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勒在外面大喊了两声,都无人答应,巴士拉抬起头轻轻道:“九哥,里面可能是没人的。”
阿德勒也点点头,见身边的雨稀里哗啦的下得起劲,再不犹豫,伸手就用力推开茅屋的木门,只觉得一阵重重的霉味喷了出来。
阿德勒皱一皱眉,也不多管,抱着巴士拉走了进去,看见里面甚是黑暗,没有声息,想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阿德勒将巴士拉放下来,从怀中取了火打燃,就着火光找到一张小桌,点燃了上面的灯,屋内忽的一亮,生出了亮光。
阿德勒四顾看去,见这茅屋内没有什么摆设,只是中间有一张小桌,放了四个凳子在周围,最里面有一张小床,心想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家境倒是清贫的很。
阿德勒将巴士拉扶到桌边,巴士拉突然伸手拉住他,然后用手摸了摸那些凳子,见凳子上已经颇多灰尘,才从怀中取出一块淡黄色的丝帕,在他身前的凳子上反复擦了擦,这才擦了几下自己身边的凳子,拉着他一起坐下。
巴士拉此时还是披着阿德勒的外套,却不还给他,用这外套将自己包裹起来,好像对这外套甚是喜欢,才转头望着九哥温柔一笑。
阿德勒坐下来,见巴士拉一脸乖巧的看着自己,完全不顾身边只是在一个陌生的简陋茅屋中,不禁叹口气,道:“士拉,你这又是何苦呢?”
巴士拉呆呆的看了一会九哥,又一伸手将他拉近到自己身边,道:“九哥,你知道辛克莱为何要设计害你?”
阿德勒听她问起,又叹口气,道:“我原本以为他是因为怕我传了师父的衣钵才如此作,后来一想只怕是不对,他可能是因为士拉你才这般行为。”
巴士拉见他猜的也八九不离十,乖巧的点点头,又道:“我原本今日一早就想来找你,只是……!只是……!”
只是了几下,不由想起父亲昨夜的问话,心想,我本是想来找你,只是昨夜父亲那般问我,我可不能在大家面前表现的太明显,不然你这坏蛋只怕是更得意了。于是接着又说道:“只是另有事情耽误了,没想到就是这半日功夫,就生了这许多变故。”
阿德勒听她说到,突然又想起二哥受伤的事情,想起自己明明已经收去了剑锋,不可能伤到人的,怎么会偏偏刺中了二哥呢?
阿德勒又叹口气,渭然道:“门中有的师兄弟怕我传了师父的衣钵,有的师兄弟是为了你,都不希望我留在霸剑门里,而且我自己在外面也有些事情要做,所以发生这些事情也不奇怪。”
巴士拉轻轻捉住九哥的手,心疼道:“九哥,你这次回来,比以前可心软得多了,以前你天不怕地不怕,要是碰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会闹个天翻地覆的,决不会一走了之。”
阿德勒又叹口气,想起十多年前自己一时义愤,就将避居的少主打个半死,当真行事狠辣,又想起元灵玉曾经说过:“谁害了你,你便去和谁拼命,谁对你好,你便去加倍对谁好回来……!”
不觉心中难定,接口道:“我原本就是不属于这里的人,况且他们都是我的师兄弟。难道要我去拿剑找他们拼命么?”
巴士拉突然说道:“要是那些你必须要去拼命的人里面,有一些是你过去的朋友,还有一些是你的亲人甚至师兄弟,你便怎么办?”
阿德勒听她这么问,更觉得心里堵的慌,心中只是想,要是害死父母的人中有巴士拉所说的这种人,那自己会怎么办?
巴士拉见九哥沉寂发呆,心中疼惜,正要劝慰他,突然心中想起一事,娇声问道:“九哥,你昨夜当真去了父亲的园子么?”
阿德勒被她唤醒,这才想起昨夜定是辛克莱假传纸条,约自己去师父房前的大树旁见面,便点一下头,巴士拉见他点头,面上大红,道:“那……!那你可听到什么?”
阿德勒就着微微的灯光看见巴士拉面上突然一片晕红,心想:我自是什么都听见了,只是这话不能说出来,免得你不好意思。
于是道:“我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什么都没听见。”
巴士拉听他说什么都没听见,心中将信将疑,又问道:“你真是什么都没听见?”
