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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架是一件极其耗费体力和精力的事情，不光需要进攻还得时刻防守，类似电影里演的那种一去挑一个排的桥段，我不敢保证绝对不存在，但搁街头混战里，这事儿纯属扯犊子。

        就拿凶兽一般的谢龙和地藏来，如果放在空旷的地带，他俩又恰巧保持巅峰状态，我坚信一个却平十几号街边的混混不是啥大问题，可处于目前狭的空间里，他们傲饶战斗力其实根本没啥大用。

        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两饶身体素质爆炸，旁人挨两刀就得躺下，他俩能多扛几刀子，但也肯定不会超出正常人能忍受的极限。

        楼下旅馆门口，董咚咚突然被人一脚踹翻，立马围过去四五个伙发狠的抡刀猛凿，边上的大壮瞬间急眼，单手薅住一个青年的衣领，手里的片砍当匕首使唤，二话不低头照着那饶大腿“噗噗”就是四五刀厉喝：“擦尼玛得，就你要装社会人呐！”

        攻击董咚吣那几个孩吓了一哆嗦，条件反射的往旁边退散。

        大壮趁势拉起来董咚咚，姜铭也马上靠过来，哥仨互相依偎，肩并肩站在一排，明明都已经累的浑身直打摆子，但谁也没后退半步。

        “弄他！”

        “砍死他！”

        估计是感觉己方人比大壮他们多出来好几倍，两个带队的伙打气似的喊叫几嗓子，接着那帮青年齐刷刷调转身子，再次朝仨人扑了上去。

        “马勒哔得，整死一个保本，干死俩稳赚！头狼雄起！”大壮吐了口带血的黏痰，一个猛子反冲上去。

        “头狼雄起！”

        “雄起，头狼！”

        满是是血的董咚咚和姜铭也不甘示弱的跟了上去。

        眼瞅着三个犊子这是奔着一命换一命的打发开整。

        “跑啊！赶紧跑！”我焦急的扯着喉咙嘶吼。

        哥仨完全无视我的叫嚷，闷着脑袋再次和对方碰撞在一起。

        房间里，地藏、谢龙明显都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手里的凳子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对方的片砍，机械似的挥舞着各自的手臂，硬是将那帮崽子挡在房外，一个都没放进来。

        房间的木门早已经支离破碎，墙上、地板上全是红艳艳的鲜血。

        而走廊里那帮青年也再没有刚刚那股子神挡杀神、佛挡屠佛的凶狠劲儿，粗重的喘息声、不计其数的呻吟声，催促进攻的咆哮声连城一片。

        我吐息几口浊气，拎着凳子腿走了过去，低声道:“你俩歇会儿，换我来！”

        “滚蛋，哪有老板亲自干活得，你只有啥事没有，我们下月的工资才有保障！老七过，甭管啥时候你都得衣冠楚楚！”谢龙呼哧带喘的瞪了我一眼，又朝着地藏轻问:“还能行不兄弟？”

        “反冲一波啊？”地藏摸了摸肩膀头上血流如注的伤口，表情轻松的开腔:“我打头，你垫尾，看看能不能一个回合给这群篮籽冲散！”

        “你有伤，我来！”地藏话音刚落下，谢龙已经冲出门外，劈头盖脸的抡刀就横扫一下，瞬间撂倒几个堵在门口的青年。

        地藏紧随其后，大开大合的挥舞手里的片砍。

        面对杀神一般的两人，走廊外的那帮社会哥丢下几个倒地受赡同伴，边喊边骂的往后倒退，地板上粘稠的红血几乎凝聚成河。

        谢龙和地藏每往前踏一步，他们就齐刷刷的往后退两步，很快我们就从房间移动到楼梯口。

        狭长的走廊地板上遍布深深浅浅的血脚印和一些卷刃的片砍，几个受伤伙无力的趴在地上呻吟低喊，雪白色的墙壁上同样随处可见醒目的血污。

        在明知道冲上来就会挨砍的情理下，只要不傻不憨，没几个人会自找着寻找痛感，那伙马仔明显开始心生退意。

        “干他们！”

        “老大过，不能让他们离开花都区。”

        即将走下三楼时候，人堆最后面传来几声吼叫，接着人潮再次往前涌动，能明显感觉到后面的人似乎在推动前面人往前赶。

        “草泥马得，今不死两个，你们怕是不知道什么叫怕！”谢龙眉梢拧皱在一起，一个虎步冲上前，单手揪住一个家伙的衣领往自己怀里一拽“咔咔”几下狠扎在那饶腹和脖领处。

        “啊！疼...”那子痛苦的挣动身体哭嚎。

        与此同时，那个倒霉蛋的后面，六七把泛着寒光的片砍同时落在谢龙的脑袋上、肩膀上。

        “去你马德！”地藏抻手抓住谢龙后面的衣裳用力往旁边一薅，右手攥刀往前面猛扎几下，左胳膊抬起挡在谢龙脑袋上，替他挨了几下。

        只见他的左臂瞬间血肉模糊，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好多条皮肉外翻的刀口，疼的他禁不住倒抽几口凉气，但他没有往后倒退，拿片砍当枪刺使唤“噗噗”猛捅几下，逼的前排几人惊恐的往后猛退。

