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笑了笑:“赏花宴上无意间听到的,今日的事情,多谢您愿意出手相助。”
王芸知道她这是不想说的意思,她不在乎。
谁心里没点秘密。
刨根问底,损人不利己。
“我们是合作关系,既然是合作关系,自然不必客气。”
“当然,将来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也不会客气。”
“这是自然。”
等到王茵走远,一旁的荷叶这才忍不住悄悄松了一口气:“这王小姐的气场可真强。”
“毕竟她母家是武将出身,从小耳濡目染,倒也正常。”
荷叶叹息一声:“说起来她也是可怜。”
“明明从小想跟外祖家那样上阵杀敌,却只能被迫做个大家闺秀。”
“成年后与新科状元两情相悦,都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又因为王氏和承恩侯奸情败露,受尽牵连,最后只能嫁给一个心有所属的将军。”
“唯一的女儿还被丈夫替偷梁换柱,卖去了教坊司。”
虞棠仰头看着碧蓝的天:“世间男子多薄情。”
荷叶赞同点头:“的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回去吧。”
……
韩渡心里装着事儿,没陪老太太和王氏乘坐马车,而是骑马独自回了京城。
老太太和王氏共乘一辆马车。
老太太心情着实不好。
她看着哭红了眼睛的王氏,冷哼:
“蠢东西,你最好有法子让渡儿不被这件事情影响,不然的话,我扒了你的皮!”
王氏闻言,瞬间打了个哆嗦:“娘,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
老太太看着她:“另一位受害人是你的嫡姐,你拉下脸来去求她,她会不帮你说话?”
王氏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可,可您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我和老爷的事情,那是犯了众怒的。”
“嫡姐更是因为这件事,婚事被毁,只怕她心里到现在都记恨着我呢。”
“话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你,她如今才是个五品小官的夫人,可现在呢,堂堂大将军嫡妻,多风光。”
王氏咬着下唇。
可当年王芸下嫁的时候,那许将军不过是个牵马的百夫长。
身份何等低微,当年王芸可是被戳断了脊梁骨。
且王芸嫁给那许将军后,两人多年不曾圆房。
后来还是宴会上,两人阴差阳错被人设计这才圆了房。
回想当初众人看着床榻上的处子血,又在背地里好一番嘲笑王芸。
许将军也因为此事,愈发疏远王芸。
再后来王芸老蚌生珠,彻底沦为京都的笑话,凡事有点身份的都不会主动与她往来·。
现如今,她捧在手掌心里的闺女和人偷情,被自己撞破……
王氏简直不敢去想自己登门赔罪会有什么后果!
会被打死吧!
她肯定会被王芸活活打死的!
可老太太分明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若是不去,老太太也会押着她去给王芸赔罪。
是主动去,还是毫无脸面被押着赔礼道歉王氏知道怎么选择。
“儿媳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王氏忽然觉得宽敞的马车让她几乎难以呼吸。
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却不敢在老太太面前掉落。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今日出丑的该是虞棠,为什么却成了自己?
大将军府。
王氏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个多时辰。
她感觉自己这两条腿现在已经没有知觉了。
除了腿,颜面扫地的感觉让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里。
偏偏来往行人不停投来各种鄙夷的目光。
看着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她不想继续站在这里丢人,示意冬枣去问问,这许家人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见她。
冬枣得了王氏的吩咐,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侍卫大哥,我家夫人已经在门外等候许久,能否劳烦再禀告许夫人一番。”
说着,她将银子塞给那侍卫。
却不想被那侍卫一把挥开:“滚滚滚,我家夫人早就吩咐过了,你们韩家的人,她一律不见,让你们有多远滚多远。”
“那,那许大人呢?”
“许大人?哼,许大人就更不可能见你们了!”
谁不知道许大人中年得女,对那女儿视若珍宝,如今被韩渡给毁了,不废了韩渡已然是给足了韩家的面子。
她们竟然指望许大人能原谅她们。
真是白日做梦。
王氏见状,不由得亲自上前:“侍卫大哥,话不是这么说的。”
“我们也没想到,贵府小姐青天白日的能在大觉寺做出那种丑事!”
冬枣没想到王氏这都敢说,忙捂着王氏的嘴。
“夫人,夫人,我们是来赔礼的。”不是来找茬的!
果然,那侍卫听了王氏的话,脸上怒气更盛:“既然与你们无关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滚滚滚,赶紧滚。”
王氏不想走,那侍卫却已经翻脸。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兄弟们,把这个女人给我轰走!”
“她若是待着不走,咱们便学首辅大人,朝这不要脸的女人身上泼粪,到时候看她走是不走!”
王氏一听要往自己身上泼粪,当即吓得连连后退,因为没注意身后的石阶,一脚栽倒,摔了个头破血流。
冬枣见状,忙搀扶王氏站起来:“夫人,要不咱们先回去吧,今儿天色已晚,等明日再来也不迟。”
王氏知道再赖在这里也讨不着好,只能作罢。
回去的路上,她先医馆将摔破的脑袋包扎,这才回到府中。
她早上忙着去大觉寺捉奸,没心思吃早饭,午饭也没吃,回来后又忙着去许家道歉。
这会儿早已累的筋疲力尽。
本想回府后,用点晚饭,却不想家里已经过了用膳的时辰,厨房也没给她留饭。
一整日的委屈在这一刻悉数爆发。
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拿起博古架上的花瓶,泄愤地朝地上砸去。
“贱人,贱人!”
“都是贱人!”
冬枣吓得忙退出屋外。
王氏发泄够了,这才抹掉脸上的眼泪。
“去,告诉厨子,给我煮碗面,她若是不做叫她也不用在府上干活了。”
冬枣刚要去传话,便见老太太身边的嬷嬷来了。
那嬷嬷似是没看见满地的碎瓷片字和王氏脸上的泪痕,只说了太太要见她后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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