阿德勒听得心下暗笑,心想:巴士拉这个丫头倒是要面子的很,本来德尔康老爷子提亲的事情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转头听见外面雨好像下的更大了,伴着风声,打在屋的顶上哗哗作响,这才转过头来点一下头,嗯了一声。
巴士拉见九哥听了自己问话,却转过头去听了听外面的雨声才回来点头,心头一颤,踌躇暗道:九哥要是听了昨夜的话,听到父亲转述德尔康老爷子的话后,我却拼命否认,又说谁也不嫁,心中定然产生误会,这可怎么办才好?
想了好一会,才说道:“九哥,你知道我今日为何拼命骑马追你?”
阿德勒见她双眼定定的看着自己,眼中都是深情,轻轻一笑道:“你莫不是怕我又一走就不回来了?”
巴士拉却不笑,正色道:“正是,我心中一想到你又走了,而且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只觉得又急又怕,我急的是此刻再去追,不知还能不能追的上,怕的是我又好像六岁那年,从小路的山坡上一路滚下去,等滚到山腰的时候,你已经杳无踪影了,我又要像小时候那般坐在山口等你回来。”
阿德勒见她面色平静,语音缓缓,万没想到她说出这些话来,心中激荡,紧了紧她的手,温柔正色道:“士拉,你真是傻丫头,我怎么会一去不回来了呢?无论如何,你对我的这份恩情我总不能忘记才是,我小时候不懂事忘记了过去的事情,这次却再也忘记不了了。”
巴士拉见他说的斩钉截铁,面上一喜,将自己的小脑袋都依偎到他怀中,只觉得这破旧茅屋,微微灯火,隐隐带着香味,却让自己都身心温暖了起来。
阿德勒见巴士拉温顺的趴在自己胸前,右手抚了抚她的如云秀发,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一个女音轻轻唤道:“请问屋里有人么?”
阿德勒听得一愣,暗道:这种时候还会有人到这里来?正想要搭话,突然外面又一个女音急道:“师姐,这屋如此破烂,里面怎么会有人住,我们直接进去不就好了?”
这时又听先前那个女音急急的呼了一声,阿德勒只感到砰的一声,屋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了,巴士拉本来好好的趴在九哥怀里正心中温馨,听见大门被人撞开,啊的一声立起了身子,脸上一片通红。
阿德勒见外面门外人影一闪,进来一个娇小红衣女子,年纪不大,脸上还有稚嫩之色,那女子显然是没想到这破烂屋中竟然还有人,刚刚听到屋内一声低低的娇呼。
她此时身子已经闯了进来,才看见屋中燃了一盏昏黄的灯,围着灯光坐了两个人,不觉夷了一声,站在门口不知自己该不该进去才好。
阿德勒见她一身都被雨水淋湿了,红色衣衫紧贴在娇躯上,料想她是进来避雨的,正想招呼她,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道:“师妹,你怎么又是这么鲁莽?”
那声音虽是带有训斥,但语气听着甚是温婉,仿佛从来都不会生气一般,语音一过,从门外又闪进来一个人影,却是个身穿蓝色裙袍的高挑女子,身材样貌成熟的多,婷婷站在门口显得窈窕而舒展。
她缓缓几步走进来,在灯光下,脸庞也如她的声音一般,让人看去甚是温柔可亲,点头歉然对阿德勒二人道:“真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这屋之中竟然还有人的,打扰了你们。”
阿德勒抬头看这蓝色和红衣两名女子都是腰上佩剑,而且身上衣裙都被大雨淋了个透,心想她们只是来避雨的,却无恶意,轻轻一笑,道:“不妨事,这屋中本来无人,我兄妹二人也是来此避雨的,只是比你们早到了片刻。”
话音刚落那红衣女子赶紧说道:“师姐,我就说了这屋中本来没人的嘛,谁想到有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躲在里面呢?”说完向阿德勒二人一撇,神情仿佛是你们才不对,你们不该躲在里面。
阿德勒看的一皱眉,身边的巴士拉却忍不住哼了一声出来,那师姐看师妹言语中得罪别人,赶紧又道:“你们不要介意,我这师妹年幼,说话是无心的。”
师妹听到师姐这般说话,心中已是不服,在一旁嘀咕道:“我年纪也不小了。”神情中分明都是不服小。
巴士拉在一边听到她如此说,噗嗤一笑。
那师姐甚是大方,点头一笑,转身掩上大门,走过来擦了擦面前的两个凳子,自己先坐了下来,这才仔细看了对面二人一眼,待看到阿德勒脸上不禁一愣,自己脸上却先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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