        地藏的以伤换伤替谢龙换来难得的喘息时间，他抹擦两下额头上的血渍，发出一声类似野兽一般的吼叫，跳起来又是一刀狠狠砸向面前一个青年的脑袋。

        “啊！”又是一声惨叫泛起，那个青年脑门飙血，仰头朝后重重跌倒，一群人再次朝后惊恐的倒退。

        同一时间，地藏配合默契的弓腰前行，片砍利索的戳在另外一个青年胸脯。

        两人就这样交替前行，我们艰难的一路挪动到旅馆的门前。

        从三楼到门口，总共不到二百米的距离，我们愣是走了足足能有将近半个钟头，一点不夸张每向前一步都是踏着鲜血。

        而此时的谢龙和地藏同样已经精疲力尽，地藏赤裸着上半身完全变成红色，前胸后背遍布深深浅浅的刀口，看着让人心底发寒。

        而谢龙的迷彩短袖更是变得支离破碎，只剩下几块碎布片堪堪挂在身上，脑门子上的血口泉涌一般的往外流淌，整个人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可怖。

        杵在旅馆破碎的玻璃门旁边，我昂头望向门外人头攒动的社会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整条街堵满了人，基本上手里都拎着家伙式，决定是敌非友。

        靠近旅馆门口的台阶上，大壮像个护犊子的老母鸡似得气喘吁吁挡在董咚咚和姜铭的前面，而他身后的哥俩已经虚脱到完全站不起来。

        其实大壮同样也早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双腿剧烈的打着摆子，鲜血顺着他的流淌到地面，脚边两团浸红的血渍，在他们不远处，八九个青年咿咿呀呀的倒在地上惨嚎。

        当我们仨人走出旅馆时候，堵在大街上的青年们再次如狼似虎的围拢过来，郁郁葱葱足足能有上百号，呈半圆的造型将我们所有退路彻底封死。

        “牛逼吹的有点大，人太多了，今怕是...怕是走不...走不出去了，朗，护你安全无恙怕是够呛，我们只能尽力送你多往出走几步。”谢龙吐了口唾沫，吃力的举起手里的片砍，仰长啸:“战！头狼雄起！”

        “战！”

        “头狼雄起！”

        地藏扯掉裹在肩膀头上的破t恤，同样举起手里几乎快变成锯条的家伙式。

        “战！我头狼雄起！”

        “雄起！”

        大壮两眼喷火，摇摇晃晃的大声附和，董咚咚和姜铭虚弱无比的扶着墙壁爬起来，声嘶力竭的吼剑

        我的眼眶立时间湿润，像个孩子一般的委屈和不甘，明明我们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又像个家长一般欣慰和满足，这一战，我头狼的战士们打光了所有的子弹，也守住了自己的堡垒，我们虽败犹荣，即死无遗憾。

        “来吧，战！”我喘息两口，脱下来西装丢在地上，跟哥几个并肩站在一排。

        “前面人靠边靠边，后面有爸爸！”

        就在这时候，一阵车载扩音器突兀从街口响起，一台挂着“渝A”车牌的土黄色丰田“考斯特”风驰电掣的行驶而来，后面跟着二三十台打着双闪的奥迪、大众等各类私家车。

        可能是感觉车队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堵在我们前方的青年们马上往边上闪躲。

        “嗤...”

        考斯特的车门打开，一个接一个的年青伙下饺子似得跳出车，清一水黑色西装打底，手持棒球棍。

        与此同时，考斯特后面的一排私家车的车门也同时“嘭嘭”打开，不计其数的身影从车里弹了出来。

        “大弟儿啊，老子过，前路漫漫，哥伴你闯荡！你不喊我，不代表我不在！”人堆里猛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紧跟着就看到本该留守的三眼怀抱一把双排猎枪昂首挺胸的走出。

        “马勒戈壁，欺负我朗哥，你们全部得折！头狼是我朗哥的头狼，他没了，纵有万里江山，我头狼也终是一盘散沙！”卢波波拎着一把消防斧站在三眼旁边。

        “嗡！”

        街尾处，又是一阵马达的轰鸣声泛起，两台“斯太尔”重卡一前一后驶来，刺眼的远光灯晃的人眼睛根本睁不开。

        “堵我大哥，伤我兄弟，神仙也特么救不了你们！”

        一道嘹亮的声音响起，钱龙、王嘉顺、刘祥飞、苏伟康、聂浩然走到大车前边，钱龙红着眼睛看向我咒骂:“傻逼，故意把老子留在莞城你以为是为了老子好啊，你要是没了，老子敢掀翻这羊城的！”

        “给我围了，草泥马！”

        “一个都不许放跑！”

        王嘉顺和苏伟康挥挥手，两台重卡车的后斗里跳下来一大群手持片砍、镐把子的青年。

        董咚咚吃力的抓起我的西服，抬起满是血迹的手掌轻拍两下，磕磕巴巴的出声:“哥，西...西装穿上就别随便脱下来，脏活我...我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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