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翠儿。
“机会给过你了,是你自己把握不住,别怪我无情。”
“荷叶,堵了嘴,拉出去活埋了吧。”
荷叶点头,二话不说直接堵住了是翠儿的嘴,叫了两个奴婢让人把翠儿拖走。
翠儿被拖走后营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虞棠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忽的,一杯茶递到了她的手边。
虞棠揭开盖子,淡淡的茉莉香飘来。
但却不是那股熟悉的茉莉香。
“小姐,那个叫翠儿的丫头到底是贵人娘娘赐给小姐的,小姐就这么处死,会不会不太好?”
小丫头的声音让虞棠缓缓抬起头来。
她侧过头,一眼认出了对方,这丫头也经常在自己的屋里伺候,之前一直跟着青桔,叫蓓儿,今天上午她还让这个小丫头帮她跑了一趟腿。
她轻轻晃着手里的花茶,眼睛却落在蓓儿的身上:“哦?”
“奴婢就是觉得,如果娘娘问起来,小姐会不会不好交代。”
虞棠笑容不变地看着她:“真不愧是青桔带出来的人,够谨慎。”
“当初青桔带着你们几个丫头,如今她不在了,可她的位置上少不了人……”
蓓儿期待地看着虞棠。
虞棠缓缓收回目光:“你清楚青桔每天都要做什么吗?”
“清楚的,奴婢跟了青桔姑娘很长一段时间了,青桔姑娘每日需要做什么奴婢都很清楚。”
“能做好吗?”
“奴婢可能做不到像青桔姐姐那样面面俱到,可奴婢会努力不出错。”
虞棠沉默了几秒没说话,在小丫头的忐忑中,虞棠再次开口:“那你先做七天适应适应吧。”
蓓儿欣喜万分地跪在地上:“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下去吧。”
虞棠看着蓓儿那兴高采烈的背影。
晚膳时间,荷叶回来了。
她绣鞋上沾了泥,头发也湿了。
“外面又下雨了?”虞棠放下手里的书卷。
荷叶用帕子胡乱将头发擦了擦:“毛毛细雨。”
“难怪没听着声,快来喝碗老鸭汤。”
说着,虞棠示意一旁的蓓儿给荷叶盛了一碗。
离着老鸭汤最近的蓓儿眼睛却像是瘸了一样。
还是站得稍远一些的另一个小丫头盛了一碗老鸭汤递给荷叶。
荷叶狼吞虎咽地将那碗老鸭汤喝完。
虞棠笑着让她慢些,见她爱喝,虞棠让那丫头又帮着荷叶盛了一碗,末了道:“事情办妥了?”
“办妥了,人埋在山脚那棵断槐的底下,保证不会有人发现。”
“那就好。”
“吃点东西就回去休息吧。”
“好。”
等到荷叶离去,虞棠目光若有似无地看向蓓儿。
蓓儿只顾着低头喝汤,完全没注意到虞棠的目光。
用过晚饭,虞棠一般会出去走走,平日里都是荷叶和青桔轮流陪着,如今荷叶休息,蓓儿顶替了青桔,照理来说该是蓓儿陪着。
可直到虞棠从营帐离开,蓓儿都没跟上。
后面还是绿芜见状,丢下手里的活跟上,虞棠见状,从她手里接过雨伞:“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出去走走就好。”
绿芜仍旧不放心,可到底还是听话地站在原地。
一个时辰后,虞棠撑着伞回来。
远远地,虞棠注意到不远处有个丫头一直在撑着伞等自己。
走近了虞棠才认出这人是绿芜。
见到自己回来,她迅速小跑着上前替她撑伞:“小姐,您回来了,刚刚蓓儿姐姐不知道做什么进进出出营帐了好几趟,还把所有的人都打发走了。”
虞棠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绿芜有些疑惑地看着虞棠。
不懂小姐为什么不计较,蓓儿做的事情已经很过分了。
青桔姐姐在的时候,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可小姐没发话,她便是再疑惑也不能质疑小姐的决定。
“去让人帮我打一点洗澡水,这雨下得真让人不舒服。”
“是。”
绿芜刚要离开,就听外面一阵喧闹。
接着,虞棠就看到陆安安挽着皇帝,缓缓走进自己的营帐。
虞棠迅速跪在地上行礼。
陆安安满脸得意地看着虞棠,等到入座后,才缓缓开口:
“韩夫人,起来吧。”
陆安安身边的小皇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虞棠缓缓起身:“陛下和安贵人深夜造访,还如此兴师动众,不知是为了何时?”
