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了一声，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说道：“你是什么时候杀死郭涛的？”

        张慧对我的问话并不排斥，相反，她似乎很高兴终于有人能够和她谈论这些，因此显得十分多话。

        我不由想到张慧平日里的生活环境。

        因为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租房附近的环境也不利于她一个人出门走动，所以白天郭涛出去工作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家。这无疑是孤独又寂寞的，尤其对象还是孕妇，怀孕的女人这段时间也是敏感的。

        我想也就是这段时间，导致张慧本身精神就不好，后来发现了唯一的精神支柱男友郭涛的出轨，便直接崩溃了。

        看了一眼张慧的肚子，我在心里决定，打死也不要将郭涛一起都是为了她的事情说出来，因为这毫无疑问会导致原本就已经站在悬崖边上的张慧彻底跌落悬崖深渊之下。

        “五天前的一个晚上，我已经忍无可忍了。”张慧说道：“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他回来，竟然还冲我笑，仿佛解脱了一般的笑容，他想要摆脱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吧，但是我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的放手呢？”

        这误会可大了。

        我抬手捏了捏眉心，叹道：“那天晚上，郭涛是什么时间回来的，你还记得吗？”

        “凌晨一点，我记得很清楚。”张慧说着这话的时候还有些得意，“因为在凌晨一点二十左右的时候我杀了他。”

        我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继续问道：“怎么杀的？”

        “不用太麻烦，他在我身边睡的很安稳，在他睡着后，我用那把刀刺穿了他的心脏。”张慧用下巴指了指我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笑意阴冷，“我早就想要结束这一切了，但是杀了他还不够，我发现我还是不满意，正考虑是否要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时，那个女人来了。”

        张慧笑了笑，眼里的疯狂加重，像是一片浓厚的阴云，随时可以降下惊天雷霆。

        我想如果不是我事先已经将她的双手双脚束缚住，她说不定此时已经扑过来掐着我的脖子说着以上这些话来。

        杀人是会上瘾的。

        不管你是因为愤怒还是仇杀做出了这一步决定，当你不能再阻止自己接二连三的杀人时，你就已经被蛊惑跌落深渊，很难再从深渊爬出来。

        此时的张慧便是如此。她的眼里集聚的不再是仇恨，而是杀意。

        也是如此，她杀了后来上门寻找郭涛的女人。张慧被仇恨和杀意驱使，大脑却越发的冷静，笑意盈盈地应付着上门来的客人，然后不经意间，促使她们喝下放了安眠药的茶水或饮料，接着开始对其肢解，斩下女人的头颅放在冰箱中冷藏保存，时不时打开看着里面的郭涛与另外两个女人，她就会觉得自己心中的郁结痛快了不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慧的确已经疯了。

        听完了她的诉说，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萧泽良在旁边冷冷地开口道：“你别发呆，问她郭涛回来的那天晚上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我这才重新打起精神，认真问道：“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还请你配合我回答接下来的问题。郭涛回来的当天晚上，有和你说了什么，或者给你看了什么吗？”

        似乎一直沉寂在自己世界里的张慧，这时候忽然眯起了双眼看向我，语气幽冷道：“你说你是警察，来调查命案的，那就告诉我，是谁死了？这个人和郭涛是什么关系？”

        要是把徐曼跟郭涛的关系告诉你还得了？我镇定地撒谎道：“是我的邻居，她死的时候郭涛疑似目击者，所以需要找她了解情况，因为他很有可能看见了凶手的真面目。”

        张慧这才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地模样，冷笑道：“可惜你来迟了，他回来的那天晚上没有说什么关于命案的事情，只是告诉我他终于筹到钱，可以带我去医院住到生产期，接着从这里搬出去，这不就是要我抛下我的意思吗？抛下我一个人去生孩子，然后他跟其他女人一起离开，真是可笑。”

        “你知道来的那两个女人跟我说什么吗？”

        我问道：“她们说了什么？”

        “钱。她们可以给我足够的钱，让我离开郭涛，把郭涛让给她们。”张慧挑眉，“所以那天晚上，郭涛跟我说的那笔钱，不就是那些女人的吗？他想要摆脱我，这不可能。”

        我在心里默默说道，他不是想要摆脱你，而是欺骗了别的女人想要护你周全而已。

        可是现在一切的解释都变得多余了。

        “郭涛有跟你说那笔钱放在哪里了吗？”

        张慧朝卧室那边看了一眼，不甚在意道：“卧室的柜台上，那心的钱财我一分也不想要碰。”

        我摇了摇头，去卧室找到了郭涛从徐曼那里拿回来的银行卡，这就是他去过徐曼房间的证据，如果监控上没有他，那么就说明是杀了徐曼的凶手做的手脚。

        无论如何，我们都找到了一个可以证明杀死徐曼和翻找兀自的不是同一个人的证据。

        约莫五分钟后，叶茵带着警队来了。

        他们讲张慧抓捕，查看了冰箱里的尸体，开始处理现场。

        我靠在楼道口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觉得有点闷，抬手抓了抓头发，对身边的萧泽良说：“哎，你不觉得这事太糟心了吗？”

        萧泽良看我一眼，冷漠道：“关我什么事？”

        ……说的很有道理。

        “夏侯。”叶茵挑眉朝我走来，我顿时收敛情绪，朝她笑了笑，“怎么了？”

        叶茵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眸光深思，我知道她心里的疑惑，但是我怎么可能跟她将明，只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站在那任由她打量着。

        一会后，叶茵说道：“你这次干得不错嘛，不仅帮我们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还顺便破获了一桩案子。”

        她说的是银行卡的证据，我谦虚地笑了笑，接着问道：“监控上有发现郭涛进了徐曼的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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