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已经扎起了帐篷,虞棠一直跟在容镜身边,看着容镜的暗卫熟稔地给容镜处理伤口。
等到盆里换了五次水,虞棠才看清容镜背上的伤。
他的后背有大面积的擦伤,还有一快木棍插在左肋。
大部分已经被容镜自己拔出,只剩小部分残留在里面。
虞棠不敢想象容镜在伤的如此严重的情况下,竟然还和她有说有笑。
处理过伤口,暗卫将一瓶药递给虞棠:
“这是退烧的药,劳烦虞小姐隔一个时辰喂主子一颗。”
“好,你们去忙吧,这里交给我。”
暗卫离开,虞棠伸手试了试容镜额头的温度,仍旧很烫。
她坐在容镜身边,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筋疲力尽,看着自己被容镜拉着的手,虞棠又往外扯了扯,仍旧没扯动。
她泄气地鼓起腮帮子,忍不住伸手在容镜脸颊戳了一下。
昏迷中的容镜没有白日里那般强的气场,也没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是那种看一眼就会让人心动的男人。
她没忍住又在容镜的脸上戳了一下。
软乎乎的,手感很好,虞棠戳上了瘾。
“好玩吗?”男人慵懒深沉的声音响起。
虞棠的手一下子僵住,继而迅速将手掌贴到容镜的额上:
“你醒了,在退烧了,你现在可有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我把那个会医术的暗卫叫进来了?”
虞棠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
容镜懒懒掀开眼皮,却一个都没回答虞棠:“眼睛可有恢复?”
“被救出来大概两刻钟便彻底恢复了。”虞棠认真回答。
“对了,这些证据我都有好好抱在怀里,保证一点都没湿到。”
说着,她将放在旁边的书信和账本递到男人面前。
容镜叹息一声:“没问你要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身上可有伤到?”
虞棠一愣,这怎么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呢?
可她还是认真回答容镜:“没有受伤,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容镜看着虞棠黏在腿上的裙摆:“去换衣服。”
穿着这些衣物后半夜定要感染风寒。
虞棠微微抿唇:“没合适的衣物……”
话音刚落,便听容镜叫了一声惊蛰:“我的衣物还有吗?”
“还有两套。”
“给她一套先让她穿着。”
惊蛰应了一声,没一会儿便将衣服拿来。
容镜的衣衫都是玄色的,两件衣服看起来并没多少差距。
虞棠随手拿了一套,刚想换上,猛然注意到容镜的手还握着她的手。
她轻轻晃了晃容镜的手:“王爷,你要不要先把我的手松开?”
容镜没说话,但紧握着她的那只手却缓缓松开了。
男人带着茧子的手指从虞棠的掌心滑过,引起真真瘙痒。
虞棠蜷缩起手指。
猛然注意到这帐篷过于简陋,里面只匆匆放了一张床榻和桌椅板凳,连个屏风都没有。
她轻咳一声:“王爷,你转过脸去,我要换衣服了。”
“麻烦。”
他嘴上嫌弃着,却仍旧照虞棠说的做了。
虞棠慢吞吞地套上容镜地裤子,看着长出好大一截的裤子,虞棠坐在凳子上慢吞吞卷着裤腿。
“这裤子好肥好丑。”
明明平时看容镜穿就很好看,为什么到她身上就哪哪都不合适……
“嫌丑别穿!”容镜咬牙。
“我说实话而已,王爷生什么气!”
“衣服也好肥大啊,袖子长出好一截来,王爷的手臂原来这么长吗?”
容镜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虞棠,本王再提醒你一次,本王是男人,男人不可能那么娇小!”
“哦,王爷,你身材比例真好。”穿好衣服后,虞棠看着身上的衣服再一次忍不住感叹。
容镜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转过头,看着好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虞棠。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过来。”
虞棠别扭地朝容镜走去,期间还因为裤腿太长险些绊倒。
“是本王冤枉你了,不过阿棠姿色动人,就算是披条破麻袋在身上都好看。”
这是实话。
按理说,这种极不合身的衣物只让人感觉滑稽可笑。
可虞棠穿在身上却让人觉得格外可爱。
容镜忍不住想。
若虞棠是他的人,晚上没人的时候,他一定不让虞棠穿亵裤,只穿着他的亵衣。
虞棠的腿又长又直,坐在玄色的床单上,色气满满,没谁能抗拒得了。
可惜,她嫁给了韩渡……
撑起身子,他将虞棠散乱的衣袖挽好,并且将身边的床榻让出半边:
“离天亮还有一会儿,上来休息一下。”
“我睡不着,王爷休息吧。”
“本王让你上来就上来,你都没睡,如何知道自己睡不着?”
“还是说,你嫌弃本王?”
这是嫌弃不嫌弃的事儿?
“王爷,臣妇是有夫之妇,这样,于理不合。”
“本王给你解毒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话没说完,容镜便被虞棠捂住了嘴巴。
虞棠狠狠地瞪着容镜:“我睡还不成!”
和衣躺在容镜身侧,鼻息间是淡淡的松柏香。
虞棠本以为自己会失眠,却不想刚躺下没一会儿,眼皮便开始打架。
一夜安睡,次日虞棠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她一人,她伸手探了探容镜那侧,被褥早已凉透。
床头放着一套湖绿色的女式长裙,账簿和书信已经被拿走。
虞棠换好衣衫,简单洗漱过后才走出帐篷。
也是这会儿她才清楚地意识到,这场地龙翻身有多严重。
如意庵被滚落的山石砸成一片废墟,放眼望去,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子。
周围是滚落的山石。
虞棠目测了一下那碎石的大小,确定随便一块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小广场被扎起一顶顶帐篷。
不远处架着锅灶,淡淡的米香味传来,容镜的暗卫井然有序地做着事情。
“虞小姐你醒了啊,你是在找主子吗?他和冬至他们在主帐交代事情。”
惊蛰不知道何时绕到了遇到身后。
虞棠转过身:“那我就不去打扰了。”
“你去对主子来说不是打扰。”
“说起来主子起来后只顾着处理那伙山匪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吃药,小的不敢上前,能劳烦虞小姐进去提醒一下主子吃药吗?”
说着,他将一个瓷瓶递给虞棠。
虞棠想到容镜身上的伤,眉心轻蹙,接过惊蛰递来的药瓶。
“多谢虞小姐,那我先去忙了。”
“等一下,徐禄他们,就是那伙土匪……”
“他们的事情虞小姐还是问主子吧。”惊蛰脸上是滴水不漏的笑。
虞棠没再为难他,去了容镜所在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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