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君看着女人,自信一笑:“你觉得现在的我会怕吗?”
说着她揭开盖在手背上的手帕,腐烂的毒疮瞬间映入眼帘。
王氏惊恐恶心地后退两步。
卢诗悦也连连后退:“好端端的你干嘛忽然又吓唬人?”
徐幼君嘴角微微上扬:“可怕吗?我也觉得可怕呢,可我更觉得害我的人可怕。”
卢诗悦眼神闪躲:“你自己不老实,耐不住寂寞找野男人,如今出了事儿,反说别人害你,就没见过你这种不要脸面的女人。”
徐幼君听了这话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
她眼泪都笑出来了。
耐不住寂寞?
她的确耐不住寂寞。
可她有喜欢的男人,有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
她就算为了能和那个男人再见一面,也会为他守身如玉。
如果不是卢诗悦栽赃陷害,她何至于沦落到远远看喜欢的人一面都做不到!
如今,她还要倒打一耙,好啊,当真是好极了。
她抬起头,却没看卢诗悦,而是看向了老太太:
“虞棠问你们要多少银子,给你们多长时间,你们现在凑齐多少了?”
老太太以为她要拿钱,将七万九千两硬生生说成了十三万六千两,老太太盘算的明白,如果徐幼君把外面的宅子卖了,差不多能卖上这么个数,加上这些年渡儿给她的东西、现金,等捞出渡儿,还能上下打点一番。
“我可以把我的地契交出来,但前提是,你们得把现有的银票给我,毕竟那一栋宅子可是能卖十多万两。”
王氏瞬间皱起眉头:“荒谬,筹钱是大家一起做的事情,凭什么要把大家的银票给你。”
“因为梧桐巷的宅子能卖十多万,而你们手里统共也不过几千两的银票。”
“怎么选择看你们,我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你们要是不做出决断我就回去了。”
老太太只想着拿十几万的银票,哪里还能看得上手里这点小钱:“你先把房契和地契取来。”
徐幼君的地契早拿去卖了换了银子开店,哪来的什么房契地契,真有那东西,她如今何须住在那冷清的群芳阁日夜挨冻。
只是她脸上仍无比淡定:“先给银票。”
“没有银票休想我交出放地契。”
老太太看着满脸镇定的徐幼君,有些犹豫。
卢诗悦想到那梧桐巷的宅子眼都热了,此时全无理智。
她走到老太太身边:“娘,把银票给她吧,统共也才一万两出头的银票。”
一万两换梧桐巷的一套宅子,天底下找不出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王氏也急急点头。
甚至不等老太太点头,已经越过老太太,去拿桌上的银票。
“给你,快去拿地契和房契。”
徐幼君看着面前的银票,好半晌才按住内心的激动,她不急不慢地拿出起银票一张张仔细数着。
反复数了三遍,王氏最后实在等不及了,张口催促:“银票已经给你了,还不快去拿放地契!”
徐幼君勾唇道:“急什么,这会儿天也黑了,点着蜡烛找万一烧了怎么办?”
“明日吧,明天早上我给母亲和老太太送过来。”
“横竖我人就在群芳阁,也跑不了,您二位也不差这一宿,我说是吧?”
老太太和王氏相互看了一眼。
老太太知道徐幼君是个精明的。
但这事儿毕竟关乎到渡儿,她料想徐幼君不会铁石心肠地看着自己的亲孙子被害。
给徐幼君再三说明其中厉害,老太太这才放徐幼君离开。
……
容镜带虞棠离开后,担心韩家会对虞棠不利,便留了几名暗卫在韩家盯着,以备不测。
“王爷,这件事咱们要出手吗?”
容镜将手里的奏折丢到一边,转头看向管家:“阿棠现在在做什么?”
管家忙笑着道:“夫人听说今晚小世子下学晚,又下了雪,在小厨房亲自下厨做炙羊肉呢,王爷要不要去看看?”
容镜还没尝过虞棠的手艺,二话不说起身朝虞棠的小院子走去。
一进院子,容镜就闻到孜然的香气。
这是虞棠和西唐通商后,从西唐那边运过来的香料,除了炙羊肉的味道,隐约间他还听到虞棠吩咐厨娘在穿鹿肉。
烟火气从小厨房钻出。
透过窗子,他能看到里面虞棠忙活的身影。
她身上的首饰都摘了,穿着不合身的围裙,昏黄的灯光一照,少了平日的明艳动人,更添贤惠温柔。
一旁提着灯笼的管家忍不住小声道:“要是夫人如果没有阴差阳错嫁给韩家那狗东西,这会儿估计该有个小小姐了。”
容镜忍不住幻想那画面,每日下朝回来都能看到虞棠忙碌或休闲的身影。
她会对他笑,对他撒娇。
也会和他生气,但很好哄。
容镜嘴角忍不住上扬:“会有的。”
日后会有机会的。
说完,他脚步匆匆地走进厨房。
虞棠一转身就见穿着一身玄色蟒袍的容镜出现在厨房。
他太扎眼,整个人都和忙碌、混乱的厨房格格不入。
“你怎么来了,快出去。”
话没说完,她整个人便被容镜拉出了厨房。
虞棠手背上还沾着面粉。
等进了屋,围裙被男人摘掉,手也被男人按进铜盆。
温热的水将手上的面粉冲洗干净,他拿起一旁的帕子替虞棠擦拭着手背上的水珠:“以后别去厨房了,家里有的是厨娘,你吩咐一句,她们会做好。”
虞棠不解地看着容镜。
有些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做饭应该不难吃吧?”
容镜看着满脸困惑的虞棠,直白道:“我让你来王府住,是让你享福的,不是让你洗手作羹汤的?”
其实他更想说,他想娶她,想给她富贵安宁的日子,想让她每日都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以闯祸。
可以去看山山水水。
可以经商。
唯独不可以因为他吃苦……
但到底太矫情。
何况虞棠也没答应嫁给他。
白天她还赌气说了“傻狗才会嫁给他”这种话。
虞棠没注意到容镜烧红的耳朵。
她整个人都被这句话惊呆了。
不是让她来洗手作羹汤的吗?
可是上辈子,容镜明明问过她,愿不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
虽然,那是他喝醉了以后问的。
可虞棠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刻。
上辈子她不愿意,这辈子,她想试试,可容镜却说,他接他来王府,是让她来享福的……
胸口的心脏狂跳。
酸胀,苦涩,却又带着一丝丝的甜。
“我从没遇到过你这么讨厌的人!”
虞棠红着鼻子,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容镜的胸口。
不喜欢我干嘛还来招惹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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