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中伟……他现在在哪？”我问道，虽然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等等。”阿兰那边再次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一会后，传来了队长的声音说：“怎么了？”

        “夏侯找到凶手了！”阿兰一边回复队长，一边跟我说：“他正开车前往三乾道。”

        三乾道，这正是我行驶的方向。“将吕中伟的定位发给我。”我沉声说道，一边透过后视镜看向后面的赵小雪，捂着手机说：“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为了防止可能被阿兰听见，我没有特意说出X即将杀害的被害者的名字。

        赵小雪微笑回道：“我要他死。”

        我咬牙，放弃了说服赵小雪的念头，她眼中的坚定，已经不是我三言两语，灌点鸡汤就能够搞定的。阿兰那边果然还是听见了什么，疑惑的问：“你刚跟谁说话？”

        “没什么。”我说，“盯紧吕中伟，不，直接告诉特案组那边，要他们接手，他们的行动力比我们快，力量也比我要多得多，希望能够阻止。”

        “来不及了。”后边的赵小雪又道。

        我没有回话，而是去看萧泽良，萧泽良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眯着双眼看着窗外。我猜不透他内心究竟在想着什么，只好让阿兰赶紧通知章池他们，希望能够阻止。

        挂掉电话后，我开车全力赶往赵小雪说的地址。既然阿兰都说吕中伟还在行动中，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到，如果我先到了，那就有机会阻止他，可天不遂人愿，中途有路段出车祸堵车，把我给卡在中间了，气得我吐血。

        好在只是小规模摩擦，堵了大概五六分钟就疏通了。

        开车前往酒店的途中，我还是忍不住对赵小雪说道：“杀人不是解决事情的唯一办法，让吕中伟为了给蒋家兄妹们报仇，再添一条人命，对他本身也没有好处。”

        “这是他的选择，我无权干涉。”赵小雪回答的有些狡猾。这的确是吕中伟自己的选择，可吕中伟的选择也正是她想要的。

        “该死，你就告诉那个人的名字也行！”我知道无法阻止，毕竟我没办法对一个死人怎么样。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赵小雪还是不松口。

        我忍无可忍的向萧泽良求助，“你呢！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萧泽良眯着双眼，却是慵懒的像一只猫般，“你说，强奸杀人犯，和一个连环杀人犯，哪一个活下来会好些？”

        我被他说的一愣，大脑发出明显的钝痛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却是努力压着痛感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让一个为了朋友报仇杀害他人的吕中伟活下来的好，还是让杀害了蒋小鱼的强奸犯活下来的好。”萧泽良淡声说道：“你觉得呢？”

        我抿着唇没有回答。

        几秒后，我踩着油门加速行驶，语气发狠地说：“杀人犯会进监狱，强奸犯也一样！他们两个我谁也不会放过！因为谁也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呵。”萧泽良笑了一声，冷冷清清地像是玉碎般，“抱有这种想法的人，往往什么都得不到。”

        话音落下，我一个急刹车停在十字路口红绿灯前，对面就是酒店大门，此时正是绿灯人行的时候，酒店人大门中有人来来往往，斑马线上也是人群涌动，再这样的情况下，尤其是我不知道目标是谁，很难分辨出危机会出现在何方。

        就在我盯紧酒店大门的时候，忽然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子从我左手边冲出，猛地朝着人行道冲了过去，人群恐慌地连滚带爬的散开。我暗叫不好，急忙追上去，却见赵小雪忽然出现在我车前，因此下意识地停住。

        赵小雪抬头朝我诡异一笑，与此同时，我透过她的身体，看见了对面被黑车撞飞的一个人影。男人被撞飞在空中翻转间，已是吐血不止，带着震惊又难以置信地表情，重重地摔落回地面，血流不止，身体还在抽搐着。

        四周的人群在呆滞几秒后，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尖叫声，惊恐地四处逃窜。肇事者还不满意，他开着车，在男人的身体上来回碾动，我过去时，甚至还能听见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坐在驾驶位上的吕中伟，眼神疯狂，带着刻骨的仇恨。赵小雪站在旁边，笑看着被车子来回碾动之下，已经血肉模糊分散断裂的尸体。四周是群众惊恐的尖叫声，还有飘散在空气中的腥甜的血腥味，因为车子碾压而飞溅的血液洒了我左边半个身子，场面血腥的让我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警笛声响起，混杂在刺耳的尖叫声中，我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脑子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疼着。一时间，无数诡异晦涩的画面在我脑海中飞速闪过，像是被按了快进键般，飞速掠过的画面难以让我捕捉到有用的内容。

        好像世界成了一片刺目的白，耳边有无数窃窃私语，却透露着暴戾与惊恐两个信息，大脑撕裂般的疼着，简直像是要我面对灵魂的拷问。

        “喂，你怎么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那些满含恶意的窃窃私语中传来，带着几分熟悉。

        “我……呕……呕……咳咳……”

        “啧，没想到你承受能力这么差，就这点就吐了。”那道声音带着浓浓的嫌弃。

        这欠揍的毒舌语气，除了萧泽良也没有别人了。

        我甩了甩头，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是有些头晕，不过刚才的痛感和莫名其妙的画面却是完全消散了。回过神来我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后背更是完全被冷汗浸湿，整个人都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呼……”我坐在酒店路边，扶着脑袋晃了晃，平复着心绪，语气十分虚弱的说：“我刚才，咳咳……是、是怎么了？”我抬头看去，萧泽良懒懒地看了我一眼说：“你刚才一脸谁也别拦我我要吐个痛快的样子，我也就没拦着，但是你吐着吐着，差点就要给自己那摊呕吐物跪下去，这我就不能理解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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