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勒见法利亚当众说出这番话来,心下一柔,用力点下头,哈哈一笑,道:“利亚你尽管放心,叫你父亲多备些酒,大哥最爱喝这个,便与他畅饮三天三夜,岂不快哉!”
说完轻轻一拍法利亚的背,放开她,和阿尔法转身大步走了,只留下法利亚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出去的身影,脸上还有泪珠颗颗残留,双眼脉脉含情,竟看的痴了。
阿德勒和阿尔法骑马出了虎城,阿尔法抬头望去,看见自昨夜下起的大雪此时又新歇,只是天空一直乌蒙蒙,向远处望去,只觉得一团大大的黑云笼罩在归去的路上,转头望了望将军,只见阿德勒低着头骑马,好像在想心事,便大声问道:“阿德勒兄弟,此刻我们要到哪里去寻找卡拉小姐回来?”
阿德勒听到这话才抬起头来,想了一下,道:“我们这就回营去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卡拉此刻只怕已经在大营内了。”
阿尔法听得一愣,心想卡拉小姐不是被陀螺门的人劫走了么?此刻怎会好端端的回到大营?不过他自从与阿德勒相处以来,见自己这位阿德勒兄弟事事料敌先机,处变不惊,所以对他深具信心,当下也不多想,点下头,道:“好,那我们马上就回去吧。”
骑马又走了几步,阿尔法心头一阵犹豫,看了一下阿德勒,轻声问道:“刚才那个小姐说她在北方等阿德勒兄弟,难道她是……!她竟然是……!”犹豫了好一会,也没问出口。
阿德勒听他问话,知道他的担心,只是这事本来也没打算瞒他,便接口道:“正是,这法利亚就是太魔门的公主。”
阿尔法听到那美貌女子的身份果然如同自己所料,心中一急,道:“阿德勒兄弟,难道你还不知道天魔门的事情么?当年大将军……!当年大将军他征战北方几次,对付的正是这些魔门妖孽……!”
阿德勒却不回答,微微一叹道:“阿尔法大哥,我感到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刚刚一直在想,我身上有一个他印,自我被父亲救下之时便一直戴在我的身上,这事除了我父母和卡拉以外,旁人很少有人知道,只是现在却好像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一般,前天有一个印陀螺门的仙子便寻上门来讨要。这些事情我思来想去只怕不是这么简单,其中可能牵涉到帝国内外很多种势力在其中,只是现在我依然还没有想清楚这件事情。”
阿尔法听阿德勒这么一说,也知道这事情复杂,凭自己的智力很难帮到阿德勒兄弟,心中只想,自己虽无法帮阿德勒兄弟排忧,却可守在他身边帮他解难,自己只须豁出Xing命,保得阿德勒兄弟平安。想到这里,阿尔法便不再多想,心中大定,抬眼一看,二人此时已经走到乌云之下的归路上。
阿尔法见天色开始转暗,眼见快要天黑一般,急打了一下马,心想正要早点回营才好,却见阿德勒在身后骑马慢行,兀自低头沉思,又不忍心打扰他的思路,便也放缓马步,两人两骑一前一后走在雪道上。
这一行就是一个时辰,阿尔法眼见大营在望,正要叫一声阿德勒兄弟,突然听见叮咚一声,琴音袅袅响起,此时头顶乌云滚滚,天色昏暗,让人难以知晓到了什么时辰,地上血雪红艳艳,不远处大营炊烟燃起,这琴声好比一把利剑划破平静的画面,直达人的肺腑。
琴声起首一过,忽而转为激荡,让人恍如置身战场之上,千军万马,铜骨铁皮,引得阿尔法这百战之人也在心中起了共鸣。
忽而琴音又一转,缓缓转淡,慢慢平静,渐渐变得***了起来,又好像多情的情人正在擦拭归来战士的伤口,轻轻柔柔,百转回肠。
阿尔法为这琴曲所吸引,定睛寻找琴音的来源,正看见大营不远处有一辆缓缓独行的马车,这琴声便是从那里发出,阿尔法转头一看阿德勒,黑幕下隐约见他双眼大放光芒,直视着那辆马车,“驾”的一声抽马向马车奔去,阿尔法赶紧也跟了上去。
阿德勒一路行来,渐渐想起自己驻军到虎城外之后,不同的人和事都浮出水面来,心中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但是又一时找不到思路,思来想去,突然听到了这琴声,琴声起首一过,阿德勒更听得心中大惊,一个恍惚,想起出征之前,帝国陛下曾对自己说道:“阿德勒,你到了驻地,哪天夜里要是听到外面有传来刚刚一样的琴声,便自悄悄展开这个锦囊,依计行事,之前你切忌不可私下拆开,免得误事,切忌!……切记!”
