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急诊室门前。
高利松当着那位姓任的中年面前不痛不痒的跟我寒暄几句,随即两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我宛若木桩子一般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沉默了良久,最后才朝着两名警察挤出一抹微笑开腔:“们想要了解什么?尽管问吧。”
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掏出个本子垫在自己大腿上,朝我低声道:“是这样的王先生,我想问下,们受伤和街口的那起交通事故有直接关联吗?”
“街口的交通事故?”我佯做迷惑的模样愣了几秒钟,随即摇摇脑袋道:“我不知道在什么,我和我朋友当时是遇上了劫道的,对方可能看我俩是外地人..”
我们絮絮叨叨的聊了一大通彼此都知道是“假话”的询问笔录后,两个警察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满意的离去。
虽然很不想承认我和钱龙这次被高利松给撅了,但这是事实,我俩不但被人整的没有丁点脾气,就连想报仇找回来场子,都不知道应该从哪头入手。
董科一死,意味着我们在本地最后的那点关系也彻底中断,我如果还卯着劲儿死咬董科就是被高利松“送走的”,想通过打官司的方式赢取主动权,无异于做梦。
我一个人坐在急诊室门口,点燃一支烟陷入了沉思当郑
高利松之所以会带着那个姓任的中年过来,一个是为了示威,宣扬他在郑市的能耐,再有就是想借姓任的中年嘴巴告诉我,董科的单位已经不会追究。
我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他为什么有机会干死我,却没有动手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连城的关系?”
高利松的话,我信百分之七十,还有百分之三十肯定是水。
身处几千里之外的连城能让他产生忌讳,但一定不是最主要的根源,我叼着烟卷,微微闭上眼睛,将自己代入成高利松,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盘算半晌后,我陡然睁开眼睛:“我不了解高氏集团,就像他不了解头狼公司一样,我不知道拿掉高利松会引起什么巨大轰动,他同样也不知道真将我置于死地会给自己造成何等的后果。”
至于他,阿勇动手的时候,辉煌公司的敖辉就在附近看,我想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吹嘘出来的,如果是真的,明他和辉煌的合作也刚开始没多久,他并不是特别相信辉煌,不相信从敖辉口中听来关于我们的信息,故此没有下死手。
按照我对辉煌公司的了解,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一定不会错失,就算高利松不动手,他们也一定不会闲着。
如果是假的,就明他心里其实也很虚,故意当我面在扯虎皮装大旗。
不知不觉中香烟已经燃到尽头,烟蒂烫了我嘴唇一下,才将我从遐想中重新拉回现实,我吐掉烟蒂,声呢喃:“不管真的假的,这中间都有缝子可以扣。”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陡然震动,我迅速接起:“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似曾相识的男低音:“我是高苍宇,花爷让我联系的,现在人在哪?”
我当即想起来对方的身份,低声问:“高哥,们到郑市了吗?”
对方利索的回应:“路上碰着点事儿耽搁了,刚刚下高速,给我坐标吧,我马上过去找。”
“碰头的事儿不着急。”我想了想后:“高哥,先帮我干点别的活,郑市高氏集团听过没?”
高苍宇随即回答:“知道归知道,但是不熟悉,高氏集团好像是做食品加工的,跟我们没有任何往来。”
“那最好不过,省的我怕我哥夹在当中难做。”我咳嗽两声,看了看左右后,攥着手机朝消防通道走去:“帮我挖出来高氏集团除了老板高利松以外的二当家、三当家都可以。”
高苍宇没有多问任何,直接应承:“行,我马上去办。”
我清了清嗓子又问:“另外高哥,在郑市有卖火器的熟人不?”
“有,挂断电话以后我给发过去他的手机号,直接是我朋友就可以。”
结束通话以后,我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几秒钟的呆后,又拨通了姜林的手机号:“到哪了大林子?”
姜林轻声道:“还在高速路上,刚路过一个叫荆门的地方,我看导航显示今晚上七点左右就能到郑剩”
“下高速以后,们不用来市里晃悠了,直接再上高速,导航设置去羊城的线路,待会我告诉上哪等我。”我深吸一口气道:“估计是场硬仗,提前做好准备。”
姜林不屑一鼓冷笑:“擦,国内有个毛线硬仗,不是我看不上那帮社会人,让他们装个逼、摆个场行,真干仗特么白扯,想办谁,直接招呼就OK,指哪打哪。”
“注意点,这次的对手有点难搞。”我不放心的叮嘱。
挂断电话,我迅速戳开导航,捋了一遍回羊城的路线,然后将目光定格在一个叫X昌的服务区,将位置短信发给姜林,嘱咐他到那边等我消息。
我咬着牙豁子轻喃:“郑市是的主场,那咱俩就绕开的主场试试斤两!”
从消防通道里又抽了根烟后,我收拾好心情走出。
回到急诊室门前,我突兀发现房门是开着的,里面除了一个收拾器械的护士以外没有其他人,钱龙更是不翼而飞,我马上焦躁的跑进去喊叫:“人呢?做手术的人呢?”
护士吓了一跳,赶忙解释:“送..送去病房了,出门右拐,第三个房间就是。”
我调转身子就往她指的方向跑。
跑到病房里,见到钱龙躺在病床上,悬着的心脏这次落下。
“怎么当家属的,刚刚我喊半都没人吱声,除了们两个伤员以外,难道没有别的家里人吗?”一个医生皱着眉头合上病历本,埋怨的瞄了我一眼。
我缩了缩脖颈道:“对不起,我们都是外地人。”
医生叹口气道:“跟简单下他的情况,他估计会在半时之内苏醒,苏醒后可能出现短暂性的意识障碍,简单来就是神志不清,或者是耳鸣眼花,伤者还可能出现逆行性遗忘,也就是患者对受杀时和受伤之前比较短时间内的情况不能够回忆,有点心理准备,除此之外,伤者的面部骨折处较多,最好不要让他有太多表情,高兴或者愤怒。”
“那会对他以后生活造成影响吗?”我迫不及待的问。
医生摇摇头道:“不太好,脑子的组成部分很复杂,们先留院观察几再看看吧。”
送走医生后,我静静坐在病床旁边,盯着还陷入昏迷中的钱龙,心情难以形容的复杂,自从踏上这条路以来,钱龙真可谓是多灾多难,缺掉的门牙到现在还没有补齐,现在又出个重度脑震荡和面部骨折。
时间飞逝,晚上六点多钟的时候,钱龙总算缓缓睁开眼睛。
我马上簇拥过去发问:“感觉怎么样?”
“那个狗哔呢。”钱龙一激灵坐起来,昂着脑袋来回张望,话还没完,一大口唾液就不由自主的顺着嘴边往下淌。
“没事了,咱们脱险了。”我抓起卫生纸替他擦抹嘴边:“感觉哪不舒服?”
“除了脸有点疼,没其他地方不舒坦。”钱龙拨浪鼓似的摇头,一抹晶莹剔透的哈喇子再次顺着他嘴角滑落,关键是我看他的反应,好像自己根本不知道。
钱龙迷瞪的望向我嘟囔:“瞅我干啥呀,平白无故吃这么大亏,必须干他们!”
“干,肯定干!”我抽了口气,再次拿纸巾替他擦干净嘴角,红着眼眶出声:“受苦了兄弟,这事儿我特么肯定会替讨个公道。”
“老拿纸往我嘴上抹啥,整的好像我嘴巴是拿啥似的..”钱龙猥琐的一笑,拍了拍肩膀,憨声憨气的反安慰:“这点罪算个毛线,不也挨了一刀子嘛,来,让老子看看到底咋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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