捡到……
乔栗说到这,众人的脸色已经变了,看向单北生的目光也探究起来。
楚临风适时开口:“茉儿,可有此事?”
楚菡茉站直身子:“回掌门,确有此事。”
单北生掐着手心,原本看起来憨厚老实的脸上多了心虚,他嘴硬道:“我只是恰巧看到捡到而已,这也不能证明我在现场,也不能证明是我传播的流言。”
欧阳杰的脸色并不好看,考虑过后,他还是选择为单北生说话:“我觉得我徒儿言之有理,说不定当时还有旁人在场,偷听到了传出去也是不一定的。”
“哦?是吗?我可是特地去无上宗打听过单师弟呢,那段时间单师弟肯定是在的,况且吵架之前,我们特地确认过周围是没人的。”乔栗言之凿凿,没有退让。
“北生,直接告诉他们昨日那段时间你在干嘛,不然的话为师也不好放着大家的面袒护你。”欧阳杰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脸都黑了一半,迫切想要单北生给他挽回面子。
“回师尊……徒儿当时在睡觉,并未察觉到她们在外头,等我刚好出门时才撞见地上有只镯子,至于那流言,徒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单北生恭敬地低着身子解释着。
这话听起来是有那么些信服力,顾怀春却一下子笑了。
他露出玩味的表情上下打量单北生一眼,漫不经心道:“单师侄,你怎么满头是汗啊?”
顾怀春此言同时吸引了乔栗和卿羽的目光,毫无例外,两人都对他的行为感到惊讶。
乔栗惊讶是因为她和顾怀春并不熟,前世到现在加起来说过的话不超过一个巴掌,没想到这时候他却站出来帮她说话……
卿羽心里隐隐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顾怀春怎么会帮他的徒弟说话?在他的记忆里,两人明明没有任何交集。
就算真的要帮乔栗说话,也应该是他这个师尊来说才对,但是现在顾怀春抢了他的风头。
卿羽感到不爽。
单北生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一时间慌了神,加之害怕事情败露,在地上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啥。
他心里知道他一定不能承认此事,如果承认了,把他逐出师门也是有可能的。
单北生深呼吸挺直背脊:“那就请掌门评判吧!我确实没有干此等陷害同门的事,了解我的人对我也是有目共睹的。”
“对啊!”
“对啊!”
“我认识的单师叔不是这样的!”
无上宗一部分人跟着附和,也觉得单北生这种长相憨厚的人干不出这种事。
看见这么多人附和自己,单北生更加坚定,继续道:“况且,我怎么知道乔师姐不是为了诬陷我而特地散播自己的谣言?”
他一说完,所有人也意识到有这种可能性,加之宗门许多弟子对乔栗的印象本就不好,一下子对这话信了大半。
风向霎时被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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