现在这琴声就和当初自己在帝国宫里的城楼上所听到琴声一般无二,只是,现在可是黑夜么?看天色确实已晚,但是时辰却不一定到了夜晚,阿德勒心中惊疑,打马飞快向马车追去。
两人追了一会便到了马车附近,见是一辆不大的马车,普普通通并不奢华,前面有一个穿黑衣的车夫掌舵,后面是车厢,那琴音现在已经缓缓低沉到几不可闻,阿德勒急切想见到马车中人,更不迟疑,径直向马车冲去。
车夫见两人骑了马向自己这边冲来,暗道难道是碰到了拦路的马贼,心中一惊,站起身来,止住了马车,喝道:“干什么的?”
看那二人仍然不停止,扬起马鞭呼的一声挥了过去。
阿德勒见那鞭子抽过去,来势并不急,一偏头避了过去,两步已经冲到马车跟前,那马车夫这才看清来人神勇,身高马大,坐在马上威风凛凛不可侵犯,双腿一颤,砰的在马车上跪下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人只是个赶车的,身上没有多少陀螺币的。”说罢兀自磕头不止。
阿德勒吁的一身停住马,喝一声跳上马车,轻说一声“得罪了”想了一下,掀开马车厢的布帘往内望去,却见里面坐着一个青衣小姑娘,一头青丝用方布包起,脸上神色看不清楚,只是看到身体颤抖甚是慌张,面前放了一张瑶琴。
阿德勒心想难道帝国皇上派来的正是这人?心中更是惊疑,温声说道:“姑娘莫怕,我等不是坏人,我只是想问姑娘几个问题。”
那青衣姑娘颤抖了一会,听见这个温柔的声音说话,这才胆子大了一点,将身子向车厢门靠近了些。
马车厢四周都被墨布帘包住,唯有车厢门这里露出光线,那青衣姑娘再靠近了些,看清楚面前蹲着一个少年人,剑眉星目甚是好看,双眼明亮有神,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心想这马贼长得倒是一副好皮囊,脸上微微一红,便轻轻点了下头。
阿德勒看这姑娘靠近了些,才看清楚长相,见她长得虽不出众,但是也有一些清秀,温柔一笑,道:“姑娘好琴艺,敢问姑娘可是从帝国而来?”
那姑娘听这马贼一口道出自己的来处,心里一惊,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阿德勒一看,接口又问道:“那是谁派姑娘来的?”
那姑娘见阿德勒神态亲切,语气温柔,不像传说中要劫人取财的拦马强人,胆子才大了些,摇头道:“没人派我来的,我只是……!我只是要回老家。”
阿德勒一听,大失所望,心想难道这女子并不是帝国皇上派来的,但是此事怎会有如此巧法,在自己大营外,近夜色时分,偏偏她在弹奏这首曲子?
想了一下,阿德勒仍不甘心继续问道:“姑娘刚才所弹奏的曲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那青衣姑娘见阿德勒只是蹲在马车厢门口温言问话,并无任何无礼举动,心下更是安定,轻声道:“没人教我的,这曲子现在帝国每个女子都会弹。”
阿德勒听得惊奇,“哦?”的一声,那姑娘见阿德勒有兴趣听,继续说道:“我只是听说这首曲子是从帝国宫中传出来的,不知是何人所作。”
阿德勒听到这曲子是帝国宫中传出来的曲子,心里一动,正要问话,却见那姑娘脸色红了一红,细声道:“这曲子里面据说是有一个故事的,说的是说的是有一位姑娘的丈夫在外征讨打仗,姑娘思念自己的丈夫,便作了这首曲子,盼望自己的丈夫早日得胜归来。”
阿德勒听到这里,想起刚刚那曲子先紧后松,先喧嚣后***,心头恍惚,轻道一声:“多谢了。”
便转头闭上车厢布帘,跳下马车来,看见刚才那马车夫还跪在那里,见阿德勒出来,继续磕头嘴里依然念道:“大爷饶命大爷”阿德勒叹口气,说道:“你起来吧。”
转头对阿尔法问道:“阿尔法大哥,你身上可有多的陀螺币?”
阿尔法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忙从怀里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陀螺币道:“只有这些了。”
阿德勒接过,点点头,对车夫说道:“这位姑娘坐车所用的陀螺币在下都付了,你这便出发将这位姑娘送到地头去吧。”说完将陀螺币全数塞到车夫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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