虞棠这句兴师动众可不是说着玩的。
营帐内十几个凶神恶煞太监一字站开。
那模样,只要上面的皇帝或者陆安安一声令下,随时就能把虞棠抓走。
而营帐外。
更是有御林军将营帐围得水泄不通……
身边的绿芜满脸担心地看着虞棠。
安贵人这架势,来者不善啊……
果然,坐在上首的陆安安缓缓开口:
“本宫你听你的宫女禀告,说你偷了手脚不老实,偷了韩贵人的暖缎。”
虞棠面露疑惑:“哦?不知您所说的婢女是谁?”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说话间陆安安轻轻拍了拍手。
虞棠看着蓓儿低着头从外面走进来。
她也不看虞棠,一进营帐后,直接跪在了另一边,朝着皇帝和陆安安恭敬行礼。
“皇上娘娘万安。”
“起来吧。”
“韩贵人今晚身子不适,不适合出面,一切交由本宫代为审理。”
说完,她目光转向蓓儿:“蓓儿,说说你家主子是如何偷盗暖缎吧。”
“是,回禀娘娘。”
“我家夫人在大姑娘也就是韩贵人还没出嫁的时候便和大姑娘不对付。”
“我家夫人一直看大姑娘不顺眼,几次暗中构陷大姑娘。”
“前几日,大姑娘叫我家夫人去,我家夫人无意间看到了安贵人的暖缎成衣,我家夫人一直见不得大姑娘好,见大姑娘得了如此珍贵的东西,心中嫉妒不已,便趁大姑娘出去方便的时候,用自己身上的亵衣,替换了那件暖缎制成的亵衣,奴婢也曾劝说过小姐,让小姐不要做这种事情,可小姐反手甩了奴婢一巴掌,说这不是奴婢一个下人该管的事情。”
虞棠听完这话直接笑出了声。
一旁的绿芜瞪大双眼:“蓓儿,做人要讲良心,小姐何曾做过那种事情?”
“就是因为讲良心,我才把这些事情说出来,还是说你们心虚,做没做让人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吗?”蓓儿腰背挺直。
“小姐,您不要一错再了,现在回头还不晚啊,难道非要铸成大错,您才肯回头吗!”
坐在上面的安贵人适时开口:
“蓓儿这话说得没错,做没做,让人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吗?”
“蓓儿,你知道那件暖缎制成的寝衣放在哪里吗?”
“奴婢知道,就在小姐的衣柜里,早上奴婢亲眼看到荷叶将那件衣服放进衣柜里的。”
“那你去把那件衣服拿出来。”
“是。”
说话间,蓓儿起身朝着虞棠的衣柜走去。
虞棠侧头,看着蓓儿的背影,眼神冷得能杀人。
柜门吱呀一声打开。
精致的衣裙下方,有一套叠放整齐的白色寝衣。
蓓儿将放在托盘上的寝衣端出,递到了陆安安的面前。
陆安安伸手触碰,柔软温暖的感觉从料子上传来。
陆安安心中醋意翻滚。
这样好的料子,原本该是穿在她身上的,却便宜了虞棠和韩娇这对贱人。
“韩贵人给本宫见过那件衣裳,和韩夫人这件事衣服,的确一模一样。”
说话间,她拿起那件暖缎制成的衣服,就要交给皇帝:“陛下请看。”
随着陆安安的动作,一封书信从你料子里抖落出来。
陆安安佯装诧异地看着地上的信封:“这是什么?”
说话间,她已经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信封,只见信封上写着几个西唐符文。
“呀,韩夫人,这可是西唐的文字,韩夫人你莫非和西唐有所往来?”
“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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